第1章 卯又菡

十一月大雪。

卯又菡坐在榻上,心事重重的看着门外飞雪,静谧打在开的极好的梅花上。院内已经白茫茫一片。

卯又菡穿着蓝色衣袍,外披红色带毛裘衣,手里抱着暖炉,就这么在对门的榻上坐着,看雪。她腹部隆起,看样子胎儿已有六月之久。

蓁蓁拾掇好内卧出来看到此情景,脸上显现出惊慌之色,连忙关上门扇,“公主这又是何苦?您有孕在身,若是得了风寒,难受的只有您呐。”

院里已经被染成一片白色,已然看不清物品。卯又菡见蓁蓁紧张关上门扇,眼底透露出一丝失望。

蓁蓁给卯又菡披上棉被,将炭盆烧的旺些,蹙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蓁蓁不语,心底知道公主在等谁。

王爷自从上次跟卯又菡一别已有一月之久,卯又菡每天醒来就是在院里等王爷回来。

“公主,许是王爷遇到什么事儿了,所以才……”蓁蓁鼻头一酸,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公主,身怀六甲在寒冷的冬日站在院里。

卯又菡摆手,已经一个月了,听说关边又打仗了,柳风落许是出征了。卯又菡站起来,表情木讷,这次一别,她的心一日比一日慌乱,不知是因为柳风落未告知她缘由还是其他,这几日眼皮乱跳不已,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了几分。

蓁蓁将卯又菡扶进去室内坐在床沿,给她端了杯热茶。卯又菡心不在焉,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手指也渗出血珠来。

蓁蓁呀一声,给卯又菡止血,然后收拾地上的碎茶杯。

卯又菡呆滞的望着蓁蓁在地上收拾残渣的背影,想到刚嫁过来的情景。

那时渊祈国和羌桓国打得不可开交,羌桓国一直处在下分,好在羌桓国国师一纸飞书,才让战事暂时平息,羌桓国怕战事再起,择出一位公主和渊祈国和亲。

羌桓国只有两位公主,一位是大王正妃之女卯月,另一位便是半道认亲、一直受排挤的卯又菡。

卯又菡自小没有被礼节束缚过,认亲后一直跟着母亲走商,性格更是比别家女子开放。

被迫嫁过来后的洞房花烛夜就被冷落一夜,第二日,给夫家父母敬茶,也是跟现在的情况一样,茶杯碎一地。

当时,柳风落在外装作很宠她,当即捧住她被划破的玉指含在嘴里,双眼含情脉脉,似是要将她吸进去。

卯又菡看着手指,心里泛起涟漪,谁能料到,后来柳风落真的和她相爱了,只因为一双玉佩,一双金香玉制成的鸳鸯玉佩,是卯又菡认亲时,羌桓大王赐予她的。

金香玉时羌桓的圣物,稀少而珍贵。

卯又菡不是第一次见柳风落,在她十三岁时,跟随母亲进中原走商,因为贪玩偷跑出驿站,遇到了贼,就是那时,柳风落抓住贼人,将荷包还与卯又菡,卯又菡一只玉佩不慎滑落,被柳风落捡了去。

当夜,卯又菡飞进柳王府,不偏不倚翻到柳风落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