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把那喝起来和普通矿泉水没什么区别的水放下,人往沙发上一靠,睥睨着孟曼曼,双手合十,学着凌镜尘过去在宁山的模样,先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
“信女一生为善,断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的行为虽然不耻,可上天让你腹中的孩子到了你的肚子里,那就是它该来,你作为母亲,再痛苦也得承受着,谁让你和我公公潇洒的时候,想着念着它来到你的肚子里呢?”
“现在这些痛苦,都是你应得的。”
这番话把孟曼曼给噎得,似乎连气息都不顺了。
而余烟故意的把这些话说完以后,把合十的双手放下,视线变得冷冰,在孟曼曼又懵又绝望的表情里,拿出了手机。
“但是,幸好这件事,只是我一个做儿媳妇的知道,如果是我婆婆知道了,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
孟曼曼又抬起头,“什么?”
余烟在手机上找着录音功能,并时道,“直接把你绑在地上,让人骑着车,从你肚子上碾过去!”
说完,余烟笑出了声音。
孟曼曼被她这模样吓得僵住了身子,很显然,孟曼曼也听过她这位凌家二少夫人精神有问题的事情。
等再回过神来,孟曼曼更加用力的抽泣了起来。
“哭什么!”余烟训了她一句,“你真是个胆子小的?你要是胆子小,就不会干出伤害我婆婆家庭的事!”
“你要是不想被活活的虐到小产,我问你什么,就给我好好回答!”
孟曼曼还是哭,“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余烟打开了录音功能,“行了,我问你,你和我公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儿认识的?”
孟曼曼又抖了抖,“两年前夏天,在南城,我是南城一个老板的实习秘书,凌总和我老板谈合作,见到了我。”
“两年前的夏天?”
这个时间,让余烟难忍内心的诧异。
那时候凌祈安都快死了,凌青云这做父亲的,竟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孟曼曼:“是的,两年前夏天,晚上吃饭,凌总也在,一向能喝的老板说自己胃疼,带我替他喝酒,喝了一杯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我就在凌总的床上。”
余烟:“他蜜饯你?”
孟曼曼没有说话。
余烟又问,“孩子什么时候有的。”
孟曼曼:“和凌总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怀过,那个生化了,去年又怀过两次,也都没留住,这个是去年秋天查出来的。”
余烟如果没记错,孟曼曼才二十二岁,比她还小一岁,却已经第四次怀孕。
她做小三是可恶,凌青云为了后代这么嚯嚯年轻姑娘更可恨。
她正要再问些什么,手机响了,荣枯的来电。
看来,是凌青云那边有消息了。
余烟赶紧把这段录音保存,接起:“喂。”
但那头,不是荣枯的声音,而是凌青云。
“余烟,荣枯已经被我控制,不想连累别人,就给我滚过来!”
余烟的神色刚变,凌青云又道,“你雇保镖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你用的那些钱都是从谁手里来的,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丫头片子,你觉得你有多大的本事?”
“我本事大着呢!”余烟压低眉峰,语气不逊,“我没死在你手里,还把你送医院去了,你说我本事大不大?”
凌青云沉默了片刻,“给我滚过来!”
说完,电话就挂了。
余烟闭了闭眸,起身就朝外走了。
余烟对一切都有自知之明。
比如她的确很清楚,自己能这么顺利的把凌青云送去医院,找到孟曼曼,都是因为手里有钱,可以让别人为她办事。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个人能力很强,但只要不是孑然一身,是拖家带口的,就容易被人拿捏。
普通到路上的很多人夜里加班,特殊到像荣枯这样在豪门做保镖不小心卷入豪门争端的,能被上头拿捏,无非是因为背后有家。
她不能让荣枯为她而受牵连。
……
中午时分。
于老夫人给余烟在V信上发来一张午饭的照片时,余烟到了凌青云所在的医院。
照片余烟细细看了。
饭菜很丰盛,明娥招待于家很用心,反正这三个新年,菜都不重样。
不过饭桌上没有凌镜尘,只有明娥和于晴。
余烟也没多想,寻思他应该是不好意思参加聚会,毕竟之前自己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两年,今天如果出现了,免不了被他的姥姥、舅舅等亲戚给数落。
但看凌家无事发生,余烟便认为,凌镜尘只是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凌青云一个人。
很快,她到了凌青云的病房。
刚走到病床前,躺靠在病床上的男长辈就拿过一旁柜子上摆放的花瓶,朝着余烟砸了上去。
余烟反应很快,躲开,又说:“您这样哪有个长辈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但余烟能理解他的冲动。
毕竟她之前那一脚,或许都能把他踢废。
凌青云被她气的脸色清白交错,“山野村女!你有一点长幼尊卑的礼仪吗!”
余烟缓缓掀了掀眼皮,“看您骂人没带脏字,看来我是没有把您踢废……礼仪?我山野村女,一点都不懂,看见不讲理的老不死的,就想出手!”
“您啊,已经算我教训的老不死的里,年纪比较小的了,当初我们村里那些六七十还不讲理的,我也没少骂!”
凌青云手背上挂着水,是消肿止痛的。
余烟这话说完,他手背上的血都回流了。
但作为上流人士,他没有说什么粗鄙之语,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用手指扣了扣病床边。
清脆的声音传出,病房内的一扇门后,荣枯被人绑住了手脚,嘴也被封着,推了出来。
然后又有一人,端着一杯水走到余烟身边。
“喝下去,你死,换荣枯和他家人。”
余烟瞥着那杯子。
看起来是水,但又觉得无比粘稠,就像胶水的质感。
凌青云抓着人质威胁她,她也没有任何惶恐的表现。
看周边没有座椅,她就直接坐在了床尾,双腿一交叠,说:“公公,我们谈一谈吧。”
凌青云冷笑,“死到临头,你要谈什么?”
余烟勾唇,“你的那个三儿的孩子,如果我说,我有办法保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