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接了好几通不同朋友的电话后,我终于确定,高氏集团和辉煌公司确实在这个跨年夜里毫无征兆的开战了。
“迪哥,拐道去巡捕局。”依靠在车边思索片刻后,我朝着地藏笑盈盈的招呼。
地藏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打火挂挡。
一边把玩着连城下午刚送给我的一块“百达翡丽”腕表,我一边似笑非笑的念叨:“有点意思昂,挑这个时间混乱,看来两家这是都打算把恩怨了结在年前,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真干还是作秀。”
“秦正中肯定急眼了吧?”地藏微微拨动方向盘笑问。
“我估摸着不光他急眼,老熊还是上面那些人全都得两眼喷火。”我扬起嘴角道:“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他们俩家搂火,这不明摆着甩上面人耳光嘛,看着吧,今晚上的事情绝逼得发酵,搞不好年初打黑除恶的第一枪,就得在他们身上叩响。”
地藏不解的问:“那咱直接看热闹呗,这种时候还过去凑堆,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你觉得高利松和李倬禹能让我轻轻松松的看戏吗?”我眨巴着眼睛反问:“我如果按兵不动,他们两家保不齐闹着闹着就消停了,我必须得热情饱满的掺和掺和,他们两家的怒火才不可能太快平息。”
以我对李倬禹和高利松的了解,今晚上的大乱斗,要么是他俩集体喝酒都懵逼了,要么就是两家互相的忍耐已经超出了极限,看来我忙着收拾武旭和杜昂这段时间,他们两家貌似也一直没老实过。
半小时后,yang城巡捕总局的门前。
本应该冷冷清清的街道,此刻人声鼎沸,巡捕局门前的街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打着双闪的私家车,马路牙子上十八九岁的社会青年,二十出头的江湖小哥,三个凑一堆,五个一伙的集结着,地藏把车子停稳以后,仍旧可以看到不停有车辆和人流加入其中。
我斜眼瞟视一眼车外,正好有几个小青年嚼着口香糖,打我们车旁边路过,地藏愤愤的骂了一句:“现在的小崽子真是无法无天,大过年的不在家里陪爹妈,非特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冒充江湖人士,也是够够的。”
“兄弟面前勇者无畏,意气用事爹妈遭罪。”我嘲讽吐口唾沫,随即拨通大地主的号码:“哥,你搁哪呢?”
“巡捕局的正门口呢。”大地主立即回应道。
我昂头望过去,见到大地主正跟六七个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老江湖围成一圈聊着天,我顺势从车里下来,朝着他的方向摆摆手:“往东直瞅,路灯底下,过来跟我碰个头呗。”
不多会儿,大地主领着三四个溜光水滑的小年轻来到我跟前。
“朗哥好。”
“朗哥新年吉祥。”
几个小年轻很会来事朝我笑盈盈打招呼。
“新年都快乐哈,少得瑟点,多听你们大哥的,尤其是过年这两天,吃点喝点无所谓,别特么跑出去跟人摆龙门。”我掏出烟盒挨个给几人发了一圈烟,随即招呼地藏给几个小青年分别发了个红包。
“去去去,都滚一边去,弄的好像我领你们专程找小朗要红包似的。”大地主忍俊不禁的笑骂一句,把几个马仔打发走以后,先是掏出一个红包塞我裤兜里,接着好奇的问我:“你咋这时候跑过来啦?别推辞昂,红包是给孩子的。”
“春晚哪有这儿精彩。”我象征性的推搡两下,然后心安理得的揣起来他的红包,接着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嘴边的烟卷,指了指闹哄哄的街道问:“这啥情况啊,组团要起义吗?”
“就这些臭鱼烂虾能起个屁的义,李倬禹和高利松被通知过来处理事儿,两人一言不合直接在大院里打起来啦。”大地主咳嗽两声解释:“随即高氏集团和辉煌公司都开始下血本摇人,过来站桩子的一人一千,准备动手的一人五千,小年轻们寻思着过来赚笔外快,我们这种岁数大的是想过来凑个热闹,看看到底谁更硬,靠左边的是高氏集团喊来的,基本上全是yang城比较活跃的一些老牌地癞子,靠右边的是辉煌公司的帮手,不少是最近刚冒出来的新人。”
我昂头再次扫视一眼喧闹无比的街道上,此刻两边的马路牙子上至少聚集了不下二三百人,仍旧在持续增加着,我估计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等不到新年钟声敲响,就得涨到五百人左右。
但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都清楚,干仗这玩意儿充满了各种偶然性,如果真是两家车马炮摆好的对飙,往往没可能打得起来,我懂得道理,李倬禹和高利松同样门清,我估摸着两人就是觉得脸上挂不住,花钱买面子呢。
我眨眨眼睛笑问:“这会儿他俩都搁巡捕局呢?”
“嗯呢,据说被暂时扣下来,在禁闭室里冷静呢。”大地主点点脑袋道:“刚才辉煌公司的洪震天梗着脖颈跑巡捕局门口踹门,直接让锁上手铐和脚镣,我亲眼瞅着呢,那家伙直到被按倒在地上,还满嘴喷着酒气嚎叫要整残谢鸿勇。”
“他就是个半脑。”我鄙夷的撇撇嘴道:“搁特么yang城混社会的,谁要是没打过洪震天,那都不能算有牌面。”
调侃一句后,我掏出手机按下秦正中的号码。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一阵子后,秦正中才接起,没等我说话,他先一步喊叫:“我这会儿特别忙,有啥事两个小时以后给你回电话,你可千万给我憋住昂,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生事了。”
结束通话以后,我低头沉默几秒钟后,侧脖问大地主:“地主哥,你手底下的小兄弟们都到位没?”
大地主搓了搓瘦骨伶仃的脸蛋子轻笑:“没,我哪还敢再让那群小王八蛋到处乱窜,别看巡捕局这会没发话,等人家处理完李倬禹和高利松的矛盾以后,铁定第一个把今晚上跑过来站场的这帮小痞子们全办了。”
“没动就让他们动弹动弹吧,有多少人喊多少人过来,他们两家给一千,我给你拿两千,待会你照着我吩咐的干就ok。”我深呼吸一口气道:“让你的人过来以后自觉往两边插队。”
大地主懵懂的看向我:“啥情况?”
“推波助澜呗。”我坏坏的龇牙一笑:“这么澎湃的场面,如果啥事都不发生,多对不起像咱们似的观众呐。”
暗示他一句后,我又掏出手机拨通冯杰的号码:“杰哥,你说这世上的事儿巧不巧,晚上你刚跟我说完随时可以拉出来一支队伍,我现在就需要用人,你那儿能出多少?”
“这个时间段”冯杰沉默一下道:“十几个差不多,不过都是岁数不大的生慌子。”
“十几个够用啦。”我想了想后道:“是这样的,待会你让大鹏带队直接找我报道,来的时候稍微做点伪装,打个口罩墨镜啥的。”
说话的功夫,巡捕局的大门开了,一身制服的秦正中带着王志梅、李泽园和几个得力干将径直走出来,瞅了眼门口的景象,秦正中从手下人手里接过来扩音喇叭,扯脖训斥:“一个个要干什么,都不想过年了是吧?马上给我散了,别逼着我发火!”
他话音落下,两边街道上云集的社会小青年们当即出现一阵骚动。
不过也只是骚动,骚动过后便没了动静,没有任何人有要离开的意思。
“老秦最喜欢跟法盲交流了,一个个拿着法不责众当免死金牌呢,好像全忘了律法大过天的真谛。”我叼着烟卷,朝旁边的大地主和地藏乐呵呵的言语。
见到自己的威胁没有奏效,秦正中直接抻手指向其中几个面熟的厉喝:“六眼仔、太子,你们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有你张宝,不用往人后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