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凌镜尘的对面,直接伸手扯开他的西装领口,往里看了看他穿的黑色衬衫。
凌镜尘刚有狐疑,于晴就震惊的指着衬衫上的暗花道,“这是苏国皇室王子的私服啊,你怎么会有这个?”
凌镜尘没有想到于晴能认出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苏国皇室一直很低调,基本不在媒体前曝光,就是苏国皇室参加正式活动的正装,世界上都很少有人知道,更别说是王子们的私服了。
凌镜尘不禁狐疑,“您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于晴抿了抿唇,又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有个外国人追过我,他说他是苏国的王子,我当时还骂了人家一顿,说人家臭不要脸,结果我和你爸结婚,人家给我送了一份来自皇室的新婚礼物,我才知道他真的是王子。”
“当年,他就经常穿一身黑,衬衫很漂亮,也是你现在所穿的衣服上的这种暗花。苏国崇尚黑色,地位越高的人,越是全身穿黑。”
话到此,她也狐疑的问凌镜尘:“尘儿,你还和苏国的皇室认识啊?”
凌镜尘刚张口,于晴又说,“上次你才挨了家法就马上出国了,我问你奶奶,你出国干什么去了,她也不说,尘儿,你给妈一个弥补你关心你的机会吧,让妈多关心关心你。”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去国外干什么了?”
面对母亲的渴切,凌镜尘隐隐皱眉,先看了一眼余烟换衣服的卧室。
她得从头到脚的换,还要整理一下头发,需要些时间。
接着,凌镜尘的视线落在了于晴脸上。
现在的母亲,看他的眼神的确比过去多了明显的关切。
以及再想想之前余烟所说的。
既然家人都退了一步,那他也不会一直绷着。
“妈。”他认真称呼了一声,说,“我去苏国,是暗中接手了奶奶在国外的企业。”
“如果我能把家族企业做的更好,牵制住父亲,成了这一家之主,谁还能干涉我和余烟?”
于晴一震,眼底闪过激动,“好啊!”
如果自己儿子顶替了凌青云的位置,她也不必再像过去那样,时不时的受凌青云的威胁,隐忍、窝囊的生活。
“可是。”于晴又攥住手掌,“你在国外做生意,想要牵制你父亲,可是不容易啊,这得到什么时候?”
凌镜尘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这样做。”
“父亲的状态很好,在国内也有很多得力的助手,我如果在国内做,比在国外更难。”
这话让于晴叹了口气。
凌镜尘继续说,“您也知道,父亲把他的贴身保镖卫明安排在了我身边,我这次得知袅袅阑尾疼,我很担心,又不想让卫明跟着。”
“然后我在苏国的朋友,的确是皇室成员,他借给了我他的私服,在他的帮助下,我直接乘坐了苏国的皇家航班,直达的金城。”
于晴点了点头,“听你这样说,你在苏国应该还不错,毕竟交了那么好的朋友……”
话说到这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母子二人看过去,余烟探出头来,“妈,我手抬不动,你帮我编一下头发吧?”
“好,你先把衣服穿好。”
余烟再把门关上,对凌镜尘说,“今晚和烟烟好好说说话,妈给你挡着。”
凌镜尘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和母亲这样相处。
一时眼眶泛酸,他勾起笑意,“感谢您。”
……
入春的金城在今夜下起了绵绵细雨。
凌镜尘和余烟从病房离开的时候,于晴给了他一把雨伞,“出去照顾好烟烟。”
凌镜尘愣了下,点头:“嗯,妈我走了。”
余烟也对于晴颔首:“妈,我明天会早点回来。”
于晴走到余烟面前。
余烟穿了一件赫本风的黑色呢子大衣,她很少穿这种衣服,腰带系的很随便。
于晴把腰带给她解开,重新给她系了系。
长辈的动作很缓慢,又开口说了话:“这衣服的风格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呢,妈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件类似的。”
“我额头大,年轻的时候也一直有刘海儿,有一天穿着这件衣服,把头发挽起,你们父亲说很好看,说我穿这种衣服最好看。”
说完这些,她也把腰带系好了。
系的很优雅。
余烟和凌镜尘都想说什么,但于晴没给他们机会,“行了,你们早点走吧,等会儿雨就下大了。”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从病房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不早了,医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余烟便迈开脚步,从走在凌镜尘身后,到与他肩并肩。
而余烟今天的黑大衣与凌镜尘那一身矜贵的黑色西装就像情侣装。
凌镜尘发现了,垂眸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心情动荡。
等两人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凌镜尘突然主动牵住了余烟的手。
也是这一刻,于晴从病房出来,站在门框处,把那一幕尽收眼底。
恍惚间,她好像在余烟身上,看见了另一个穿着那样的黑色大衣的女人。
但在转眸,对面墙壁的瓷砖那么明亮,映出了她如今的模样。
长辈的眼睛红了一瞬,但又转瞬露出了一抹好似释怀的笑意。
电梯到了。
在凌镜尘先跨步上电梯时,她看着远处的两个小辈儿,低声自言自语道,“孩子们,希望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一天,在我面前光明正大的牵着手,一起叫我妈。”
……
不一会儿。
住院部院内。
凌镜尘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余烟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步伐一致,缓慢的往医院外走。
“哥哥,我们去哪儿住。”
“你想去哪儿?”
余烟拿出手机,在某个软件上打了一个主题酒店推荐。
她把手机伸在凌镜尘面前,“情侣主题酒店怎么样?”
男人的耳尖又红了,“你一天天的……”
现在两人周围还是没人,余烟直接贴在他身上,“休息什么时候都能休息,你不想和我好好玩吗?”
想是想。
但看她找的那花里胡哨的主题酒店,凌镜尘的喉结不住的滚动。
“不行。”
他实在做不到带着她去那种地方开房。
余烟看他通红的耳垂,明白了什么,双手环着他的腰,“我拿着你的身份证去开,开好后,我先进,你后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