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这方面多留意一下,争取汉人军官能占一半的比例。”宋青书虽然可以通过各种方法训练这些人令行禁止,但如果都是女真人,将来得知自己身份,难保不会产生什么骚动;如果汉人占了很大比例的话,将来得知自己真是身份后也容易接受些。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毕竟如今金宋多年征战,金国在汉人心中印象并不好,投靠金国为金国做事的都会被骂作汉奸,在这样的局势下,真正有才能的汉人自然很少出仕。
但也并非没有,特别是对于一些底层出身的百姓来说,他们为了生存只能加入金国这一方,而就是这些底层百姓,往往会有一些不世出的奇才,毕竟生活的磨砺并不亚于书本对人的培养。
“好的,以后我会留意的。”黛绮丝不是笨人,很快也猜到了他的担忧,明白的确应该加大汉人比重才行。
“对了,蒲察家族的没有人入选么?”宋青书忽然好奇道,蒲察家族身为金国三大家族之一,底蕴雄厚,肯定不乏人才的。至于三大家族的另一个徒单家族,因为完颜亮的缘故,双方可谓是势若水火,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能再重用徒单家族的人。
想到徒单家族,宋青书又不禁想到了那个温婉文静的海陵王妃徒单静,如今的她在冷宫之中,恐怕过得无比清苦吧……
黛绮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之前蒲察家族的人因为涉嫌谋反被你打入天牢,我哪敢用?”
宋青书收回思绪:“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蒲察家族里很多人恐怕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会更加珍惜来自不易的机会。”
黛绮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蒲察家的那位小姑娘。”
宋青书淡淡答道:“你们这些女人下意识只会往吃醋那方面想,又岂会知道男人的胸怀和志向?蒲察家族的确是柄双刃剑,但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完全控制他们。”
“呸,谁会吃你的醋!”黛绮丝啐了一口,“希望你最后不被其反噬吧。”
宋青书丝毫不以为意:“说了这么多,你那里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有,蒲察世家的蒲察贞,因为并非族长这一脉,前些年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不过其人文武双全,前些年在边境的时候数次击败宋军,今年刚调回京城,结果卷入了蒲察阿虎特谋反一案中被牵连入狱。”黛绮丝这段日子利用尚书令的职务之便,经常研究一些官员的履历,可谓是如数家珍。
宋青书立刻唤来一个侍卫吩咐道:“你持我的手令去大牢那边将蒲察贞带来。”
“是!”那侍卫领命过后,调转马头便疾驰而去。
接着宋青书将完颜陈和尚唤了过来,开始和他讲解忠义军的种种事宜,就这样一路往城西郊外赶去。
宋青书只认得一个完颜陈和尚,可是他并不知道,黛绮丝找的这几位在历史上也是金国赫赫有名的战将,在当世丝毫不亚于陈和尚,只不过论结局的悲壮,对后世的人来说不及陈和尚出名罢了……
(唐括家的三位是随机名字杜撰的,仆散飞翰原型是仆散揆,只不过仆散揆是仆散忠义之子,本书中不适合加到忠义军中来,所以另外取了个名字代替,其他的几位都是金国当时的名将。)
且说此时太师府中,完颜重节正在蒲察秋草房中劝慰她,蒲察秋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显然满腹心事。
忽然蒲察阿里虎兴高采烈地回来:“好消息好消息!”
只可惜蒲察秋草神色一点波动也没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的确很难有什么再引起她兴趣了。
一旁的完颜重节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很配合地问道:“娘,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蒲察阿里虎笑着说道:“现在大哥和世杰他们已经被从天牢里放出来了。”
“啊?”蒲察秋草终于转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爹他们真的出来了么?”
“是啊,前不久完颜萍刚去天牢那边宣读了圣旨,”蒲察阿里虎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宋……咳咳,唐括辩这家伙还是挺讲信誉的,不是那种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人。”
蒲察秋草一张脸瞬间变得羞红,这件事她其实处境是最尴尬的,如今被这般打趣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受得了?
“娘~”完颜重节显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白了母亲一眼。
蒲察阿里虎微微一笑:“谁让你这小妮子整天板着个脸,一副要遁入空门的样子,总得找点事情刺激你一下嘛。不过我还有件事要先说明一下,尽管你爹和哥哥如今被放出天牢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获得完全的自由,而是会被安置在一个间宅子里过上软禁的生活。”
蒲察秋草终于开口了:“只要他们能平安出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并没有奢望。”
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蒲察阿里虎暗暗感叹,接着解释道:“秋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大哥他当初毕竟带头谋反,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了他,不过也绝不可能被终生软禁,等过几年尘埃落定,他应该就能得到彻底的自由。”
“而且刚得到消息,那位启用了蒲察贞加入了忠义军,”蒲察阿里虎虽然知道宋青书的身份,但不方便透露给秋草,同时又不习惯喊他唐括辩,只能以“那位”来代称,“蒲察贞虽然不是族长嫡系这一脉,但总是蒲察家族的,可见将来家族复兴有望,秋草,说起来你一个人挽救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姑姑过誉了,”蒲察秋草羞涩地低下了头,“说起来这次真的要谢谢姑姑了。”
蒲察阿里虎尴尬地笑了笑:“谢我做什么,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靠你自己,再加上那位……喜欢你。”
听她提起占有自己身子的男人,蒲察秋草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种种画面,不禁以手抚着滚烫的脸颊,一时间不由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