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纶领着挚友的继妹回到了包厢。
小姑娘先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也就这个时候,徐经纶才惊觉她一点儿妆也没化。
这个年龄的女生早有了爱美之心,络雅每天会涂低饱和色系的口红,尽管学校三令五申禁止化妆,但架不住青春期女孩爱美。
方络薇私下和徐经纶抱怨过,班主任请她去学校好几次,就是为络雅的爱美问题。
然而,巫染一点妆都没有化,洗脸前和洗脸后的区别就是,浅褐色眉睫上沾了更多的水珠。她唇色非常健康红润,看着倒不像身体很差。徐经纶对着镜子端详她的长相。
比他哥哥要更显多情一些,应该是眉眼随了她生母的原因。徐经纶只见过巫太太,巫嘉遗传了那一双略垂恣意的桃花眼,而巫染则是标准的杏眼,眼角纤长而眼窝深邃,尤其是和那双夺人心魄的眼对视上。徐经纶握杆伫立桌球台前,还在回味巫染在他怀里抬眼瞧他的神情,还有佯装惊恐的好演技。
而巫染一进门就被邓拙园拉住,询问她到底哪儿去了。巫染如实交代,只不过说到那西装男人拿起钢钉掷向笼中女人的时候,旁听的方络雅再也忍不下去,一溜烟就跑到包厢另一侧桌球区,在姐姐怀里寻求安慰。
方络薇自己也害怕,但是被妹妹依赖,愿意轻声软语安慰对方,又朝着吧台边的巫染笑道:“染染,你看到的时候不怕吗?”
巫染乖巧地走过去撒娇:“我也很怕的,络薇姐。我当时还哭鼻子了呢,还好徐哥哥及时找到了我,不然我都要吓死了。”
巫嘉挑眉:“我都说了吧,她自己吓着了肯定会回来的,你们在这儿殚精竭虑的,本来啥事没有,搞得和我欺负了她一样。”
邓拙乐一贯爱说风凉话,并且被吓到的也是讨厌的人:“妹妹这一行收获颇丰啊,这节目一晚上的表演费就是六位数,还得是董家那位出手阔绰,你今儿才有机会开眼。怎么,在德镇可没有这种花把戏看吧?”
络薇最讨厌他这样刻薄,对巫染嘀咕,“你别听你拙乐哥哥瞎说,都是吓唬你的,我们平时也不看这种,谁会没事来这里?”又要徐经纶这东道主讲两句好听话,“经纶你可得给染染赔罪,今晚真是吓到她了。”
徐经纶正俯下身打球,闻言只是一笑,“染染下次不要到处乱跑,让我们担心。”他心说吓到她?真是奇了怪了,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笑得那样甜美,还要去拿钉子,只怕谁吓到都吓不到她,这家伙胆量可大。
还不是一般的大。
男人脱下了牛仔外套,上身只穿着薄薄一件高领针织衫,显露出宽阔挺拔的肩背。徐经纶的骨架要比巫嘉和邓拙乐还大一些,然而体脂率却控制得很低,因此,挽起衣袖的手臂上青筋毕露。且他皮肤也是冷白色,略微透着灰,握杆时蓝血管浮动皮肤表面,莫名让人联想方才水族馆走廊的幽幽靛光。
巫染忆起他方才一手拦着自己,一手甩出那钢钉。非常有劲的一双手,爆发力强。如果被这双手掐住脖颈,很快就会窒息吧。
不像络雅那种手劲娇弱的青春期女孩,盛怒之下也没有多少力气,甚至于,没有在她颈间留下红痕。如果是徐经纶的话……
如无必要,如非图穷。
还是别和他起正面冲突。
哥哥们打了一会儿球,就坐回沙发上。今天没有司机跟过来,而且还有小家伙们,酒肯定是喝不了了,干脆让服务员把桌牌给拿了过来,大伙儿一边打牌一边谈天论地。
邓拙园不喜欢牌类活动,更对哥哥姐姐的聊天无感,然而因巫染在巫嘉身边看牌,所以他也勉为其难地围观邓拙乐出牌。
一开始络薇在打,后来是络雅替她,她反而依偎徐经纶怀里,两人共同思考出牌。徐经纶随意地说起在国外的经历,说他钟爱在洛城时暂居河滨市the mission inn hotel,说他在里佛塞德遇见很会街舞的黑人孩子。
小资闲适的话题,很适合这些履历光彩的年轻男女们谈论,然而巫染却融不进去。
其实并非有意排斥,巫染的出身就注定她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不谈这个谈什么?谈德镇多少户人家养猪吗?谈那些乃头乐和地摊经济吗?好在巫染本人很有自知之明,既然融不进,干脆乖乖戴上耳机听网课。
邓拙园刚凑过来,她就分他一只耳机。
“这个老师讲课节奏有点快,你听得懂吗?”邓拙园从书包里拿出十六寸平板,“用我这个吧,你那个手机屏幕太小了。”
“谢谢。”巫染道,“我随便听听。”
方络雅凑热闹看一眼:“我估计你也随便听听,这老师的课我有时候都听不懂。”
方络雅和邓拙园都是A班的学生,虽然是前三名和末三名的区别,不过对于F班的巫染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看似不可能逾越的大山。巫染因此笑了笑,没有说话。
巫嘉揶揄地瞥了眼天资还不如自己聪颖的继妹,回过神时已经又输一轮牌,气得不愿意再打,反而挑起别的话题:“话说马上要到寒假了,你们有没有想去旅游的地方?经纶和络薇不是刚回国吗?最想去哪儿?”
“没上两天班就开始考虑寒假出游。”方络薇摇头笑道,“我倒是很想去海城,就是自己一个人去,未免太落寞了些。”说着垂下眸,余光瞥向捏着纸牌沉思的徐经纶。
徐经纶却只是微笑一下,没有言语。
而邓拙乐观望一会儿,立刻自告奋勇,“络薇,我在三亚有一个庄园,还挺大的。就在三亚湾旁边,你如果寒假有空,我就陪你去。”怕太唐突,又对徐经纶调侃,“经纶不会小心眼,怕我把络薇给撬走了吧?”
“怎么可能,你们尽管去玩就是。”徐经纶无奈地道,“我还担心自己公司太忙,没有时间陪络薇呢,你愿意代劳的话很好。三亚湾有我的两架Dufour游艇,带络薇和络雅一起去兜兜风吧。”像是知道巫嘉即将抱怨什么,紧接着补充,“你要去也可以去。”又扭过头对那边正在学习的俩小孩邀请,“拙园和染染也是,寒假想去海城玩吗?”
拙园当然答应下来,又问巫染去不去。
巫染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大家都没有意料到的话:“徐哥哥要是去,我就去。”
邓拙乐最不爱听这话,本来能够在没有徐经纶的前提下和方络薇相处,如今生怕别人搅局,连忙摆出亲和的语气:“你徐哥哥很忙的,让我和你哥陪你玩也很不错呀,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说最喜欢巫嘉吗?”
邓大哥你算盘倒是打得美,巫染心说,你渴望翘朋友墙角的欲盖弥彰都摆在脸上。按理说我是不应该管,要管也是徐经纶管,可那个雨天你也在车上看了我笑话,而且在餐桌上还对我好一顿揶揄,我不管也得管。
我偏偏不让你和你心上人方络薇共处,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看着她和她的心上人甜蜜出游。如此想着,巫染嘴角上扬得愈发灿烂,坐到徐经纶另一边,晃着他的手臂,天真无邪撒娇道:“徐哥哥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想和徐哥哥一起玩儿。”又贴着方络薇的肩膀装可爱,“还有络薇姐姐。”
草。
邓拙乐心说这叫什么事儿,这小妮子,果然天生就和自己不对付。看她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有恃无恐,偏偏当着众人不好和她计较,好好一次独处就这样泡了汤,现在自己再说什么,只会显得居心不良。
他只好试探地看向做决策的徐经纶。
而巫染此刻也和他紧盯着同一个人。
自己未婚妻要和别的男人出游,徐经纶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还悠哉悠哉地看着牌,慢条斯理地打出一张。巫染揽着他的小臂,明明急待答案,却要故作天真烂漫的姿态。徐经纶像有意要欣赏她的演技,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染染就有这么喜欢我么?”
我喜欢你妈逼。
少废话,快表态啊。
“当然啦,哥哥。”
徐经纶沉吟了片刻,是的,片刻。不是巫染故意卖关子的矫揉造作,他就是认真地斟酌,几秒钟后,缓抬那双狭长冷冶的眼。
“好啊,染染喜欢,我就去吧。”
顺着她呗。徐经纶心想,看她那么卖力的表演也不错。而且他本身就不爱惹麻烦。
如果顺她的意,就不会被她整的话,那么徐经纶又何乐而不为呢?他近日已经够因为络薇闹情绪而头疼了,刚接手总部新职,也有很多公务要忙,实在没心情、也没兴趣去和挚友的继妹玩心眼子。本应该是这样。
是的,徐经纶本来是这么想的。
在珑骅玩到了晚上十点多,小孩儿也该回家了。本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巫嘉却拜托徐经纶把巫染给送回家。这厮刚勾搭上贵林堂里那个身材很火辣的兔女郎小姐,即使左手还没拆夹板,但也不妨碍他床上的功夫。两者一拍即合,今夜巫嘉留宿珑骅。
怕继妹回头给巫爹告状,巫嘉让徐经纶一定一定要把她给安全送到家。“反正她那么喜欢你呢,你送她回家,正好合适。”
实际上,除了徐经纶也没人愿意送巫染回去。邓拙乐现在正窝着火呢,巫染坏了他的好事,他不把她掐死就很仁慈了。络薇和络雅都没有车,本身也是他载过来的,当下也只好让邓拙乐载姐妹俩回家。他,则要单独面对这位——唱念俱佳的十八岁小女孩。
不过,巫染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是徐经纶送她回家。徐经纶让她上车,她的眼神闪过困惑、不安、提防、怀疑、思索。这不又是傍晚放学时和他见面的神情?徐经纶心想,感情他都顺着她了,她还是对他那么防备。
“谢谢徐哥哥送我回家。”巫染露出可爱笑容,唇畔梨涡浅浅,就要入坐后座。
“慢着。”他说,“来前座,聊天。”
聊你妈。
巫染差点端不住笑容。
她“受宠若惊”地坐在他右手边,余光不停打量这个哥哥的朋友,徐氏的太子爷。真是烦闷,既然他也不想和自己独处,干脆就让她在后座混个点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相互折磨?她和他又有什么好聊的?
聊如何与讨厌的人虚与委蛇吗?
看她表面故作淡定,实则惊疑不定,徐经纶不禁也很想笑。打开导航,发动车子。
他说:“别害怕,随便聊一聊而已。”
这时候,夜幕里开始落下冷雨。
“这算是什么鬼天气。”徐经纶拨开了雨刮器,揶揄或抱怨,“又下雪又下雨。”
巫染倒是挑了挑眉,傍晚去酒庄的路上车况也堪忧,可没见他抱怨过半句啊。
“……这雨一会儿就停。”她安慰他,“我刚刚看了天气预报,只是小雨而已。”又顿了顿,“没想到徐哥哥也有脾气呀。”
“哦?我看起来像什么没脾气的人?”
“看起来很好说话。”假话连篇。
“你也很好说话。”彼此彼此。
沉默了半分钟,徐经纶再次挑起话题:“当时怎么想的,那么害怕了,还非得去凑那个热闹。你就不怕自己也被绑了,被珑骅的人弄成那样,最后关到铁笼子里去?”
“徐哥哥,你不要吓我。”巫染委屈,“我本来就害怕,你还要说我,你好坏!”
“好好好。”徐经纶打方向盘上高速,“下次不要随便和男人说话,不要和男人贴那么近,知道吗?女孩在外保护好自己。”
教训小孩的语气。巫染撑着下巴,指尖摁下嘴角不屑的冷笑,故作懵懂地反问:“可是,徐哥哥当时好像也贴我很近呢。”
“我是你哥哥,那能一样吗?”
“哦。”巫染乖巧颔首,“知道了。”
其实,要想打发时间,能聊的也很多。
徐经纶:“拙园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巫染:“真的吗?我没有怎么注意。”
徐经纶:“他挺护着你的。”
巫染:“是吗?我还对他不是很了解,拙园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好说话吗?”
“你评判人的标准就是好说话吗?”徐经纶勾起了唇,“那要求未免太低了些。”
“什么要求?”她又佯装不懂。
明明很聪明,装什么傻。徐经纶难得有耐心,只是正经教育她:“反正理想型最好还是别找你哥那样的,私生活太乱了。”
巫染又顺从:“那应该找什么样的?”
“起码靠谱一些,私生活不乱吧。”
“我怎么知道别人的私生活乱不乱?”巫染眨眼,“拙园哥的私生活乱吗?”
套他的话。
徐经纶显然也意识到了,不过他确实,之前明明懒得和她勾心斗角,现在又被勾起了些许兴致:“邓拙园啊……很复杂。”
“为什么这么说呀?”巫染歪头问。
“你没打听过他?这可不算我告他状,你随便上网查一下他之前的事情,把贫困生搞怀孕的那个就是他,他比你想的要坏。”
当然知道,巫染怎么可能不做背调。
不过,这话由徐经纶这个人说出来,还是让她没意料到。他居然是真心提醒她?
满打满算,这还是她到了京城后第一个如此真心待她的人,就连方络薇也只是随手给予些微善意,单纯为了缓和气氛而已。
“嗯……谢谢徐哥哥提醒我。”她软软地回答,“我知道啦,我今后会注意的。”
“笑那么甜。”徐经纶眉梢抬起,随口调侃,“你对所有人都笑这么甜吗?”
“没有呀。我也是分人的。”
“我看不是吧。你对络雅都笑成那样,她说话可不太好听,你居然能忍得下去。”
“络雅姐很好,什么情绪都摆脸上。”
不像某些人,根本猜不透在想什么。
影射谁呢,徐经纶莫名又想笑,算了,也许她说话就是这个风格。她又抬举了他,夸他好说话,那他今晚就做个好说话的人。
“你说是分人的,那你对谁不笑呢?”他又问,“我看那个男的占你便宜,被我拽走了还不死心,一直盯着你,你也朝他那样笑?有的男人很坏的,给点颜色开染房。”
开“染”房。
徐经纶无意开黄色笑话,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巫染嘴角的笑意扩散开,那道浅淡的梨涡也渐渐深邃,笑得很怡然。
“是呀,徐哥哥说的很对。”装乖。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恐怕我真的要被那个叔叔占到便宜了,好后怕呀。”卖惨。
“那徐哥哥觉得我该如何?”狡诈。
徐经纶:“少摆出那种笑不就行了?”
巫染:“那是礼貌呀。况且,我也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又不是傻子。”
“那我对你够好吗?”徐经纶不禁问,他真的对她够好了吧,光从今晚来看,又是从那种地方解救她,又配合着她唱戏,现在又好心告诉她拙园的劣迹,他很够意思了。
“徐哥哥对我一直很好呀。”
“嗯。”还算她有点良心。
“徐哥哥人也很好,也很好说话。”
“嗯。”不是夸过了?
“徐哥哥的私生活也很干净。”
“嗯。”是值得称赞的优点吗?
“还有……愿意把车里的伞借给我。”巫染朝他撒娇,“从正大门到家还有一段距离,我没带伞,跑出去肯定会淋湿的。”
他失笑:“行,你拿去。”
把车里唯一的伞递给她,正好也到巫家门口。因着巫爸巫妈最近在港城出差,倒不用担心巫嘉私会佳人、一夜未归被发现。
巫染挥手,祝他一路顺风,安全到家。
一路顺风?安全到家?这算什么祝福。
不过,徐经纶很快就明白了她的话。
车到半途,感觉方向盘转得异常吃力,上了高架,甚至连行驶速度都变得不对劲。
而且,和巫染说的不一样,雨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直至滂沱。
雨刮器不停地摆动,他无奈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这时候去查了天气,才发现今夜特大暴雨,要下到凌晨四五点。这小骗子!还和他鬼扯看过预报,瞎说雨一会儿就停!
这时,他还没察觉到她是故意的。只是车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徐经纶脱下外套披在头顶,打开车门走出去,依照行车状态先检查了轮胎,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出端倪。
前胎有异样,银色的光芒陷进表面。
似乎是轧到钉子了,还不止一颗。
是钢钉?
徐经纶蹙眉,伸手拔出一颗,对着苍白车灯和喧嚣雨点仔细打量,这型号正是珑骅里见过的特型水泥钢钉,连长度都能对上。
一瞬间明了,他简直气的想笑。能拿到这种钢钉的,除了捧着盒子的巫染还有谁?可她什么时候下的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数秒后,他又顿悟了一些。
上次那事还没有完。
那天,她在巷子里淋雨、挨巴掌,默默记下那辆库里南上所有看过她笑话的人。
然后,一一报复回去。
方络雅最过分,可现在她的行径被记者曝光在网络上,被迫停了两星期的学,这是小的,方氏通讯股价一降再降,这是大的。
巫嘉是帮凶,所以被弄得关了半个月禁闭、左手骨折,还正好是扇她的那只手。
而邓拙乐呢,虽然没露面,但也在车子里,因此她故意搅局,害得他错失和方络薇海城暧昧旅行的良机。就连局外人都下此辣手,他这个“主谋”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可他今夜对她真不坏,很够意思了。
她偏偏还那么狠心,要让他尝尝她那天淋雨的滋味,要让他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架桥上孤立无援。这么大的雨,打电话给道路救援得耽误多少时间?真是好样的。
巫染,你真是好样的。
徐经纶坐回车里,气极,浓黑的眉宇拧了又拧,仍郁不得消,重重拍了下方向盘。
巫染在浴室里洗澡,洁白纤瘦的肩背在潮湿雾气里若隐若现。她仔细冲洗着被西装男人的气息触碰过的颈窝,一遍又一遍。
真不爽。
不过想到十几公里开外,还有一个人正在悲催地淋雨,巫染不由得好受了一些。
当然要对付他,他又坏了她好事。
那个西装男人可是董氏的职员,她有意结交呢,徐经纶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给轰走。
若非他错意搅局,现在她应该拿到那经理的联系方式,拿这个去讨好巫恒了。
爸爸最近萌生和董氏合作的想法,而她正好在珑骅遇到这位略有耳闻的部门总经。
算是天赐良机。
徐经纶,还真可恨。
这是第二次,破坏她的良机。
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有动静,是一条好友申请。备注很清楚的三个字,徐经纶。
她拿着手机把玩,半小时后,才慢悠悠通过申请。而对方似乎一直捏着手机等待。因为下一秒,聊天框就弹出新消息。
徐经纶:“乖乖,我今晚没惹你吧。”
徐经纶:“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徐经纶:好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