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忘忧离开山谷后,十皇叔也从山顶上下来,他要去处理昨晚暗杀的事情,他已经耽误了一个晚上,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很幸运,冷忘忧在佩玖与攸宁过来服侍前溜回了房,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把被子床单弄乱,冷忘忧用昨日剩下的水,简单地擦拭了一番,直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至于脏衣服
冷忘忧眉头打结,她好想陈放。以前,陈放在时不用她说,就会将她沾了血的衣服处理干净,还不会多问半句。可佩玖与攸宁不行,她们不但会问还会去想,甚至还会去查她做了什么。
唉,终归无法全然信任这两人,冷忘忧将衣服包好,塞进床底,准备晚上找个机会丢进灶里烧了。
佩玖与攸宁进来服侍时,看到冷忘忧一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这样子怎么像是一夜未睡?两个丫鬟心里起了怀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做了一夜噩梦,没睡好。”一宿未眠,嗓子难免有些嘶哑,冷忘忧先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说道。
佩玖与攸宁还想说什么,可看冷忘忧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都乖乖地闭上嘴。佩玖服侍冷忘忧梳洗,攸宁则去整理被子。
碰到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被子,攸宁的手一僵,转头看向正在梳洗的冷忘忧,确定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后,攸宁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被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心里微微闪过一抹委屈:姑娘不信任她们。
冷忘忧的早膳还未用完,皇后娘娘的赏赐就到了,不多不少正是冷忘忧比试能用得上的东西,一把名琴、一本棋谱、一支狼毫笔、一碟皇室专用的宣纸与画纸,一套旗装、一条马鞭。
六样东西,一一摆在案前。
冷忘忧只想说,皇后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这六样东西加起来也比不上太子送来的书圣真迹,皇后这是连最基本的面子都做不了吗?
“姑娘?”佩玖与攸宁见冷忘忧对着御赐之物发呆,忙出声提醒。
“收起来吧。”冷忘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并不在意皇后给多给少,她在意的是皇后的态度。
“是。”佩玖与攸宁默默上前,比平时更加地小心谨慎。
冷忘忧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她知道这两个丫鬟怪她没有把她与上官知鸢比试的事情提前说给她们听。
事实上,当时她真的忘了和她们说比试的事情,并非有意隐瞒。
结果,这两个丫鬟从外人口中得知她与上官知鸢比试的事情,比旁人还晚了一步。
冷忘忧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可也仅限于理解,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别说佩玖与攸宁只是丫鬟,就算是她的好友、亲人,该隐瞒的事情同样要隐瞒,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没兴趣与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同样也没兴趣探听别人的秘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冷忘忧急忙赶回城,就是怕皇后的赏赐下来时她人不在,现在已经收到了,冷忘忧就没事了,交代了佩玖与攸宁一声后,便关门休息。
她昨晚真是累到了,现在她全身的肌肉都还痛,还困得要命。
冷忘忧沾床就睡,佩玖与攸宁更加肯定昨晚冷忘忧外出了,两个丫鬟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涩与受伤,最后只化为一道叹息声。
主子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她们就不能过问。
而此时,皇宫。
皇后优雅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片,眼中难得地带着笑意:“事情办妥了吗?”
“回娘娘的话,一切妥当,冷姑娘收下了琴。”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嬷嬷站在离皇后三步远的位置,听到皇后的问话,上前一步恭敬地道。
“收下了就好,这一次,本宫要冷忘忧与太子绝无翻身的可能。”皇后将手中的木片一丢,拍了拍手,身后的嬷嬷立马将干净温热的帕子奉上,给皇后净手。
皇后擦手的动作和冷忘忧很像,都是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来回擦拭,不同的是,皇后擦手指的动作比冷忘忧优雅多了。
冷忘忧纯粹就是为了擦手而擦手,毫无美感,不像皇后,细致得就好像擦花一样,那微微翘起的小指,带着勾人的味道,年近四十却如同三十的少妇一般,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风情。
可惜,宫中年轻新鲜的美人太多了,陛下除了初一十五外,极少来皇后这里。
“娘娘放心,那把琴由墨家亲传弟子墨白亲自改造而成,绝不会让人发现破绽,到时候,只要寻个机会把琴撞落在地,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老嬷嬷一张老脸笑得如同菊花,怎么看怎么寒碜人。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仔细安排,本宫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明白吗?”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绝不会误了娘娘的事。”老磨磨正想奉承皇后几句,恰在此时太监却报南平公主求见。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出气,那个冷忘忧实在太可恶了,弄出一个什么赌局,还说什么为国为民,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人未到,声先到,南平公主还未进殿就大呼小叫,可想而知她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冷忘忧一介孤女,一而再、再而三地压她一筹,这个时候又打出一个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的旗帜,这不是摆明了针对她这个公主嘛。
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这是她这个公主该做的事情,冷忘忧算什么,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一想到都城的那些风言风语,南平公主就委屈得直落泪。
都城那些公子少爷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南平只知享受、不识人间疾苦、不顾百姓生死,连冷忘忧的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南平公主哭着跑进殿内,皇后眉头轻蹙,上前将南平公主拥在怀中,一脸疼惜地道:“南平,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