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烟眨了眨眸:“嗯?”
“药药小姐。”他突然先是吻了她一下,这样称呼她。
不知怎的,这话就戳了余烟的笑点。
她开始大笑。
男人也继续低声笑。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月色越来越亮,映入屋内,投射在男人的侧脸上。
余烟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
停止笑声,说,“凌镜尘。”
男人也停下笑意,“嗯?”
“你……”
余烟轻轻喘了口气,眸瞳开始悄悄闪烁。
凌镜尘:“嗯。”
“你……”余烟又笑,“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这话问过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凌镜尘的眸子忽然深沉,喉结用力的滚了滚。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我们的身体挺和谐的,不是吗?你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和我睡呢……”
余烟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看男人的神色。
可说着说着,话音就没什么力气了。
因他的表情,变得和过去那样冷冰冰的样子好像。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群众的眼睛的确是雪亮的,他若不笑,这张绝美的脸再加他那出尘的气质,真的让人觉得,他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祇。
就像过去他摆着这样的一张脸与她疏远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他接近了。
甚至过去,她情绪低落到极点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狗。
他温柔的放低他的姿态,抛开他贵公子的身份与她接近,她就会快乐的摇尾巴,围在他身边转。
若他释放他的清高冷傲,端起他的身架,她连头都不敢抬。
是。
她是会自卑。
但自卑给她带来的不是委屈。
是无能的恼怒。
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伪装。
不等凌镜尘回答,她马上就说,“哦,想起来了,你之前说过,你和我睡,是拿我取乐子。”
凌镜尘眉目一压,表情突然变得更难看。
余烟却咧开嘴巴又笑了,“而我呢,从质疑你,到理解你,现在……成了你。”
话到此,她勾着他的脖子起来,又垂头,主动去吻他的唇、锁骨、胸膛,一直往下……
“男女之乐这乐子……真快乐,感谢你凌镜尘,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她以欲,掩盖不太可能等来回应的爱意。
过去四年,看她也在凌祈安面前这样笑过,他在长期的自我怀疑和内耗里,已经不会去揣测她话里暗藏的心思了。
过去他在等。
如今他在谋。
“余烟。”他把她的头又抬起来,“你如果连祈安都不爱,怎样的男人,你才会有兴趣?”
余烟还是笑,“干嘛突然问我这个啊,难道你是想打听出我的理想型,然后杜绝我接触那类型的男人?”
凌镜尘眸色深沉:“回答我。”
余烟眯起眸子,唇角愈发上扬,露出贝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真心话:“你!”
男人的神色微微怔然:“别开玩笑。”
“就是!”
凌镜尘没有一丁点相信的模样。
他喉结滚了滚,说:“我答应了奶奶,目前会留在市区,帮你和许意把酒吧开起来,这样我就不需要保镖了,我把御风给你。”
“奶奶同意了这件事,除了花钱这方面,出行你比起之前会相对自由一点,男人你也可以去接触了。”
余烟愣住了。
凌镜尘,给她争取了自由吗?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强调她可以接触男人呢?
寻思片刻,她直接问了出来:“你要让我接触男人?”
凌镜尘道:“这是你该有的权利。”
话里藏着私心。
看她接触男人,揣测一下她到底喜欢怎样的男人。
可余烟却突然抿起唇,眉心蹙气,说不来是生气还是委屈。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余烟猛地推开了他:“扫兴!”
“刚睡了我,就说别的男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话间,她站起身,捞过旁边的衣服护在身上,都没穿,就往外走了,“我生气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月明轩没有监控。
但看她衣服都不穿好的离开,男人怔了怔,眉目清明了。
一个刚才不敢想的事情,在脑海里狐疑。
在他不信她,说出她可以接触别的男人后,她生了气。
那换言之。
她……
不是开玩笑?
凌镜尘的喉结用力滚了滚,把腰间的腰带一扣,起身往外追。
但余烟两条小细腿儿走得飞快,他追到西厢正门时,收获的是余烟满是怨念的一记白眼,以及猛地拍上的木门。
凌镜尘:“……”
他试探的敲了敲门。
“滚!”
凌镜尘:“……”
再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余烟的对话框。
本想打字,想了想,他按着语音键,“袅袅我……”
心里有点着急,指腹没按稳,话说到一半就发出去了。
结果马上,界面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叹号,以及一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余烟把他拉黑了。
他马上退出来去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全部拉黑了。
……
睡的正香的许意突然被一阵风吓醒。
猛地睁开眼,余烟带着戾气的把那双人被整理了下,让许意都走光了。
许意连忙拉住一个被角盖在身上,“你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已经穿了一件睡裙的余烟躺进来,“凌镜尘太过分了!”
许意之前睡觉抱着个抱枕,现在余烟来了,她便翻了个身准备去抱余烟,但手就要碰到余烟的那一刻,她猛地顿住。
“你去哪儿了?”许意彻底清醒了。
余烟皱眉:“怎么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许意连忙坐起了身,“你去穿凌祈安的衣服了,还是凌家又有凌祈安的朋友来了,你去找他们了?”
余烟懒得解释,“睡觉。”
许意揉了揉眼睛,一声不吭的下了床,从衣柜里又拿了一床被子,“你身上有味道,我不和你盖一条被子。”
余烟之前冲动的光着小身板走过来,被冻到了,她连忙把许意已经暖的热烘烘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意意,一个成熟的男人,能不能分辨出真心话和玩笑话。”
“当然能,男人,现实的像周扒皮,精的像猴,只有我们女人,才会为爱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