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吞天蟒不知为何与擎天巨像吵了起来,甚至于大打出手。
萧费却只是一个旁观者,还离得远远的,帮不了忙,也没办法劝阻。
两个上古凶兽的对决,哪里是他能够插手的,打的是天昏地暗,山河崩裂,让无数生灵涂地。
哪怕只是简单的眼神碰撞,也能将这皓月移位,峰平海竭。
只是突然间,天暗沉了下来,下起了倾盘大雨,它们停手了,仿佛早有预谋一般,一齐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萧费,嘴巴大张,声音变得不再熟悉,仿佛被烈火炙烤过,又被坚冰封压,又穿过了数万万年的时间长廊:
“一切都怪你!”
“你会死的!”
当即,一副巨大的画卷从天上掉了下来,将它们两个盖住,直接封进画里。
画面一转,萧费来到了一个新地方,这里的头顶高悬着八个太阳,一望无际的沙漠,漫天尘土飞舞,地上干燥的凭空生烟冒火……
……
“好热,好渴,水……水……”
他呢喃的说着梦话,嘴唇干裂。
随即,一个硬且凉的物体送到了他的嘴边,不过一会儿,甘露咕咚咕咚的灌到了肚子里,肉眼可见的变大。
喝舒服了,就长叹一口气,眼睛微动,闪出一道光来。
映入眼帘的是破败,还有蛛网,而后就闻到淡淡的雅香。
这是哪……
咳咳……
他偏了偏头,望见一道倩影,躲躲闪闪的,藏在窗外偷偷打量着他。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记得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不过那会儿被沐晴儿那丫头给救下来了。
“谢谢你救了我,为了不连累你,我现在就走。”
萧费强行撑着坐起来,发现床边正摆着他的长枪,被擦拭的一尘不染,血迹什么的全然消失不见。
虽说他现在不怎么依赖食物,但还是没能达到朝吸晨露夜汲雾的境界,说到底还是一介凡胎。
他饿了,饿的眼冒金星,肚子呱呱乱叫。
趴在窗边偷看的女子,这会儿也听到了,脚步声稀稀拉拉的,没过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不知名肉类,递给了萧费。
这一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饿的脑袋发昏的萧费,道谢后就接了过来,软糯流油的肉食,吃的满嘴喷香。
这会儿终于有机会打量她了。
长的明媚可人,脸上淡薄的妆容,恰到好处,增添了一丝成熟,身段傲人,凹凸有致,肤白貌美,一呼一吸间,宛若香兰盛开的雅香扑来,唯独她那一双幽怨的眼神,我见犹怜。
这碗肉的份量很足,尽管如此,萧费还是很快就将其一扫而空,又添了两碗,才把肚子成了个浑圆。
总觉得面前的女子要说些什么,但又怯生生的,最后还是等萧费先开的口:
“我叫萧费,谢谢姑娘的搭救,恐怕我现在就要走了,不然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萧费就要下床,胸口的疼痛扯着,扯的他嘴角直抽抽,无奈,也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我……我叫余容……”
她的眼里一下明亮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能不能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炙热,期盼,憧憬……三种神色叠加,在她脸上一览无余。
萧费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不是人鱼,而是跟他一样的,长着两条腿的人类,他惊呼的说道:
“你是人类?”
余容闻言,静默不语的摇头,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我不是人类,而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鱼人,只是我的血脉低劣,所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洁白光滑,但她又无比憎恨,是它,是这双脚让她受尽歧视,背负骂名。
萧费从她眼里读出了大概,没有说话。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惊了两人一跳。
顾不得疼痛,萧费快速从床上跳起,提着长枪,躲到了房梁上,余容则整理好着装,很快冷静下来,收拾了一下床铺,嘴里应着:
“来了来了……谁啊……这么晚了。”
她小跑着去打开门,一股酒气铺面而来,眼睛色眯眯的,手脚也不老实,蹭着她的脸蛋,又盯着她饱满的双峰。
“小容啊,这两天怎么没去上工了啊,让我好生挂念。”
余容的脸色十分牵强,硬挤出一个笑容,因为来人是城里的巡捕,她怕一个招待不好,就暴露了萧费。
“邹大哥,这两天我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想在家休息一下。”
借着酒气,这邹巡捕的动作也越发大胆:
“身子不舒服?那可得让我好好给你检查检查了。”
它硬拉着余容跑进屋内,脸上泛着油光,鱼尾啪嗒啪嗒的响,猴急的就将余容扔到了床上,作势就压了上去。
手上扯着拽着,衣服呲拉作响,余容的胸前也因此露出大片雪白,她也被这肥硕的身形压的挣扎不了,嘴里只能呜呜叫。
“邹大哥,今天实在是不方便……”
面对这不肯就范的余容,邹巡捕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往她胸口啐了口唾沫:
“婊子,在这给我装什么呢?真给你脸了是吧。”
他不管不顾,张着大嘴就要咬下,突然,一根锋利的长枪从天而降,贯穿了他的脑门,但用力又十分巧妙,不至于弄的鲜血喷涌。
有如此耍枪功夫的,只能是萧费了。
此刻的他一脸愠怒,一把扯住这臭鱼的衣服,把它给扔了出去。
望着惊魂未定的余容,他从旁边扯来了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他走到院外,手掌一张,无根之火燃起,落下,不过片刻,地上只留下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