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道:“当初决定让余烟给安儿做试管,就是因为我家老大决绝的表示不婚不育,老东西觉得家里少了个人太冷清,就想抱孙子了……”
“现在她知道老大也是接触女人的,老大身子也健康,如果老大能让什么女人自然生下孩子,还怎么会想着给我的安儿留个后呢,她要的只是重孙,根本无所谓重孙的父亲是老大,还是安儿。”
“而她又那么器重余烟,舍不得让余烟走。现在安儿走了,余烟是可以改嫁的。”
赵霜听到这里就很明白了:“过去的年代,婚配很乱,比如什么交换婚,为了给儿子娶个媳妇,就和另一家也生了一儿一女的,换女儿。别人家的女儿过来给自己当儿媳,自己的女儿过去给别人当儿媳。”
“也有那种,家里两个兄弟,老大娶了个能干的媳妇,但没享福的命英年早逝了,小儿子还没娶,就把儿媳直接配给小叔子……”
“老东西不会就是操的这个心吧?不打算让余烟做试管了,想让她和你家老大自然而然的生孩子?这样的话,余烟现在受点伤也无妨,反正日子还长。”
“我不可能让她如了这个意!什么都让她做了主,我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存在感!”
赵霜又说,“可你想过没有,余烟说和你家里老大早就认识,如果他们俩有了感情呢?”
“有感情?”于晴冷哼一声,“这个余烟,嫁给了安儿,就是哪天被赶出了这个家,那也是安儿的前妻,老大和她玩玩也就算了,如果真敢把她给娶回来,我,我……”
到此,她气得拿出了手机:“如果老不死的真有那意思,尘儿回来,她说不定会开始撮合,我得断了她的念头!”
她找到凌镜尘的号,把电话打了过去。
……
凌镜尘刚坐在车上。
手机突然振动,他的手一抖。
眸子亮起但又迅速黯淡。
他以为会是余烟或者苏子柔的来电,结果是于晴。
“喂。”
“尘儿,”于晴的话音带着情绪,“事情你知道了吗?”
凌镜尘的手握紧了手机:“知道了,您……”
“我什么都不问你!”于晴道,“我只是要告诉你,你是妈第一个孩子,妈当年有了你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你是我你爸爸爱的结晶啊,怀你的那会儿,我是谨慎又谨慎,生怕你出一点差错……”
“你更是让妈完成了从少女到母亲的转变,我和爱安儿一样的爱你,所以,这次你染指了你的弟媳,我忍了,如果安儿地下有知生气了,等妈百年以后,妈提你给他去道歉!”
“但是你要清楚,妈可以允许你染指余烟,但你绝对不能干出什么丑事!”
凌镜尘的手背上凸显了青筋:“那我问问母亲,什么叫丑事?”
“你以后娶了余烟!”于晴一字一句道,“你要敢做这种事,你和余烟定下关系的那天,就是你妈的忌日!”
“到时候你和余烟,就背负着我和安儿的命,你自己看!”
说完这话,于晴不给凌镜尘任何反应,把电话挂了。
凌镜尘马上回拨,但被拉黑了号码。
他的车内只有御风和他两个人,在绝对安静的环境,手机那边的声音也会清晰。
御风听见了,“您的母亲怎么突然来这么一通电话,难道是老夫人没怎么介意?”
凌镜尘把手机扔去一边,“我懒得去思考……”
说话间,他无力的靠在座椅靠背上,“她们怎么想,都和我无关,我只关心袅袅怎么想。”
“可是先生,二少夫人因担心您,半夜不眠不休来见您,这已经说明了问题啊,她在意您。”
御风的这话,让凌镜尘的喉结滚了滚,重新睁开了眼睛,说:“你刚才说什么?”
御风:“我说,二少夫人在意您,没准儿心里也是有您的,分量还不小。”
“不,我说上一句。”
御风:“难道是老夫人没介意?”
凌镜尘的眸子亮了,“如果奶奶不介意,你说,我如果带袅袅远走高飞,她是不是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气到身子?”
“这我不知道,或许,您带二少夫人远走高飞之前给老夫人承诺,几年后会带着小重孙去看她,她就会保重身体。”
凌镜尘的眸子还是红红的,但此刻唇上却勾起了唇角,“如果奶奶真不介意,我这次回去,我就把事实告诉她。”
“家里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奶奶的身体,只要她能保重身体,母亲那边还有父亲,她那些话都是绑架,她不会为了那些丑闻而真的伤害自己,她就是拿准了我会歉疚的性子。”
话到此,他又深深的叹谓一声,“只要袅袅……”
“只要她承认,不,哪怕她心里有祈安的同时,能分出一些位置给我,我都带她走。”
“如果您真这样决定了,”御风说着,伸手点了点放在支架上的手机,调出了一个号,“那我就要给您申请航线了。”
“回到宁山,您和二少夫人谈谈,再思考一下如何从凌寒山庄出来,咱们就往苏国走。”
御风作为保镖,一向雷厉风行惯了。
当这件事也就要这样安排时,凌镜尘双手的青筋越来越明显,同时也在悄悄颤动。
他好激动。
这一天,他梦了很久。
……
到了凌寒山庄的时候,正是晌午一点。
纵然入了秋末,但这个点儿的太阳还是很大,山庄内也见不上几个人。
明娥有午休的习惯,这个点,基本都在休息。
但余烟醒了。
不过西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苏子柔被她的父亲叫回去了。
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和嘴唇都很白,睁开的眼睛半阖着,没有一丝生气,眼尾和眼角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流着泪。
不是因为伤心和委屈,而是疼。
她是被疼醒的。
不是背上的伤疼,是腹部疼,疼得就像几把刀在她的肚子内部像剐鱼的鳞片那样毫不留情的剐着。
那种疼是她从未承受过的,疼到双腿都哆嗦,同时腿间还有热流……
她也没指望谁能来帮她,她忍不住,就任由眼泪流,说不定流会儿泪就能缓解一下。
忽然。
一声带着颤音的男人呼声传来:“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