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一张一张在户型沙盘上燃烧的冥币,售楼经理沉默几秒钟后,回头朝着门口大喝:“保安!”
几个歪戴大盖帽,拎着橡胶棍的青年立马风风火火蹿了过来。
“保什么安,你们能保的了安吗!”李俊峰一步跨出,抬手“咣”的一下砸在其中一个保安的腮帮子上,接着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仿六四”,径直戳在另外一个保安的脸蛋子上,似笑非笑的努嘴:“认识这是啥不?”
“认识认识。”那保安立即举起双手,剩下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伙也立即脚底板安了刹车片似的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
孟胜乐拖着一把椅子,直接横挡在门口,大马金刀的翘起二郎腿,也掏出一把“仿六四”挠痒似的蹭着自己脖颈,不挂一丝表情的出声:“委屈一下哈,谁也别出去,有岗位的盯自己岗位,没岗位的找个犄角旮旯抱头蹲着。”
“都别喊也别乱,我们来这儿是找范春雷的。”李俊峰扫视一眼四周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直叭叭跟我介绍房子的售楼经理脸上,微笑道:“妹子,你肯定能联系上你们范总吧?”
女孩吓得脸色刷白,磕磕巴巴的蠕动嘴唇:“我我”
“你看长这样,像不像吃人的,不跟你扒瞎,你这样的,我一天能吃仨。”李俊峰摸了摸脸上狰狞的刀疤,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肩膀头上努嘴:“来,受累帮哥哥联系一下,就说有个大顾客点名准备买下来你们所有别墅,但要求跟老板见一面,事成之后我真套房给你赚佣金,o不ok?”
“我我试试吧。”女孩迟疑几秒钟后,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以后,她照着李俊峰的话重复一遍,那头的男人立即很爽朗的答应下来。
“去吧,该嗑瓜子的嗑瓜子,该喝水的喝水,手要是觉得闲得慌,自己搁墙上磨一会儿,谁特别不开眼报警,别说我杀你们全家哈。”李俊峰大大咧咧的朝着四周的工作人员摆摆手。
孟胜乐同时起身,从兜里掏出我们来时提前打印好“暂时停业”的两页a4纸贴在了门口。
大厅里寂静一片,我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叼着烟卷,嘴角挂笑的跟江静雅发着腻歪短信。
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四五个黑西装的青年簇拥着一个足足能有二百多斤上下的大胖子打门外走了进来,大胖子的长得非常具有喜感,秃瓢头,大耳垂,一对眯缝小眼睛,猛地一瞅长得跟发福的“牛头梗”似的。
刚一进来,那个挺着大统领肚,满脸油光铮亮的大胖子就不满的嚎叫:“怎么搞的?谁允许暂时停业的,经理呢?燕子!燕子!”
坐在我旁边的张星宇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他就是范春雷。”
“嗯。”我点点脑袋,直不楞登的站起身子开腔:“我允许的。”
“你是特么干啥”大胖子扭头朝我骂了一句,话还没说完,他那对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竭力瞪出一条缝隙,干涩的吞了口唾沫,不自然的讪笑:“王王总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看房是不是,喜欢哪栋随便挑,我成本价送你。”
“认识我啊,认识我就好办,来!你过来”我笑呵呵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大胖子范春雷领着旁边的几个青年喜笑颜开的走到我跟前,很是费力的佝偻下身子低头道:“王总有什么事吗?”
“啪!”
我抡圆胳膊,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掴在他脸上。
这家伙脸上的肥肉顿时颤动,不自觉的往后踉跄两步。
“干什么!”
“别动手啊”
他旁边的几个小跟班立即跟要咬人似的指向我叫嚷。
“嘣!”
我身后的李俊峰撸动枪保险,直接叩响扳机,子弹打在脑袋顶上的天花板,一阵灰尘下雪似的“簌簌”脱落,张牙舞爪的几个小青年齐刷刷的闭上嘴巴。
“曹尼玛的,你们算干啥的?”李俊峰一脚蹬在一个小伙的肚子上,挑眉厉喝:“瘦的跟小鸡仔似的,还要冒充铁胆火车侠啊,全给我麻溜的脑袋插裤裆里蹲下!”
几个小跟班毫不犹豫的抱头蹲下身体,范春雷也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想要下蹲。
“铁子,你不用。”我摸了摸鼻尖,朝范春雷吧唧嘴:“但凡我能站在你面前,就说明肯定是知道了不少东西,给你个主动忏悔的机会,唠点我不可能还不知道的。”
“王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范春雷咳嗽两声,芝麻似的两颗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胖砸,你说你胳膊折了可能是场误会,你感觉呢?”我歪头朝着张星宇浅笑。
张星宇面无表情的走到范春雷的跟前,猛然抬起胳膊,对方下意识的慌忙护住脑袋。
“别紧张,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崇尚暴力。”张星宇两撇眉梢同时跳跃,抻手在范春雷光不出溜的大脑袋上摸了一把,阴森森道:“买凶杀人可能判不了死刑,但你可能不知道鸡棚子里每年都有几个死亡名单,有的是病死的,有的则是呵呵。”
“张总,这事儿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听到张星宇的话,范春雷的额头上瞬间开始飙汗,带着哭腔双手抱拳哀求:“全是武旭让我这么干的,武旭让我调查您的动向,然后他又让我给那个女杀手安排住的地方,我连那个女杀手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哥们,江湖跑马混一场,咱别好的时候称兄道弟,碰上劫了就一推四五六。”李俊峰枪口向下移动,戳在范春雷的膝盖上,嘴角泛着冷笑:“给你机会开口时候,最好多说点,别等下没机会了,又哭爹喊娘的各种招。”
范春雷沉默片刻后,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开腔:“几年前我在鄂省的维多利亚干过,当时财务部的,挪用了一大批公款炒股,结果赔的还不起,是武旭保的我,之后他又给我拿钱,让我来这边发展,我这儿现在还有武旭让我保管的两千多万。”
“武旭现在人在哪?”我眨眨眼皮轻问。
“好像是在米国,也可能是在法国,总之肯定没用在国内。”范春雷语速飞快的解释:“他是昨天坐飞机走的,目的地是泰国,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作为终点站,他很神秘的,而且谁都信不过。”
“能联系到他吗?”我审视的打量他几眼发问。
“可以。”范春雷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当着我们面拨通一个号码,很快那头就传来武旭的声音:“什么事啊老范?”
“老范没事,老王有事。”我接过来手机,乐呵呵道:“你不是要跟我策马扬鞭的飙一下嘛,怎么不见人影呐?挺大个逼岁数,胆子还没篮子大,你搁啥跟我争王争霸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寂,武旭长吁一口气道:“你反应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出来了老范。”
“还行吧,你要是腿儿短一点,我可能连你一锅端。”我不屑一顾的冷笑:“武旭啊,咱俩之间说起来没什么不死不休的过节,你想篡位那是你的事儿,跟我一点不沾边,但你平白无故的陷我于死地,是不是得有个交代?”
武旭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调回应:“交什么代,你能找到我吗?”
“哥们,话我给撂这儿了,我这个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特么河水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就截了它的流,断了它的脉,你既然怕死,就找个地方苟活起来,只要你不出现,我不会再为难,但你要是再跟个狗蹦子似的上下乱窜,从你弟弟开始,我拿你武家一系人祭天!”我沉着声音低喝:“疯子,让武总听听节前的炮仗!”
“嘣!嘣!”
我身后的李俊峰陡然扣动扳机,范春雷两条膝盖同时冒出两个血洞子,整个人宛如一座小山似的“咣当”一下栽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嚎声。
我声音洪亮的咆哮:“我这个人做事很简单,谁给我,我加倍好,谁对我恶,我双倍恶!我兄弟断一条胳膊,拿你的狗两条腿偿还,你要是服气,咱们到此而至,你要是不服,yang城上下一片天,我特么扎你一刀再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