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的“确定”二字略带呆萌,凌镜尘微顿,沉沉的笑出声来。
可余烟却紧紧抱着他还在掉眼泪。
犹记得,过去有人问过她,是否幻想过和凌镜尘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没想过,没来得及想。
但家法之后,他躲她,远离金城后,她做过很多关于他的梦。
每次醒过来,她就会马上打开许意的聊天框,把自己做的那些梦都说出来。
因梦里能轻易的拥有现实里很难有的东西,而梦也很容易忘记。
她梦见过凌镜尘一走走了很多年,再次回来,怀里抱着孩子,身边走着个美丽的女人,他已经成家,还要她叫身边女人嫂嫂。
那种时候,纵然醒过来发觉是梦,还是绞痛着心脏。
当然,也梦见过他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她没有被多少人表白过,本身也没谈过感情,见的感情经历,就是许意来来回回换对象。
许意的那些对象每次告白都很简单粗暴,都是什么“我喜欢你很久了,谈吧,”、“我爱你,们能交往吗”之类的。
这些落在自己的印象里,她梦中的凌镜尘也是在说,“余烟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
她在梦中,也是夸张又干巴巴的回应:“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情景说给许意听后,许意给她发了三十秒的笑声,吐槽她搁梦里演少女动画片呢。
她被吐槽的不开心。
许意才认真的说,“烟烟,我的那些前任可以随意表白,是因他们对我并不爱,就是想和我各取所需时气氛又到了,不说点那些会破坏气氛,镜尘哥性子内敛,有我们东方人的委婉,他就是表达感情,我想也不会直接用‘喜欢’、‘爱’这种字眼。”
然后。
这一天突然到来。
她发现,别说是凌镜尘,就是她,也说不出喜欢和爱的字眼来。
她去问,是想确定自己是否在对方心中。
但真要她说,觉得“我喜欢你”太肤浅,觉得“我爱你”又太苍白。
在岁月的长河里。
她盼着,追过来。
他没走,朝她伸出了手。
这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心里,都有彼此。
在户外时间久了,冻的鼻尖冷。
余烟松开他的脖子,与他对视。
她泪光莹莹,他长眸暗着,又好像是在压抑着情潮。
余烟又闭上眼,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他的鼻尖。
结果他竟然回应了她。
余烟这才笑了。
碰鼻尖,在一些动物中,是表达爱意的。
动物没有人那么多的七情六欲,表达爱意时定是最纯粹。
又接着,凌镜尘瞧着她可爱的样子,突然一歪头,开启薄唇把她的鼻尖、上嘴唇、下巴都轻轻咬了咬。
余烟觉得血液都沸腾了。
犬和狼在表达爱意时,会这样咬一下配偶。
她眯着眼睛享受这样无声的示爱和亲密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早餐好吃吗?”
“好吃。”
“喜欢就好,怕你吃不惯。”
说话间,他松开她的腰,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自然而然的牵住。
余烟看着他的侧脸,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像她这样变化的丰富。
她倒不会觉得他是没多开心,如果不开心,刚才就不会那么“咬”她。
应该是和他在这边读书有关。
她在宁山看到过那些年轻的僧侣,面对生死都是风平浪静的,更别说是爱恨情仇了,感想全都在心中藏着。
而人的感情是真玄妙啊。
等不来答案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觉得两人之间距离很远。
等得到答案后,心情就像破晓之后,旭日带着温暖瞬间照亮了世界,一切都欣欣向荣。
余烟故意踩着旁边没有脚印的雪,甩着和他的手,“如果我说吃不惯呢。”
他顺着她的动作晃动着手臂,“我给你做呗。”
余烟脸的笑容收不住,“那我晚上能吃你做的饭吗。”
凌镜尘:“为什么不是中午?”
“中午应该还在酒店吧,也得在外面吃吧。”
“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借用酒店的厨房。”
要过红绿灯了。
余烟又没忍住抱住了他。
确认关系的那一刻心情澎湃,而确定之后,就觉得,这一切并没多特殊。
过去都存在过。
存在在她没和凌祈安结婚之前的宁山。
如今的种种又回到过去,这让余烟对命运生出了一种感恩与欢喜。
“镜尘哥哥……”
过去的自己好像也与现在重合,她脱口这样说了一句。
凌镜尘长眸弯起,“嗯?”
“现在我们去哪儿啊?”
男人抬手,指了指布达拉宫。
余烟看过去,“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这是松赞干布为了迎娶文成公主兴建的。”
“对,”凌镜尘说,“当初还给你看过相关的书,现在真的来到了这里,什么感觉?”
余烟发了良久的呆,看着他,“开心。”
“开心?”
“嗯。从书本到这里,一直都是你陪着我。”
凌镜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耳廓被寒风冻的微红,但这一瞬却在发热。
“你和许意过来,没来这里。”
“没来得及,我们直接坐飞机来的,下了飞机我就高反的厉害,去医院了。”
男人眉心紧了紧,“嗯,没事儿,肺活量大才容易高反。”
余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但听得出这话是夸她身体好呢,她就继续乐呵。
雪后的日光城有一种神圣感。
大地不仅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雪山也巍峨。
跟着现在升级成自己男朋友的凌镜尘旅游,总让余烟觉得跟着一个导游。
每一个地方他都会给她好好讲述。
世间美丽的风景,被有才华的男人用不重复的词汇所赞扬。
等余烟听累了,“你能不能用十个成语夸夸你的女朋友吗?”
谁料,凌镜尘突然笑了,“抱歉,做不到。”
“嗯?”
男人拉着她继续漫步在日光城的街头,“我女朋友全世界最丑。”
余烟生气了。
抬手锤他的背,他便挺立着肩膀,笑着受着。
后来在一个广场。
偶遇一个文艺青年在拍短视频。
口中朗诵着仓央嘉措的一句词。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LS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