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日,萧费做完早功,就早早来到后山这里习起了武。
阴阳手,虽说是以掌拳为主,但同样也可以套用在兵器上,比如说,铁匠给他打的长枪,乱天。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但萧费却不觉得枯燥,能明确的看到自己的进步,足以让他开心。
毕竟他是有约定在身上的,与沐禹的三年之约,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年,另外,还有与吴勋的约定,与甘蓝的约定……
这就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催促他不停向前。
他也只能快快让自己变强,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这日清晨,他一如既往的在山顶练功,这里地势不错,四面环山,高低错落,动静大些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就在他专心练功之际,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欸,你过来一下。”
萧费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而后又传来一句,更加清晰,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功夫,四处观望打量,发现不远处的孤塔,那个老疯子停下了手中的扫帚,静静的看着他。
难不成是他在叫我?
萧费半信半疑的在心里说道,上次吃了一次血亏,挨了顿毒打,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慢慢悠悠的漂浮过去,确认老疯子对他没有恶意后,就降落在离老疯子的不远处。
“说的就是你,快过来。”
老疯子的语气很冷淡,还带着有命令的意味,让萧费有点不爽,他干脆就转身离开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谁知,老疯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萧费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忽然又起妖风,将他整个人托举起来,送到老疯子的面前。
“怎么,你也要躲着我?”
“躲?不躲难道白白挨你打么?”
“哈哈哈……有点意思。”
老疯子难得笑了笑,他的双眼是空洞而无一物的,所以心中所想和喜怒哀乐,就通通写在了脸上。
“我这次叫你来,可不是为了打你,上次也是个误会。”
“你当时的气息有些诡邪,染上了令我很不满的味道,我才误认为你是图谋不轨的,所以才伤了你。”
诡邪的气息?
萧费想起来了,在那之前,他去了一趟百花宗的藏经阁,那里确实是有够邪门的。
“这次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又拜托我做事……难不成我的脸上真写有工具人三个大字?
萧费在心中暗暗吐槽,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馋酒了,如果再来五六斤兽脊背肉,那就更美了,嘿嘿……”
搞了半天,原来是嘴馋,想让萧费替他跑腿买些。
“没问题,前辈放心。”
萧费松了一口气,快速答应道。
“嘿,还怪有礼貌的,那我就在这等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萧费就觉得身上的束缚瞬间消散,成了自由身。
……
“老陆,我有个问题想要向你打听打听。”
萧费提着烧酒烤肉,先去拜访了陆廉。
“咋,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喝酒的,没想到还带有功利性,你小子……”
“不过看在你的酒肉份上,说吧。”
陆廉夹了一大块兽肉,放在嘴里咀嚼,又轻轻抿了一口小酒,那表情,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萧费敬了陆廉一杯,才开口:
“后山不是有座孤塔吗,那个老头可有什么来历?”
“嗯……”
陆廉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挑了挑眉毛: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那老头找你聊过天了?”
萧费点了点头。
“那老头,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他的身份来历有些特殊。”
“其实他不是有意居住在那里,而是被人禁锢在那里的。”
“说起来……嗝……那个人你也认识。”
说到最关键的部分,陆廉又夹了块兽肉,半肥半瘦的,还带着脆骨,吃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吃美了,才接着说:
“就是百花宗的老祖。”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搞不清楚,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
陆廉奉劝了一句,萧费点了点头,就又敬了他一杯。
两人对月酌酒,话语不多,突然想到了就蹦出来一两句,不然就赏景喝闷酒。
愉快的夜晚。
……
第二日一早,萧费就早早醒来,他这次出门没有带长枪,只带了三两斤烧酒,外加兽里脊肉,直奔后山。
“悉悉索索”的扫叶声,仿佛从来不会停歇,萧费一个闪身,就闪现至老疯子面前。
“前辈,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
老疯子的鼻子动了动,使劲嗅了嗅,笑吟吟的说道:
“你这肉倒是选好了,就是这酒,还差点意思。”
他右手一挥,那原本空荡荡的地面,就多出来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别愣着,快坐下,陪我喝上两杯,总不过分吧。”
老疯子招呼着,萧费等老疯子落座后,自己才坐下去。
“这肉香的很,这一口,我可馋五百年了,嘿嘿……”
五百年?
他大快朵颐,拼命的往嘴里塞兽肉,塞的满满当当的,酒水都顾不上喝,萧费没有动筷,在那静静坐着,打量着四周。
破败,苍凉,就连那孤塔里,也爬满了青苔和各种杂草,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五百年的……
闲来没事,萧费还数了数地上的落叶,他的神识过人,所以数的很快,不多不少,刚好五百片。
也就是说,头顶这枯树,一年只结一片叶子,五百片叶子,聚拢起来不过小小一堆,但却是用五百年的光阴换来的,唯一的,仅有的,真实存在的物件和念想。
圣母也好,同情也罢,萧费忽然觉得眼前这老疯子,太可悲了……
百花宗老祖,呵呵。
“咋不跟我一块吃,难不成是嫌老头子我脏?”
老疯子忽然停了下来,将嘴里的肉都咽下后,问了萧费一句。
或许是因为五百年没有接触过人,或许是眼睛再也看不见,他并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表情,他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他显然很难过,话语都有些哽咽。
“哪里话,前辈放心敞开吃,我这是怕跟你争着吃,前辈倒不,够了,嘿嘿……”
萧费的心情有些低落,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那百花宗老祖,为什么要囚禁他在这里。
……
“好小伙,能不能陪老朽喝点。”
“当然,后生敬前辈一杯。”
“吧嗒吧嗒”
“这酒水有点寡淡了,不过总比没有好,嘿嘿……”
“前辈,后生实在好奇,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嘿嘿……你想知道啊?”
“得,明天再给我带些吃食,今天肉太少了,吃着还不够塞牙缝。”
“好!”
“爽快,那老头子就给你说说,事情发生在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