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情痴

“不!”

他突然激动的反驳着“他”,“你以如今看过去,自然有万般说法,可我过去……我看她第一眼我就喜欢……”

“我靠近喜欢之人有错吗,我守着喜欢之人,不该吗!”

“他”道,“如果你真觉得你无错,那我为什么会出现?”

“你就是觉得你错了,可你似乎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你是错在最初与余烟认识,还是错在带她见了凌祈安?”

“又或者是错在凌祈安以最后的生命,以良心和兄弟情义来束缚你,让你对余烟生出了退意。”

“还是错在,在你和余烟的身份也有了枷锁以后,你却又要冲破那个枷锁?”

这些话说过,屏幕里的画面又变了。

余烟躺在床上吃上了药,明娥坐在她身边,温柔说道:“烟烟,这次长了教训,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不要犯错,你就能在这个家好好的生活,不用再过过去的苦日子。”

许意还在她身边坐着,“烟烟,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就好好开酒吧,一心做生意,好不好?”

余烟点点头。

“他”又说,“错虽然是错,但也有人挽救。”

“余烟伤受了,病有了,但只要保持现状,她就会好,就不会再因你而受苦,受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余烟对你似有情,但应该无意。”

“你的执念,都是妄念。既然一开始就得不到,兜兜转转,伤害了她,还得不到,图什么?”

这些话当真是无情又令他百般难受。

屏幕里的余烟在明娥和许意的陪伴下露出了笑意。

她走去了街头。

有凌家二少夫人的身份还有有朋友,无人敢说她。

她笑的明媚。

这样的她身边,没他。

他盯着她的笑,唇角也没忍住弯起,可双眸,却难掩清泪。

“你要我怎样做?”

“他”说:“就像你现在所想,把你那些被称为妄念的爱意收住,压下去,离她远远的。”

“可怎么能做到,怎么能舍得?”

他与另一个他对上了视线。

“他”说,“凌镜尘,自七岁在宁山修身养性,参禅思考,你懂很多,你只是有时候不愿去想,不然,我也不会出现。”

“如果你舍不得,那你当年,为什么决定出家?你想出家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泪顺着他的脸庞落下,“佛说因果轮回,我想,如果伴青灯古佛,或许有来生……”

“他”走到他面前来,伸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盖住了他那双,名为心灵的窗口。

“人生自古有情痴,我从未想到情痴会是我。”

“你睡吧,不睡这条命就没了。”

“想要来生,也得远远的陪她走到最后的时光才能再等来同一个轮回。”

……

余烟看着他不断的挣扎出汗,口中呓语着她听不懂的话。

慢慢的,他紧闭的双眼开始落泪。

这让余烟更加慌乱,不住的推搡他,“凌镜尘,镜尘哥哥,你醒醒,你是不是做梦了……”

话刚要说完,男人猛地睁开了眼,余烟被吓了一跳,两只手猛地缩了起来。

同时,她担忧的目光也与凌镜尘那混沌的视线交汇。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激动的道出一声“你醒了”,就要去抱他,这时凌镜尘坐了起来,并在余烟要抱住他的时候,突然抬手,把她狠狠的推去了一边。

就是这霎那间,他看她的眼神有着极为复杂的抗拒,“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烟没回答,口中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他推的好用力,她的手撞在了床角,很疼。

看到她拧巴起来的小脸,他眸色一震,又伸手想去碰她。

余烟也抬起了另一只手,两人的手指触碰到的那一秒,凌镜尘就像触电般的,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甚至那神色还露出了几分慌乱,“你,你离我远点!”

余烟完全懵了,身子又探了过去,“凌镜尘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那么不对劲?”

她一凑近,他那么大个个子就慌慌张张的往后撤:“我让你离我远点!”

可话是这样说,他的目光却也一直在余烟脸上。

他的表情此刻异常复杂,痴迷、抗拒,又有一种很难言说的迷茫。

凌镜尘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

他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很令他痛苦的梦。

但醒来后,那些梦就像烟尘那样迅速散了个无影无踪。

他看着余烟的脸,觉得自己和她认识了很久,可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那些具体的画面来。

记忆深处就像蒙上了一层浓雾,余烟和他的过往就藏在其中若隐若现。

可令他迷茫的是。

他很喜欢看这张脸,但内心又有一个声音,要让他离她远点。

如果不这样做,就有什么会毁灭,毁灭到他不能补救的程度。

而亦盯着他看了许久的余烟,自然也看出了他那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神色变化。

她又突然朝他的脸探了过去,他那双混沌的眸子一震,人又很被动的往后撤了下身子,更甚者!

余烟发现他的耳尖还发红了。

此刻脑袋一片模糊,对余烟似陌生又熟悉,愿意看她这张脸的凌镜尘,在这张漂亮的小脸突然凑近后,只觉得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力。

心脏重重一跳,一种难以言说的心虚和羞意只冲大脑皮层。

耳朵就热了。

片刻后,她没有再和凌镜尘说什么,而是起身,朝禅房外去了。

甚至怕他离开,她还从桌上拿了钥匙,把他直接反锁在了室内,然后去找住持了。

住持听说他醒了,忙和余烟朝他的禅房走去。

路上,余烟对住持道:“爷爷,凌镜尘有点反常。”

“怎样反常?”

“他过去虽也随和佛系,但还是会凶我的,可现在,就像……有点怕我似的。”

“我去看看。”

很快到了禅房,余烟开门,住持先走了进去。

凌镜尘就像戒者那样盘腿坐着,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盘着一串佛珠,低头沉思。

住持道:“镜尘?”

他抬起头,“师父。”

但马上看到余烟也进来后,他的表情瞬间一变,平和的声音也立马染上了不悦的情绪,“你怎么又来了?”

余烟立马怔在了原地。

清晰明了的察觉到了一个信息——现在的他,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