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忘忧在外面走了两圈,直到天黑才回房,一开门就看到蓝之昂坐在她的房间。
“蓝之昂?”冷忘忧快步走进房,将房门关上。
“嗯。”蓝之昂应了一声,气息不稳,见到冷忘忧后松了口气,紧绷的弦这个时候也松懈了下来。
“你的伤势加重了?”冷忘忧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得伤上加伤。
“伤口裂开了。”蓝之昂也不隐瞒,干脆地道,同时很自觉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他实在不敢再让冷忘忧给他宽衣解带了,那太考验定力了。他怕自己的伤口再次裂开,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你还真懂得爱惜自己。”冷忘忧没好气地道,她最讨厌的病人除了北辰浚外,就是蓝之昂,蓝之昂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冷忘忧看了一下蓝之昂的伤势,发现伤口只是开裂并没有发炎,但蓝之昂身上滚烫,冷忘忧知道蓝之昂发烧了。
“去床上躺着,我去拿药箱。”冷忘忧丢下这话,旋身避入屏风后面。
床上?
这是冷忘忧的卧室,房间只有一张床,冷忘忧都开口相邀了,蓝之昂当然不会客气,单手撑着桌子,借力起身,路过屏风时,蓝之昂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屏风后面的冷忘忧。
隔着屏风,他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很清楚冷忘忧将会从哪里取药箱,要知道冷忘忧平时用的那个药箱,还在他那里。
蓝之昂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闻着枕头上淡雅的香气,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担忧。
当冷忘忧拿着一个小巧的药箱出来时,蓝之昂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王凌之似乎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看样子,王凌之手上的那个箱子应该是冷忘忧送给他的,想到这里,蓝之昂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冷忘忧对王凌之好像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冷忘忧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送过他!
“动一下。”冷忘忧将床上的被子拖了过来,垫在蓝之昂的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冷忘忧低着头,耳边的发丝散乱下来,扫过蓝之昂的脸颊,有人皮面具和银质面具遮挡着,蓝之昂一点感觉也没有,任冷忘忧的发丝在他的脸上轻拂。
为了帮蓝之昂塞好靠垫,冷忘忧身子往前倾,两人靠得极近,轻轻一个呼吸,就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蓝之昂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冷忘忧那雪白的脖颈。
蓝之昂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别睁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吻下去,吓到冷忘忧。
凑过脸时,蓝之昂长发也随着一动,有几根发丝与冷忘忧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好了。”冷忘忧拍了拍手,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把头发盘起来,她与蓝之昂的头发缠在一起,这一个起身,扯着她头皮生痛。
“嘶——”冷忘忧摸了摸发麻的头皮,一脸郁闷。
结发为夫妻!
蓝之昂查觉到痛,一回头就看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丝,心中一动,可不等蓝之昂多想,冷忘忧就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扯掉了。
“对不起,我这就把头发盘起来。”冷忘忧转身去找发带,蓝之昂目光微闪,一个用力,将刚才与冷忘忧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扯了下来。
看着手心中缠在一起的发丝,蓝之昂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趁冷忘忧不注意,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将这几根头发包了起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冷忘忧,你注定是我的,蓝家的男人只为凤离家的女人疯狂,你逃不掉,你身上的秘密,我也会一一挖掘出来。
冷忘忧盘好头发后,重新净了下手,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在床边,发现蓝之昂情绪上的变化,冷忘忧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很乖觉地没有多问,从药箱拿出剪刀将蓝之昂身上的白布与绷带全部剪掉。
冰凉的剪刀碰到温热的肌肤,蓝之昂忍不住一缩。这也就是冷忘忧,换作任何一个人,敢拿着一把剪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他一定会先下手杀了对方。
“别乱动,再乱动,我把你的伤口剪开。”冷忘忧瞪了蓝之昂一眼,握着剪刀“咔嚓”两声威胁道。
蓝之昂默然,果真不再动了。
冷忘忧将染了血的绷带放在一边,用棉签蘸着药水替蓝之昂清理伤口,看着蓝之昂汗湿红肿的伤口,冷忘忧的眼中闪过一抹愠怒。
这样的天气,居然还能让伤口沾到汗水,蓝之昂到底在做什么?他真不要命了嘛,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严重的话真的会要命。
“蓝之昂,你的伤很严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静养一段时间,否则不利于伤口愈合。”冷忘忧清洗完伤口后,重新上药包扎,实在忍不住,便劝说了一句。
蓝之昂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你这里?”
“你没地方去?”冷忘忧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她相信蓝之昂是君子,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的。
“没有,怎么,你担心明日的比试?”蓝之昂试探地问道。
“明日的比试?你说我和上官知鸢的画画比试?”冷忘忧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是,你不担心明日的比试吗?”
冷忘忧利落地放好器具,啪的一声关上:“没什么好担心的,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赢了上官知鸢两局,要担心也该是上官知鸢担心。”
胜利者有骄傲的资格。
蓝之昂点了点头,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歪:“既然如此,我今日就睡在你这里。”
为了让冷忘忧心软,蓝之昂顺势装出虚弱与痛苦的样子,事实上伤口真的很痛,蓝之昂真不是装的。如果可以,蓝之昂还想摘下面具,让冷忘忧看看他惨白的脸和额头上的汗水……
第二日,冷忘忧醒来时蓝之昂已经走了,冷忘忧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无比怨念地瞪向身后的矮榻。
冷忘忧气嘟嘟地将被子丢回床上,稍作整理,当佩玖与攸宁进来时,冷忘忧让她们换上新的被子与床单,理由是:“我昨日不小心把药水洒在被子上了,你们替我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