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从床头柜摸过一个控制器,把房间的窗帘全部给拉了上去。
凌镜尘在宁山住惯了,宁山禅房的窗帘很简单,并没有多遮光,他习惯了那种环境,自己在凌家的房间也装成了不遮光的。
这样的窗帘拉起以后,房间虽暗,但也隐隐有些光线。
余烟用余光瞄着,房间昏暗厚重的颜色就格外显眼,比如他房间因她和凌祈安大婚才会点缀的那几个红色物件。
他越吻似乎越兴奋,余烟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心脏加速的跳动。
并叫醒了清晨的睡鸟。
余烟被他欺在下,恍惚觉得,这样红色显眼的房间,比她的西厢更像婚房。
现在,就像洞房花烛似的。
思及此时,她闭上眼睛,哪怕被他在亲吻,但唇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只不过。
男人实在是很困,在她以为又逃不掉的时候,他吻她的力道又缓缓减轻,慢慢的唇脱开她的唇,竟然就那样措不及防的睡着了。
看着突然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余烟呆滞了良久,刚才幻想的开心的梦境散却,回归了现实。
把她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进豪门的男人,不是他。
是他的弟弟,凌祈安。
余烟收回视线,唇线紧抿,悄悄拿走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这里不比在宁山,人太多了,她怕稍有不慎,就被人察觉。
可真决定要离开时,她又舍不得。
才睡着的男人不会睡的特别熟,刚抱她抱习惯的手空了后,又乱摸了两下,找到她的腰再把她拢进了怀里。
这一刻,余烟突然想。
凌镜尘或许可以把一切她看似要走到风口浪尖的事情都摆平。
这段时间里,他们冒了那么多次险,都没有出事。
以及,她现在身边还有苏子柔和许意,她们会帮她打掩护。
如此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她也往他怀里再凑了凑,闭上了眼睛。
外面传来清脆的鸟啼声时,余烟睡着了。
待到旭日升起的八点多钟,凌镜尘醒了过来。
他从枕头旁摸过手机,解锁,界面停留在闹钟上,他定了八点半的闹钟,现在离时间还有七分钟。
把闹钟关掉,他眸子半阖,就盯着余烟静静的看。
又躺了三四分钟,他才起身轻轻下了床,在窗户旁的柜子上拿出香炉,在里面点上了一盘味道淡雅的香。
八点五十分。
他洗澡穿衣完毕,换了一身白灰色的国风宽松外套。
整个人依旧是带着如青山寒玉般的清冷气息。
再回到卧室,余烟睡的四仰八叉的。
他过去帮她把被子重新盖了盖,把屋内那些喜庆的摆件都一一收走了。
最后,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站在了那张鲜艳的囍字前。
盯着那囍字,他突然出神,似乎通过那个囍字,能看到什么长过岁月的画面。
一只小鸟从头顶飞过,他才回过神来,伸手揭住囍字的最上面,那张囍字,很轻易的就给揭了下来。
再进入室内,拿着囍字和那些收起来的物件,他上了二楼。
他在二楼改出了一个五百多平的私人藏书阁。
打开看起来很高级的密码锁进去,他穿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柜,到了最最后,推动墙壁上挂着的壁画,又出现一道门。
再进去。
正对着门的书柜上,摆着一排,余烟的照片。
从她十三岁,到十八岁。
那些照片都被放在棕黄色的木相框内,且每一个相框,都有差不多的磨损程度。
他把拿过来的东西随便放在一边,走去书柜下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相框。
里面放的照片也是余烟。
不过那张的余烟,美的令人窒息。
本就精致可人的小脸上化了一层极为大气的古典妆容,眉心的花钿却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她身穿着唐元素的中式红嫁衣,坐在一处凉亭之下。
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霞帔上的金银珠宝,透过照片都能看出其中的奢华。
可这样的美人儿,却是调皮的闭上了一只眼睛笑着。
更甚者,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被裁切过的,因余烟的身后,还有半截穿红袍的男人身子。
那是……
她和凌祈安结婚前,拍的婚纱照。
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良久,凌镜尘缓缓呼了口气,把照片,摆在了她十八岁那张照片的旁边。
再然后。
暗门的打开方式更新了程序,藏书阁的大门,也被上了七道锁。
……
从东厢离开,苏子柔顶着炸毛的头发,双手掏在袖口里在海棠门外逗留。
看到她时,凌镜尘眸子眯起,“子柔,在这里干什么?”
苏子柔眉毛跳了跳,她能干什么。
睡醒去余烟房间想看看她身体怎么样,结果看见是另一个美女睡的昏天黑地,余烟却不见了。
她只能想到,是不是余烟跑来这里找他了。
但这些话,面对凌镜尘她始终说不出来。
语塞了半天,她指了指海棠门上由砖瓦所成的图案说,“镜尘哥,我发现你这东厢建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啊,这里好多个图案,都是以七个为一组呢,是有什么讲究吗。”
男人唇角扬起,“七,在佛学里,是圆满的意思。”
“喔……原来是这样啊……”
凌镜尘错过她往前走了。
她干巴巴的瞧着男人的背影,还是没能鼓起勇气问一句余烟,便只好继续在这里逗留。
上午十点多。
余烟醒了。
并发现男人房间内关于红色的东西全部也全部消失。
一时间,一股沮丧从心底蔓延。
随后在楼上楼下都找了一圈,但都不见他的身影时,余烟空荡荡的屋内大喊:“骗子,坏人!”
说好一起睡,他却食言。
她也从东厢出来,看见苏子柔后。
可怜巴巴苏子柔抓住她的双臂,神色拧成一团:“祖宗啊,你们克制一点,这可是凌家,被人逮到你们要不要活了?”
余烟还在不爽着,“这不是没逮到么。”
苏子柔:“……”
余烟继续往前走,“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看到凌镜尘了吗?”
“见到了,但没敢和镜尘哥说话,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是要找他吗?”
话到此,苏子柔眸子一扩,似乎想到了什么。
余烟又要抬步时,苏子柔突然凑近她,说:“对了余烟,你和镜尘哥没买过碧云套吧,你俩……避过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