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澜与晋阳公主此次的目标是昌邑王,淮洲知府乃昌邑王的爪牙,离昌邑又近。
除掉淮洲知府,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有好处的。
晋阳公主说道:“他大抵还想着把刘之琦送去昌邑王府博得富贵,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意图攀龙附凤的小人。”
都是攀高枝的,谁比谁高贵了?
顾文澜撇了撇嘴,神情不屑,“当了婊子还要贞节牌坊,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淮洲知府能力是有的,奈何心术不正,没把这份精气神放在正道上,才会选择与昌邑王狼狈为奸。
“说起来,淮洲知府多了一个新宠还是别人说的。”晋阳公主抿了一口茶水,若有所思。
云奴身份微贱,又为淮洲知府的新宠,知府夫人膝下有女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比如那位跟了淮洲知府多年的外室,恨不得把云奴咬下一块肉下来。
“哦?这老头子艳福不浅,后院佳丽比皇上的嫔妃还多。”
顾文澜勾了勾唇,饶有兴致道。
说实话,淮洲知府宠谁爱谁她不感兴趣,不过寻人合作也不是不可行。
“云奴的身份于海波调查报告了,她有一个逝去多年的亲妹妹,曾被淮洲知府底下官吏欺压而死,她隐忍多年,就是想要给自己的亲妹妹报仇。”
晋阳公主谈起云奴妹妹时,幽幽叹气。
平民百姓永远是最不幸运的那类人。
“这么巧吗?”顾文澜惊讶万分。
她们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人合作一下,不曾想到很快这个人就主动送上门来。
“嗯,不过也别高兴太早,谁知道这云奴会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记仇恨,握手言和了。”
晋阳公主淡淡说道。
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发生过,讲道理她不想置喙是对是错,可这样做毋庸置疑是挺让人寒心与失望的。
莫非,亲人的生死大仇不比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来得重要?
“还是试探试探她,然后再谈合作的事情。”
顾文澜下定决心,决定想办法接近这个云奴。
晋阳公主点头,继而又道:“是这个理,你全权负责此事,我很放心。”
这种信任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起码这一次出行,晋阳公主就没带上她的宫女菱云。
顾文澜可以跟随晋阳公主而去,显然是不一样的。
顾文澜闻言笑意盎然,“君予我信任,我必还你天下。”
深情款款,近乎发誓般的剖白,无论是谁听完后无不感动莫名吧。
晋阳公主一怔,嘴角上扬,眸光温和,“有卿如此,我复何求啊?”
正面回答了她的一番发誓,顾文澜悦然道:“公主表姐,这是你的保证你我誓死不悔,永悍大魏。”
伸出拳头,表现出一种决心。
“誓死不悔,永悍大魏!”
晋阳公主亦同样伸出拳头,轻轻碰了碰,回应道。
顾文澜与晋阳公主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彼此间的默契、感情、信任正逐步逐步地上升中。
此厢姐妹情深,另一头可就精彩纷呈了。
淮洲知府对手下人贡献送来的青楼名妓云奴很感兴趣,不仅给她重新辟置了住所,并且还亲自给云奴的院子提名“思晴园。”
思晴思晴,思卿,意思不言而喻。
于是乎,云奴甫一下榻,那些奴仆们皆殷勤备至,恨不得将云奴当成宝贝疙瘩来讨好逢迎了。
云奴不卑不亢,恩威并施后才总算是把这群下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此一来,云奴初来乍到,很快就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一路追随云奴的侍女见状很是高兴,“姑娘,你瞧瞧,这知府大人还真是对姑娘关怀备至,连同这里的奴婢也不敢小瞧您呢。”
淮洲当地出了名的名妓,轮容貌才艺云奴是百里挑一的出众,端艳妩媚,纤腰如束,既有弱柳扶风之美感,亦有倾国倾城、冠艳群芳的美貌。
云奴涂抹上自己最喜欢的蔻丹胭脂,头上只斜斜插着一根流苏簪子,虽未浓妆艳抹、堆砌金银,但满室的人里,谁会把这位国色天香的女人忽视了呢?
云奴放下胭脂盒,神色冷漠,“他是否在意,我又不关心。色衰而爱驰,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反正,他别闲着没事让人倒胃口就行。”
害死她亲妹妹的刽子手,每一次伺候他,她都无比反胃恶心。
侍女讪讪一笑,“这……大人不至于不在意姑娘的,好歹姑娘年轻漂亮,没道理大人不把你捧在手心里。”
说是这样说,但是云奴毕竟过去乃风尘女子出身,这一点无论如何是谁也无法否认的。良贱不通婚,同样的,门不当户不对,只能委委屈屈地当个小妾。
“呵!”云奴冷冷一笑,“那是我尚未年老色衰,不然的话,他咋不亲近他的那堆外室姨娘啊?”
她的妹妹死的太惨了,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梦里哭泣,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地让始作俑者逃之夭夭。
现在不一样了,她精心筹谋数年,总算是成功吸引到了淮洲知府这个仇人。
她就不相信,淮洲知府还能不上当。
“姑娘,大人那边传过话了,今晚留宿姑娘这边。”侍女不知如何安慰云奴,只能绞尽脑汁地说些开心事让他高兴。
“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盯着点。”云奴嘱咐道。
淮洲知府要过来的消息很快就让整个院子的人沸腾起来。谁不知道淮洲知府内宠颇多,喜新厌旧,眼下云奴一个新来的风头却这么大,不仅有单独居住的院落(淮洲知府将一堆姨娘一窝蜂塞进同一处宅子里),并且还成功留下了知府大人。
这样的贵人,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大家这么一想,干起活来越发激情四射。厨房、走廊、花园,处处都可以看出下人们积极干活的身影。
暮色降临,淮洲知府如约而至。
淮洲知府眯了眯眼,头一次打量起他专门金屋藏娇的院子。
思晴院不大不小,风景雅致,还有一个大水池,四季优美,地处繁华地段,周围还能隐约听见路人的脚步声,是一个非常合适人居住的地方。
“知府大人到!”管家喝道。
云奴携侍女款款而来:“妾甚见过大人。”
“云奴赶快起来吧。”淮洲知府亲自扶起云奴,神色缱绻,双手握住云奴的手指,一看就知道非常喜欢云奴这个人了。
云奴不以为意,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厌恶,面上却说:“大人大驾光临,妾身不胜欣喜,还请大人进来。”
“云奴,你今天很香嘛。”淮洲知府闻到了一股他认为很好闻的香料味,出言称许道。
“大人若是喜欢,那么妾身以后天天带这种香包。”
云奴面色温柔道。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凝视着淮洲知府,论谁也不会对如此佳人发脾气吧。
淮洲知府哈哈大笑,“云奴啊,你还真是一个妙人啊。”
语罢一把抱起云奴,抛下了后面的一堆下人,管家心知肚明,挥了挥手,将门关上,不打扰主子的良辰美景。
淮洲知府一路大跨步地走进房内,寝卧中橘红色灯光正燃烧着,四壁刮上了一层玉润的光芒。
“怎么样?这里还挺适合你吧。”
淮洲知府将云奴抛掷床榻后,扫了扫四周,意有所指。
云奴先前所在的青楼每日花销可比寻常人家还要大,而淮洲知府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也算是有所积蓄,所以就算是要金屋藏娇他也有这个资本。
云奴盈盈一笑,“大人所给予的,妾身自愧不如。”
温温柔柔的,淮洲知府就喜欢她这一套。
“听说你是出了名的解语花,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淮洲知府宽衣解袍,来至床边,放下帷帐,其中的春色撩人,不足为外人道也。
“你说这大人与姑娘,也忒猛点了。”一个侍女低声议论道。
“哎呀呀,我们可别随便议论主子的事情,要知道主子受宠,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另一位侍女羞红着脸,拍了拍方才说话的侍女的手臂。
“啧啧,不愧是淮洲第一名妓这伺候人的功夫,多少人比不了啊。”
酸溜溜的,又夹杂着几分讥讽,大约是羡慕嫉妒恨了。
“大人宠过多少姨娘啊?我才不相信这一位能一辈子受宠。”
“几更天了?他们还没有结束吗?”
……
云雨方歇,淮洲知府搂着云奴,满意不已,“没想到你才色双绝,连伺候人的功夫都这么好,看样子,不愧为淮洲第一名妓啊。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云奴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事情,语气雀跃道:“只要大人不嫌弃妾身笨手笨脚就行。”
“哎,云奴哪里笨手笨脚了?那是七窍玲珑心,伶俐聪慧啊。”
淮洲知府从来没有一次觉得有这么一个人让他心满意足,云奴这个人间极品,果然是没有错过呢。
云奴眨了眨眼,娇滴滴地问道:“大人啊,既然你都这般喜欢妾身了,难道妾身一直都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吗?”
她费心费力伺候淮洲知府那么久,就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倘若达不到目的,她得多费功夫报仇了。
“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云夫人,任何人见到你,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包括我那夫人,也得客气三分。”
淮洲知府此时此刻正是最好说话的时候,对待云奴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
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知府夫人都得对她客气,可想而知那云夫人之称多么荣耀了。
云奴勾了勾唇,轻轻地在淮洲知府的背上画圈圈,笑道:“多谢大人的抬举,妾身很高兴。”
“你高兴就好,反正你不用见我夫人,平日里那些姨娘要见你,你接着就行。”
淮洲知府解释道。
云奴此女实在是人间尤物,刚好弥补了他多年的空虚,知府夫人这么多连个儿子都没有给他生,不知云奴的肚子会不会争气一点,诞下一个儿子?
想着想着,淮洲知府望着云奴的眼神里愈发火热了。
云奴不知淮洲知府的所思所想,假如被她听见了,指定要被它啐一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也好意思让她给他生孩子?
一夜好梦,淮洲知府伸了伸懒腰,简单洗漱后离开了。
临走时吩咐管家每月给思晴院多三倍的月俸,单独辟出厨房,赏云夫人绸缎三匹、金银首饰十件、补品若干。
一长串赏赐下来,可没把管家听晕过去。
没想到啊,云奴初来乍到,救获得了如此大的恩宠。
管家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这家院子里的主人了,指不定这天要变了。
淮洲知府的大手笔赏赐,不出意外地惊动了知府夫人,以及刘之琦。
刘之霏不是很关心这件事,闻言就是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刘之琦就不一样了,她比任何人更要在意此事,淮洲知府的一切动作,她看得比任何人还要重。
“这云奴,区区名妓,咋让我爹如此魂牵梦萦的?”
刘之琦目光幽幽,面色莫名。
这个女人的到来,绝非好事。
“回二小姐,云奴是当地宝祥楼的花魁招牌,卖艺不卖身,后来被大人的一名官吏引路,认识了大人,接着就被赎走了。”
一个丫鬟低着头,恭声报告。
刘之琦闻言,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这么说,云奴是风尘女子,现在收做我爹爹的外室了。”
淮洲知府花心风流,偏偏就是阴盛阳衰,没有儿子,估计淮洲知府多半有意让云奴生下子嗣了。
思及此,刘之琦的眼里划过一丝戾气,“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妄想攀高枝,我是刘家的二小姐,绝对不允许此人玷污了我爹的后院。我爹在哪?我要找他谈谈。”
“这……”丫鬟犹豫,最终还是把淮洲知府的意思说了出来,“大人说他已经抬举了云奴为云夫人,以后无论是夫人还是小姐姨娘,都得客客气气的。”
“什么?她也配?”刘之琦愤怒了。
云奴再怎么样,岂能爬到正妻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