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戮血脉

镜玄界。

林川左脸的光痕骤然破碎,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他刚睁开眼睛,就像是上了岸的鱼儿一样,急促的大口呼吸着。

“师兄!”

一直守着林川的姜洛赶紧展开了竹简,放出了由文气构成的“枯木逢春”四个翠绿色的小字,开始绕着他缓缓的流转。

温和的气息渗进了林川的身体里,恢复着他几乎耗尽的体力。

“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

林川声音微弱的应了一声,便缓缓的倒了下去,但倒到一半发现方向不对,又赶紧换了个方向,这才倒在了姜洛的怀里。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青影翻了个白眼,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卷起了小和尚,就出了包间。

“师……师叔,你这是干嘛啊!?”

焦急的小和尚差点把那声“师母”叫了出来。

青影尾巴一转把小和尚拉到自己的身前,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小光头,教育道:“你一个出家人接下来的场景不适合你看。”

结果发现小和尚的手感不错,就顺手盘了起来。

“您怎么和师兄一样啊……”

玄镜认命的叹了口气,也不敢反抗。

不过包间里的林川到没有青影想得那么龌龊,他是真的没了力气,才刚倒下就彻底睡了过去,姜洛红着脸刚要把他推开,就听见了鼾声,只好无奈的合上了竹简,贡献出了自己宝贵的膝枕。

谁都没有发现,林川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菱形小镜子已经缓缓的融进了他的胸口。

……

与此同时,永安城外的摘星楼顶,大国师依旧背对着门口,坐在观星台上,俯瞰众生。

身披玄武重甲的邓国安正拎着长戟站在他的身后,一只雪白的鹞鹰绕过盘龙柱,落在了他的肩头。

邓将军拆开了鹞鹰脚上的信卷,神色一凝,沉声说道:

“军中来报,天镜波动加剧,有人在阵法内看见了模糊身影,疑似……疯道主吴天。”

说到吴天的时候,邓将军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但还不等大国师开口,他就感觉到身边的虚空变得粘稠了起来。

一轮金色的佛光就像是烈日一般融化了虚空,刚刚还在无极宗想要带走玄镜的大和尚带着慈悲的笑意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代表乾卦的印记闪烁,一位手拿拂尘的老道士也无声的出现在了邓将军身前。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随着清脆的凤鸣声响起,最后一位身穿儒袍的老者也来到了摘星楼。

三教到齐,大国师才开口说道:

“天镜将碎,自今日起,三教中人不得再起争执,九州存亡之际,我出手,可算不得违背誓言。”

大国师的声音依旧像是少年一般,充满着朝气,但哪怕是久经沙场的邓安国也被那话语中平静的杀气压出了一滴冷汗。

“三教教义都是为了普度众生,自然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再添战火,只是那无极……”

大和尚一脸慈悲的拍起了马屁,可惜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秃驴,你敢直呼宗主名讳!?”

忘尘居士竟是直接从观星台前,踏空走了进来,要知道,哪怕是护国大将军邓安国都不曾见过大国师的真容。

“瑶光!不得无礼!”

儒袍老者虽然也看不惯大和尚那伪善的样子,却也不得不开口训斥。

忘尘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亮出了刻刀,冷声说道:“你也配叫我瑶光?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相鼠》刻在你脸上。”

屋里的气氛陷入了冰点,大战一触即发。

看不下去的大国师挥了挥衣袖,把所有人都带入到了虚空之中,哪怕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睡觉的老道士也被禁锢在了黑暗之中。

“好了,天镜将碎,祸及九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叫你们过来就是告诉你们我可以出手了,放不下仇怨的,我可以帮你们放下。”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了,三教教首无一人亲临,哪怕无极老祖都不愿意直面大国师,他们自然清楚大国师那句“放下”是什么意思。

“回去告诉那几个老不死的,我不介意为了这九州生灵替他们探路,更不介意先送某一教上路。”

随着大国师话音落下,黑暗骤然破碎,包括邓将军在内,所有人都被甩出了摘星楼外。

忘尘二话没说,直接就踏空而起,被落了颜面的老儒生也紧随其后。

大和尚倒是很有礼貌的向着众人行了佛礼,这才走进了佛光。

老道士打了个哈欠,拂尘一甩便消散无踪,要不是顾忌大国师,他根本都懒得过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打坐一会,道家求的是长生,又不是苍生。

按照当今道主的话来说就是:“关我屁事。”

摘星楼外,就只剩下了邓将军,望着天际怔怔出神……

……

……

林川这一觉直接从正午睡到了傍晚,直到太阳落山,三轮明月高悬,他才悠悠醒来。

“水……”

听见林川那嘶哑的声音,正在修炼的姜洛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清神茶。

“师兄……你这几日便在文曲峰住下吧,今日恶了张丰年,有我师父照应着会稳妥一些。”

姜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询问林川脱力的原因,只是建议他来文曲峰暂住几日。

她和小和尚都知道林川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但只要林川不主动解释他们便不会追问,能成为三位老祖的关门弟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是算了吧,你那师尊太可怕了,我怕我熬不到秘境开放那天……”

林川每次想到忘尘居士那魅惑的容颜,后背的汗毛就会不受控制的立起来。

疯道主,魔佛陀,妖儒姬,便是他们师父在九州的名号,三人本来都是儒释道三大教派的领军人物,却不知因何原因一起背叛了宗门,来到了无极宗。

虽然宗门不会大肆宣扬,可在无极宗生活了八年,林川很清楚妖儒姬的危险,单是这三个字,在中州就可以让小儿不敢夜啼。

“你心中有数便好……”

姜洛无奈的应了一句,发现林川又躺下到了她的膝盖上开始愣神,便红着脸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拽了起来,自己这师兄是个不要面皮的,只要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会越来越放肆。

不过这次姜洛确实是误会林川了,他只是担忧小左的安危,在脑海中呼喊着小左而已,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绝对不是在占师妹的便宜。

可惜小左并没有回应,被拽起来的林川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讨好姜洛,而是起身脚步沉重了走了出去:

“今日多谢师妹了,咱们回宗吧。”

姜洛很敏锐的感受到了林川的变化,也没再开口,只是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出门之后,林川顿了顿脚步,还是折回了大堂,要了一壶浊贤老酒,揣进了怀里。

一路无话,临近宗门时,他们碰见了玄镜和青影。

可怜的小和尚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袋子,手里还拿着两根糖葫芦。

懒得走路的青影直接化作了本体,变成了可爱的松鼠模样坐在小和尚的肩头,时不时的用尾巴从袋子里挑出几颗坚果丢进嘴里,吃腻了就用尾巴拍拍玄镜的小光头,懂事的小和尚马上就会把糖葫芦送到她的嘴边。

“师兄……”

看见林川,小和尚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也不知道这一下午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林川也爱莫能助,青影的辈分摆在那,只能揉了揉小和尚的脑袋,岔开了话题,替小左问起了净化灵气的事:

“佛宗有没有可以净化灵力的法诀,我有一位友人的灵气之中夹杂了一些令人生厌的气息。”

小和尚还未开口,青影就跳下了他的肩膀,化作了萝莉的模样,神色的严肃的说道:

“九州的灵气皆来自于那三颗大星,只有裂天峡谷外魔土上的魔气才会让人生厌,你那友人究竟是人是魔!?”

林川沉默了下来,小左的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也许吴天可能会有一些猜想,但也从未主动提起。

青影也发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平复了心情之后,才继续说道:

“你可知为何我这两年来从未开口同你说话?就是因为老吴担心我的妖气会影响到你的本心……小川,你和你师父一样,都身负荒戮血脉,天生就可以吸纳魔气为己用,可不管是魔气还是灵气,本质都是能量,所谓的净化只是在提高灵气的纯度,并不会改变灵气的本质,只要能恪守本心,便可不必在意。”

说完,青影还不等林川追问便融进了黑暗之中。

林川只能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姜洛,按照小左的话说,他的洛师妹就是百科全书,这天下几乎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

一直沉默的姜洛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解释道:

“师兄,荒戮是远古血继,在监天司列出的圣体榜中,与太初仙体并列第二,被世人称之为荒古魔体,但凡出世,便意味腥风血雨,九州万载,有记录的荒古魔体只有两人,一位是大秦的开朝皇帝秦无生,还有一位就是你的师父……”

林川砸了砸嘴,很自恋的昂起了头:“啧,原来我这么有天赋的么……”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恐的说道:

“不对!这么说来……莫非我是老吴头的私生子?”

姜洛翻了个白眼,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见气氛有些沉默,玄镜轻点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收纳了一身的大包小裹,又从佛珠内取了一本手抄的经书递给了林川。

“师兄,荒古血继是不会遗传的,只能说你和吴师叔可能有着同一个先祖,这是我手抄的清心咒,时常诵读即可,不入佛门亦可冥神静气。”

“行吧,那我先去找老黄熟悉一下觉灵之后的变化。”

林川心里挂念着小左,接过经文便同两人道了别,径直的走向了后山的竹林。

小和尚和姜洛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他们都知道师兄是故意装作洒脱的样子,可却无能为力。

……

“师兄请留步。”

林川还未踏进竹林就被拦了下来,刘争那小胖子鬼头鬼脑的从路边的草丛里跳了出来,恭敬的冲着他行了个礼,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丰年有心在秘境开放之前向师兄下战帖,为了无始秘境的名额,张丰年一直没有突破气海,实际战力早就已经达到了觉灵境的极限,请师兄务必小心他那两柄飞剑。”

林川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平静的问道:“你为何要告知于我?”

刘争把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情真意切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师兄仙途无碍,日后定需人打点琐事,刘争不才,却愿为师兄孝犬马之劳。”

“可你今日可以背叛张丰年,明日便可背叛于我,我又有什么理由把你留在身边呢?”

林川对这个小胖子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刘争缓缓的起身,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

“我这名字是我爹给我起的,他明明只是一个蒸馒头的小贩,却总是把不蒸馒头争口气挂在嘴边,说给我取一这个‘争’字,就是要我一生不弱于人,结果自己却只是因为挡了权贵的去路,就被马车活活轧死了,我从凉州一路徒步来到戍边城,进了无极宗,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但我一没天赋,二没势力,就只能择一位明主,我想一步一步走到最高,争到最高,就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所以只要师兄有信心在仙途之争中,一生不弱于人,那我刘争就是您最忠心的鹰犬。”

小胖子没有表忠心,却让林川没了拒绝他的理由。

“有意思,这是伤药,内服外用都可以。”

林川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丢了一瓶伤药给他,便转身进了竹林,这小胖子很有意思,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按照小左的话说,生活就需要有意思的人来点缀。

所以林川很期待刘争一步一步争到最高的那一天,而且他也很好奇,这刘争是如何发现自己已经觉灵的……

……

后山竹林。

晚风翻动着被林川丢在青石上的经文,也吹落了漫天的竹叶。

林川一刀接着一刀的挥动着星河,想把那些对小左的担忧,都随着星河锋锐的刀刃斩出去。

“小子,今天怎么没带酒过来?”

可怜的老黄眼巴巴的等了半天,发现林川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拉下脸来问了一句。

林川顺手把星河插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了酒壶,扬起下巴冲着自己嘴里倒了一大口,这才把酒壶丢给了老黄:

“心情不好,大家都很担心我,说我是什么魔体,担心我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疯子,每个人都告诉我要恪守本心,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本心是什么……而且我长这么大,一个人都没杀过,要说恪守本心,小左……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林川下意识的提及了小左,反应过来便马上止住了话头。

老黄有些心疼的晃了晃酒壶,刚刚林川那一口撒了不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等他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之后,才惬意的卧到了青石上,慢悠悠的说道:

“你家那个老疯子也是太初魔体,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么,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你能这么快就可以觉灵,还是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老疯子当年觉灵用了整整5年,才终于敢直面那种恐惧,所以荒戮血脉并没有那么稀少,只不过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觉灵而已,所以你也不必苦恼,只要能觉灵就意味着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杀意。”

老黄截然不同的说法让林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赶紧按下了老黄都快送到嘴边的酒壶,追问道:

“那他们为何都在担心我?”

“因为你还太年轻,容易冲动,大部分情况下,荒戮血脉对你的影响只不过就是煞气重了一些,可一旦你因为某些刺激,彻底失去了理智,那一直沉睡在你体内太初之魔就会被释放出来,上一次老疯子在魔土发了疯,直接屠灭了一座魔城,听说土地里的蚯蚓都被他翻出来竖着给劈了。”

老黄说完,就赶紧抢过了酒壶,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大口,这才砸吧着嘴接着说道:

“每次发疯,荒戮的血脉都会觉醒一层,传说,如果到了九层还能保持本心,太初魔体就会彻底蜕变成戮天道体,可以横断万古。不过就算是老疯子,在觉醒了七层之后都开始修身养性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二世祖吧,反正也你也没什么野心。”

听完老黄的解释,林川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的体质,不过这老黄一口一个老疯子的事,他已经暗自记了下来,等师父回来少不得要告他一状……

林川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拔出了星河,接着练了起来。

虽然依旧在担心小左,可无始秘境还有5天就要开启,张丰年肯定不甘心把名额拱手相让,到时候肯定会有有一场恶仗。

按照刘争所说,刚刚觉灵的自己和觉灵巅峰的张丰年几乎相差了一整个境界,想要取胜,这最后的几天决不能浪费。

“心乱了就别练刀了,你又不是存粹的武夫,看在你这壶好酒的份上,老头子今日便好好给你上一课。”

老黄把酒壶放到了一边,随手一挥便把林川手里的星河,挑到了自己的手里,严肃的说道:

“境界是道,招式是法,道法自然,才是克敌之本,挥刀无非竖劈横斩,老疯子不在,你习不得道法,那就跟老夫学一招横斩吧。”

话音落下,只见老黄挽了一个刀花,深红色的流光顿时蔓延到了星河刀身上的裂纹之中。

转瞬之间,星河竟然直接破碎开来,破碎的刀片卷起了飘落的竹叶,化作了一团璀璨的星云,刹那间便破碎了两人周围的虚空。

虚空内存粹的黑暗被破碎的刀刃卷了出来,就像是山水画中,突然出现了一圈被拉长了的像素格一样。

“卧槽!”

林川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心里的震撼,只能像二秃子一样,简洁明了的抒发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这时候林川无比的后悔,之前上课的时候都是叫小左出来帮忙,要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老黄很满意林川那震惊的表情,得意的空挥了一下星河的刀柄,那团破碎了虚空的璀璨刀刃碎片便像倦鸟回巢一般,重组成了刀刃。

装了一波大…咳…高人之后老黄,把星河丢到林川怀里,便又卧到了青石上,一边喝酒,一边唱起了小调。

林川赶紧激动的将灵气灌入了星河,淡青色的流光很快便充满了刀身上的裂纹,可还不等林川挥刀,那刚刚分裂出来的碎片就散落了一地……

星河,卒。

这要是与人对敌,纯粹就是自废兵刃。

不过林川却没有灰心,只要有了方向,那不管终点有多远,都一定可以到达。

可怜的星河就这样,在破碎于重铸之间过了一夜,也就是星河不会说话,要不然少不得吐槽林川: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有事是真他么碎我啊。

……

破晓时分。

林川总算是可以挥动破碎的星河斩出了完整的一刀,虽然达不到老黄那破碎虚空的水准,但也在青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只不过那团被他斩出去的星云,差点就劈在了老黄身上。

林川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临近别院,才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终于听见了小左的声音:

“我活下来了。”

缓了好一会儿,林川才回应道:

“活着就好……你现在安全了么?”

“还没有,但问题不大,你先看看你的镜子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有啊,在你看来,灵力的本质是什么?或者说灵力最基础的组成单位是什么?”

说完林川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那点悲伤的情绪,很快就被小左那一堆问题给打散了。

顾不得其他,在听到镜子的时候,林川赶紧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发现那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挂在脖子上的镜子,已经变成了右侧胸口的一处菱形印记。

也就是在感受到印记的这一刻,林川同样发现自己多了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储物。

“你的镜子是不是也化作印记了?我可以感受到自己多了一种能力,可以存取体积不超过1立方米的东西,和储物法宝差不多,你也一样吗?”

林川和小左早就研究过彼此身上的菱形小镜子,他们都认为这镜子就是让他们可以互相交流的原因,所以他们都对于镜子的变化十分在意。

小左:“嗯,不过我获得的能力是一次性的,可以赋予事物灵智和文明。所以才会问你灵气的本质是什么,如果可以给灵气赋灵,那我很可能会创造出一个属于我的微观宇宙。”

“那为啥我的能力这么拉胯……”

林川感觉很不公平,储物法宝虽然也很珍贵,但以他的身份,想弄一个还是很容易的,玄镜的佛珠,姜洛的竹简都是储物法宝,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没能觉灵,所以师父才没有给他准备。

不过林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把星河放进了印记里,急切的问道:“你现在能感受到印记内有东西吗?”

小左:“这是……刀?你这刀怎么碎了啊?”

“你可以把刀拿出来吗?”

“应该可以,不过现在不方便。”

得到了小左的肯定,林川马上把星河从印记内取了出来,又冲进屋子里把一枚疗伤丹放了进去,他记得小左的小腿受了刀伤,如果小左能取出丹药,那逃离的希望就更大了。

“这是疗伤丹,你快试试能不能取出来。”

小左:“……我直接把丹药传送到了我的嘴里,有点苦,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腿没有那么疼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认为给灵力赋灵可行么?”

感受到印记内的丹药消失,林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整理思绪,帮小左研究起了给灵力赋灵的问题:

“镜玄界的灵气来自于空中的那三颗大星,但还没有人探究过灵气的本质,计算灵气多寡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去数丹田中的灵气漩涡,以九为极。

灵气漩涡到了九个之后,就会发生质变,也就是境界突破的时候。

如果你真的想给灵气赋灵,我建议等你在丹田内积累一个灵气漩涡之后再去尝试,起码这样可以保证被你启灵的灵气都在你的体内。

对了,你之前所说的那种令人生厌的气息可能是魔气,也是灵气的一种,只要你不失去理智,就没什么问题。”

小左:“嗯,也就是说只要吸附到我丹田内的灵气就会完全归属与我,对吗?”

“没错。”

“明白了,我记得你说的那个秘境再过几天就要开启了,我争取在开启之前回到安全区,到时候需要帮忙就叫我。”

感受到小左的声音里透出的自信,林川笑着应了一句“我等你”,总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小左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有信心逃出生天,那自己只要安心的准备秘境之行就好了。

阳光总算是透过了层层的晨雾照了下来,一直蒙在林川心头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