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
每次被这样的一双手触碰时,她的心就会跳的很快,心里还会生出一种飘飘然的快乐。
她很喜欢被他碰,但那时却不知道那种心情到底算什么。
她刚弯起眸,那两只手便用力揉了她的脸,“这脸怎么又皴了,我给你的护肤霜没有用是不是?”
她嘿嘿笑了两声,“睡过头了,就没来得及。”
随后她的竹篓被他从背上拿下,他一手提着竹篓,一手拉着她的手腕,去了他的禅房。
他把竹篓放在了他平时整理草药的矮桌上,又匆匆去了卫生间。
她也在矮桌前坐下,拿过竹篓数自己今天挖了多少草药。
数到一半时,男人捧着一方白毛巾过来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给她动作轻轻的擦起了脸。
她记得那么清晰,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直到他帮她擦过脸,她的心脏才回过神来,噗通的狂跳。
接着他起身去把毛巾放好,又打开柜子上的抽屉,拿出了一瓶面霜。
再回来她身边坐下,他拧开盖子,里面的面霜就像奶油,也很香,有一股香草的味道。
对了,她会知道香草的味道,也是他带她吃过香草味道的冰激凌。
凌镜尘用食指蘸了些面霜,分别在她的额头、两边脸颊、下巴、鼻尖,都涂上了一点。
然后他又用指腹把她额头的面霜推开的同时,说:“我就知道你会忘记用,好在上次给你买的时候,商家多送了一瓶小的。”
她的手悄悄攀住了前面的矮桌边缘,内心莫名的紧张,莫名的兴奋。
也突然觉得,他身上的香气比过去更浓郁了些。
勾的她伸出了一种,想抱他的冲动。
“哥哥。”
她瞧着他认真的模样,“你好像比我自己更希望我好看呢,为什么呀?”
“你哪里好看,你丑丑的。”
他笑着这样说过,她刚撇起嘴,他又变成了认真的神色,“别人的脸都滑滑的嫩嫩的……”
说到这里,他的指腹也来到了她的脸上,在她有点皴的地方打着转,“你也要那样。”
被他帮着涂面霜的感觉很舒服,她眯起眸子享受,也说,“妈妈小时候也这样给我涂过雪花膏,哥哥就像妈妈疼我那样。”
登时,男人的手一顿,勾起了笑意,“嗯。”
“可是,”她眨了眨眼,依旧盯着他,“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疼我啊?”
她这样一问,他突然顿住了动作,目光与她的视线粘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时,她的心又漏了一拍。
因他的表情也突然变得很严肃,比他辞去的小助理弄乱他书桌的那一次还严肃。
她说错什么话了?
“因为我……”他开了口。
她用力咽了咽,等着他说。
可他后面的话不知怎的,就不说了。
“嗯?”她催促了下。
“余烟。”忽然之间,他更是认真而严肃的叫了她的名字。
“嗯!”
接下来,凌镜尘的唇刚说出一个“因”字,门外,传来了一道热切磁性的,陌生的男人声音:“哥!”
下一秒,男人从她身上收回了手。
她也愣了瞬,问:“谁?”
“我弟弟。”
应过,他起身朝门口走去,她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用手背那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把下巴上的面霜蹭掉也起身走了过去。
上午的金色光线顺着凌镜尘打开的门照进了屋子,阳光下,一个与凌镜尘有三四分相似,短发染成浅灰,身穿粉色卫衣、白色休闲裤的高大青年,露着堪比阳光般的笑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凌祈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深邃的眸子一扩,笑了一声,“我靠,哥,你在宁山金屋藏娇!”
或许是有凌祈安的衬托,显得凌镜尘更为的内敛、寡淡。
他敛起眉目,以训斥的口吻道,“说话注意一点,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余烟,袅袅。”
凌祈安脸上的笑意有了几分震惊,“我去,这就是袅袅妹妹,这么漂亮啊!”
说话间,他走进房间,朝她伸出了手,“你好,凌祈安,凌镜尘的亲弟。”
那时她也知道凌祈安这么个人,凌镜尘有时在山上看医术,研究药草到半夜,她问过他在研究什么。
他说,他的亲弟弟凌祈安,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换了心,但有些后遗症,想要活个好的寿命,还是需要吃药滋补的。
她便记住了这么个人。
而能让凌镜尘不眠不休的研究医学的弟弟,他一定很疼爱。
如此,她在身上把沾染着泥土的手擦了擦,含笑冲凌祈安伸出了手,“你好。”
可是礼貌的握过手以后,凌祈安却迟迟不放,眼神也一直在她身上。
她用力抽手时,他才回过神来,缓了口气对凌镜尘道,“哥,袅袅可真好看,有男朋友吗,或者,你喜欢吗?”
这话,问的她和凌镜尘都怔了一怔。
但马上,凌镜尘就冷冷道,“袅袅还得三个月才满十八,她还是个小孩儿!”
凌祈安啧啧了两声,“我的天,才十七,这也太小了。”
余烟不觉得自己小,村里好几个和她同岁的女生都办酒席出嫁了,她还去吃酒了。
“你多大?”她问。
“大你四岁呢!”凌祈安说着,手掏进了裤兜,然后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了她,“来小孩儿,见面礼!”
那时她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个小孩儿,看到他手里的糖,有点心动了。
她抿着嘴瞧了凌镜尘一眼,接住了凌祈安的糖。
只是,她以前吃到糖镜尘哥哥都会笑,那次却不笑了,还问凌祈安:“你怎么这么早来了这里。”
“我国外的朋友来找我了,宁山好歹是咱们金城最大的旅游景区,带他们来见见世面。”
一边说着,凌祈安溜达进了禅房之中。
凌镜尘看着他那副有点吊儿郎当的背影,“这事儿妈和奶奶知道吗?”
“我能让她们知道吗,她们这不让我去,那不让我玩的。”
“你该听她们的话,小心身体。”
“放心,死不了。”说到这里,他脚后跟一转,把身子转过来,目光瞥着余烟说,“洞房花烛这等美事儿我还没享受过,我可不想早早的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