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我愕然的回过去脑袋。
贺光影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举起手中的“烤冷面”晃了晃:“来一口吧,酒局上的菜肴是看的,想吃饱还得是这玩意儿接地气。”
“你觉得你能重新建立属于贺家的新规则?”我走过去,一点不客气的用竹签插了一片烤冷面塞进嘴里,似笑非笑道:“很好奇,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我不行,至少现在乃至未来的几年都不行。”贺光影歪着脖颈道:“但你可以呀,不是我捧你,在广平这个级别的小地方,你想要一言九鼎,我感觉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容许贺金山的挑衅,但再让我说一百次,你灭贺家,易如反掌!”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我又凭什么一定要帮你?”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是其一。”贺光影胸有成竹的回应:“你对我感兴趣是其二,我能在关键时刻见奇效是其三!”
“没了?”我又插了一块烤冷面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反问。
贺光影低头思索一下后,咳嗽两声道:“我更方面控制,比王攀、杨广都更容易控制,他们对你没有畏惧,至少不是深入骨髓的那种惧怕,而我却很哆嗦你,哪怕我嘴上再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事实。”
“噢?”我饶有兴致的努嘴:“说说看。”
“贺金山也好,王攀也罢,包括那个成不了气候的杨广,他们只知道你不简单,却没好好的研究,你究竟有多不简单。”贺光影长舒一口气道:“寒冬腊月天,你振臂一呼,杨家寨的民房就在两天之内被全部推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工地已经初具规模,这靠的可不止是雄厚的财力,需要各方各面的精英共同打造,寻常小团伙,能随便凑出来这样的狠人吗?”
我心底一惊,但脸上笑容自然的摆手:“呵呵,继续唠,我就喜欢听人捧臭脚。”
“王麟为什么跟你吃饭?他再不济,也是这个县城的天,每天想要约他的人总得排成队吧?他为啥偏偏选择你?尽管我跟他仇深似海,但决不能否定他的身份。”贺光影清了清嗓子道:“不光吃饭,他还格外的忌惮你,不然也不会装醉回房间,再找其他机会溜走,光从表面实力来看,你王朗算个什么,怎么可能让他那样的大拿变成耗子。”
“还有没?”我摸了摸喉结,不自觉的点燃一支烟。
“太多了。”贺光影伸了个懒腰道:“贺金山在本地经营多年,说倒下马上就灰飞烟灭,可那些害死他的势力,却拿你一点脾气都没有,这就是能力的体现,看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够不够强悍,他的对手足矣证明一切!能让贺金山窝窝囊囊的闭眼,那伙人或者说那伙势力的水平远超整个广平县的所有混子圈总和。”
我吸了口烟笑问:“所以你打算让我帮你光复贺家?”
“不,是帮你光复贺家。”贺光影摇摇头道:“你对手那边炮灰一定不少,比起来你就显得要单薄很多,光靠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王攀,完全没办法抗衡,但我可以啊,我和那帮人既有私仇,现在又无人可依,把我拉起来,你最起码能腾出很多考虑的时间。”
“而你又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大做强呗。”我调侃一句,直接将烟灰弹到他手中捧着的烤冷面小碗里。
“不,我是拿命在腾飞。”贺光影很恭敬的将小碗举起:“我和贺金山最大的不同是他总相信天上掉馅饼,而我知道想要吃饱就得玩命的抡锄头,等我帮你把对方的炮灰消耗贻尽,差不多就是你和对方正儿八经掰手腕的时候,那时候你也不会再关注我这样的小鱼小虾,我们各取所需。”
“我被你说的有点心动了。”我长吁一口气道:“来,再加点料,说不准我马上就能点头。”
“我改变主意了,不去参加特招考试,因为我突然发现王麟完全不具备我如此大费周章的资格”
“轰隆隆!”
“咣当!咣当!”
不远处,推土机碾压城隍庙的噪音瞬间盖过他的声音,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走吧,带我再买一碗烤冷面。”我将烟头撅灭在他手中的小纸碗里,直接转身往街口走去。
其实贺光影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根本没听见,但他有理有据的模样,真的特别的让我舒心。
没多一会儿,我们来到一家烤冷面的小摊位旁,贺光影很大方的冲老板出声:“还剩多少,我全包了!”
“富可敌国呐。”我笑嘻嘻的吧唧嘴。
“还行,我对于有价值的人和物,从来不会过问代价。”贺光影轻声道:“不瞒你说,为了重新崛起,我已经做好了打光贺金山留给我所有财富的准备。”
“然后呢?”我直不楞登的注视他。
“输了,我认命!权当那些财产从未出现过,反正凭我的能力,想要吃饱饭并不是什么难事。”贺光影咬着嘴皮,一字一顿道:“赢了,贺家在我手里能瞬间完成腾飞,因为你能给我的除去广平县的所有资源,还有步入市区的门票,你不会阻挠你的炮灰发展,市区那些大哥大更不会因为我这样的新生儿得罪你。”
我心满意足的开腔:“挺有魄力呀。”
寻找了这么久,我头一次发现面前的这个俊俏青年貌似最符合我的需要。
“总有人要赢,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贺光影表情刚毅道:“最重要的是,眼前出现的那些家伙,根本不是我对手。”
我摸了摸鼻尖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萌生这样打算的?”
“今天晚上!”贺光影沉声回答:“在见完王麟之后,我突然很想跑到贺金山的坟前大骂废物,怎么会败给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废物。”
我掐着腰问:“再然后呢?”
“我刚从他的墓地回来,不光指着他骂了几分钟,还冲他撒了一泡尿。”贺光影的调门陡然降低:“最后我抱着他的墓碑哭了很久,因为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走了。”见到他眼圈泛红,我拍了拍他肩膀头道:“我不需要你做出任何成就,但最好能赶在我办正是之前让杨广自己滚蛋,最不济也得叫他哭撇撇的跑回他大伯那边道歉。”
“叮铃铃”
话音还未落地,我兜里的手机猛然响起,看到是地藏的号码,我赶忙接起:“喂迪哥!”
“王麟和敖辉刚刚碰上面。”地藏掐着声音道:“地址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你看你是亲自过来,还是我俩把人提溜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