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是啊,他怎么可能抗拒你呢

她嘴巴一抿,觉得委屈了。

事情和御风还有顾西辞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很反常,怎么就能突然这么抗拒她呢!

她委屈的模样实在是引人怜爱。

凌镜尘瞧着她,薄唇也下意识抿紧。

浑浑噩噩的脑海里在快速的搜罗有关于眼前女人的信息。

但除了一条自己和她好像认识过很久的认知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和她认识这事儿,都不是那么确定。

她是谁。

这时老住持回头,对余烟道:“袅袅啊,都这么晚了,饿了吧,有香客给爷爷送了些石头饼,你去尝尝味道好不好。”

余烟知道这是住持想让她和凌镜尘分开一下,好给他看看身体,她便点点头,转身走了。

等门关上,住持拿过了凌镜尘的手。

只是男人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关闭的门上,“师父……她是……”

住持一愣,“什么?”

老师父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镜尘皱起眉头:“我好像把那个姑娘给忘了。”

向来平和的住持,在得到这话时,眸子都瞪大了几分,“你把小余烟给忘了?”

凌镜尘又抿了抿唇,心里却在寻思,原来她的名字叫余烟。

“嗯。”接着他又老老实实的承认。

住持想起余烟刚才说的话,又问:“我看你对她反应很激烈,你不是把她忘了?怎么又这样?”

凌镜尘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不想接触她,她一靠近我,我心里就很乱,很焦虑,很不安。”

话到此,住持似乎也从他的脉象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良久后,住持放开他的手腕,问:“那你还记得,你下午下山以后做了点什么吗?”

凌镜尘又眯起眸子。

他用力去回想,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一想就想睡觉。

“也不记得了,可能……”凌镜尘自言自语,“我喝了酒?”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种记得师父,记得其他事,却独独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以及和余烟有关的事,像酒后断片。

“你没喝酒。”师父无奈道,“你好好休息,我让小俞来照顾你。”

住持要走,凌镜尘又拉住了他:“师父,余烟和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住持摇了摇头,走了。

……

余烟在观音殿里的菩萨像前跪着。

纵然刚才凌镜尘的态度让她有点伤心,但看他终于醒了,她最真心的想法还是希望他能健康无虞。

她双手合十,对着菩萨碎碎念的时候,身后传来住持的声音:“袅袅啊。”

余烟回过头来,“爷爷。”

“随我来。”

之后两人到了偏殿。

住持坐下,盘着手腕上的珠子,先是摇头叹息,“镜尘和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对吧。”

纵然凌镜尘已经告知过住持余烟流产的事情,但老住持也不会在余烟面前着重提及。

而依旧不知道自己流产过的余烟,想的是自己挨家法的事情。

她道,“我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不太好,对于我来说,我觉得都不叫事。”

住持问:“你觉得不叫事,那镜尘的反应你可见过?”

余烟点点头,“他很难过,还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

再想想他刚才那反常的表现,余烟又露出焦急,“爷爷,他到底怎么了,就算他不喜欢我,以前也不会这么抗拒我的!”

住持又叹气,“是啊,他怎么可能抗拒你呢。”

“镜尘性子其实很软,他在意你,那你如果和他一起出去,不小心磕着碰着,他都会觉得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你,如果你受罪和他有关系,他会很自责。”

“这些天他一直在和自己过不去,不听别人劝告,也愧对你,不敢和你直面谈谈,什么事都往自己心里憋,还把身体也折腾的很差。”

“今天他下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我猜想,他应该是遇到了或者得知了什么自己完全接受不了,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事情。”

“袅袅啊。”住持深深地望着他,“镜尘心失所养,神失所藏……现在是思维混乱,记忆倒错了。”

“记忆倒错?”

住持点点头,道了声阿弥陀佛,“他的身体很虚弱,就这么说,最近这宁山突然变冷,他现在这身体状况,如果在没有暖气没有火炉的房间睡一晚,可能就会因冷而猝死。”

“怎么可能?”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

住持起身背对着余烟,苍老的脸上都是担心。

凌镜尘双腕上的疤痕,都代表着他以身试药后,难以承受折磨的一次次失血。

血对生命何其重要。

“生命是很神奇的,他有放不下的东西,他的潜意识里就明白他不能死,这种情况下,生命一旦受到严重的威胁,就会自我保护。”

“就像很多受过创伤的人,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的惨事,也是这个道理,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这些余烟听的头大,“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镜尘哥哥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直这样讨厌我了?”

住持沉默片刻,点点了头。

余烟先是一怔,瞳仁紧紧缩成了一团。

同时心脏也觉得痛。

过去和凌镜尘生疏以后,只是能感觉到生疏,但她从未感觉到他对她有多抗拒、讨厌。

如今得知的信息对她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不愿意。

她不接受。

“不行!”她激动道,“他不能讨厌我!”

住持又叹气:“爷爷一直看着你们两个在宁山,也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可是……这就是镜尘现在的状况,除非他自己走出来,不然没法儿改变!”

“一定有办法的,我现在就去找他,把我和他发生的事都告诉她!”说话间,泪从余烟眼里掉出,“他都和我睡觉了,怎么能讨厌我呢!”

住持又道一声阿弥陀佛,“袅袅啊,我再问你。”

“镜尘好好活着,和不讨厌你喜欢你,哪个更重要一点。”

才迈开脚步的余烟猛然顿住。

此刻她才又去复盘住持刚才说的话。

数秒后。

余烟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啜泣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