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叔刚踏入大殿,便发现殿内的气氛很紧张,整个大殿静可闻针,文武百官如同石像,一动不动。陛下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十皇叔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流露丝毫,稳步走入大殿,无视陛下冰冷刺骨的眼神,十皇叔如同往常一般,开口行礼,却被轰的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出什么事了?”
陛下惊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太子、皇子和文武大臣等也面露惊恐之色,唯有十皇叔老神在在地站在殿中,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样子,可只有他明白,他心里纳闷: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冷忘忧还有后招?她不是说同样的手法不会再用第二次吗?
冷忘忧的确是有后招,可这一声巨响却与冷忘忧无关
这一声巨响不仅打断了十皇叔的行礼,也打断了陛下的问责。因着清晨发生的事情,众人对爆炸声打心底恐惧,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沦为下一个陈晨。
都城又发生异动,陛下没有心情和十皇叔说话,静坐在龙椅上,等下面的人将情况禀报上来。待到宫人来报,这一声巨响是一道惊雷,将郊外一匹耕牛劈死时,众人包括陛下愣在当场。
众位皇子、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有人说出一个字。
说?说什么呀,今日发生的事情太邪门了,陈晨的死,小院的祥瑞,还有这无端的一道惊雷。
要说这几件事情没有联系鬼也不信,可如果这几件事情真有什么联系,那可就真真吓人了。
难不成陈晨他真是妖孽?难不成小院那块地之前真的不祥?还有那头耕牛,难不成要成精了,渡劫时被雷劈死了?
众人越想越胆寒,一个个仰望着陛下,想要陛下拿个主意。
陛下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一如既往的威严,可近身侍候的太监却察觉到了陛下眼中的疲累和憔悴,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双手。
清晨,皇宫的那一声巨响直接把陛下从梦中惊醒。
我的乖乖,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他这个陛下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查,立刻去查,可查的结果呢?陈晨的住处没有外人靠近,也没有不相干的物件出现,而且那么大的一个宫殿,那么多的人,只死了陈晨一个,离他稍近者只是受了些轻伤,这让陛下心里怎么不害怕,莫非那陈晨真是妖孽不成?
陛下当下宣来钦天监的老头,拿着陈晨的生辰八字,也不说是谁,只让钦天监说出这人的命格。那老头看了老半天,皱眉说这人的命格显示他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陛下一听,吓了一大跳。半年前就死了?陛下想到陈晨的资料上显示,半年前陈晨突然性情大变,从一个老实憨厚的少年,变成了机灵奸诈的男子。
陛下嘴上不说,可心里已想着,陈晨这人八成真是妖孽,如果不是妖孽又怎么可能制造得出震天雷这种杀伤力惊天的恐怖武器来?陛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挥手屏退钦天监的老头,老头默默地退了出去,脸色不变,心里却在默默地给陈晨道歉: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虽是钦天监正史,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得为我的儿子孙子打算。我唯一的儿子文采斐然,可没有世家的提携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小吏,想要身居高位那是做梦。我最喜爱的孙女脸上有一块大胎记,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如果不能去掉,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我只要对陛下说上这么一句话,王家就会安排我儿子入官场,冷姑娘就会将我孙女脸上的胎记去除,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子孙后代着想啊!
钦天监正史脚步沉重,可却异常坚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众人不知,因为陈晨死得奇怪,再加上钦天监正史的那句话,陛下已经不打算去追查陈晨的死因了,万一真查出点什么东西,他这个当陛下的难逃用人不当的嫌疑。
此时听说是一道天雷把耕牛给劈死了,陛下心里虽然震惊,可却也没由来地松了口气,总算找到替罪羊了。
陛下朝着底下的某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也是一个聪明的,当下就拍了一通马屁,说陛下乃受上天保护的有道仁君,天火已将妖孽除去,南朝定会繁荣昌盛。
众人有样学样,瞬时一一拍起马屁,言辞直指那匹无故冤死的耕牛就是妖孽,至于陈晨这个人大家都当不存在。十皇叔眼角微微上挑,当即明白定是冷忘忧暗中布了局,吓得陛下不再追查陈晨的死因。
因耕牛被惊雷劈死一事,陛下対十皇叔的怒火小了几分,只是稍微发作了几句。
十皇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应都不应一声,就好像雕像一般,陛下说得没劲,正想找个理由让十皇叔去负责处理北朝、东朝与夜魅三国的事情,却听此时太监来报,“夜魅太子、北朝上官知鸢、东朝皇子求见陛下。”
得,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陛下虽然心里很不爽,可面上却没有流露,此前仗着有震天雷在手,他不怕三国联合;但现在不行,他必须安抚好其他三国,看样子联姻一事又要提上议程。
“十弟留下,其他人都散了。”陛下这一个上午就像是老了数十岁,寿辰时的雄心壮志全被棘手而琐碎的朝政打磨光了。
十皇叔不用想也知道北辰拓几个是来趁火打劫,虽然不屑插手这件事情,可他现在是南朝的十皇叔,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欺压南朝,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这三人进宫时正好是用午膳的点,陛下大手一挥赐了午膳,待到用完膳后,又请北辰拓、上官知鸢和慕容谦三人共游御花园,十皇叔作陪。其间北辰拓与慕容谦几次想拿陈晨试探,都被陛下四两拨千斤给轻轻带过了,提和亲一事陛下也是笑着打哈哈,既不应承也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