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见我半天不吱声,电话那头的洛叶再次催促:“王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
没给他继续叫嚣的机会,我直接挂断电话。
杵在我旁边的洪莲迷瞪的张大嘴巴:“王朗你”
似乎她也没想到我会如坚决,既不跟对方说任何废话,也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
“你说得对,天弃不是无所不能,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明显慢半拍,连基本的信息都握不住,我还怕他个dei儿啊。”我豁嘴一笑,转动两下脖颈招招手道:“走吧,回旅馆,再好好修整一晚上,明天踏上归途。”
洪莲仍旧满脸不解的问:“那王影你真不管了啊?”
“不用管。”我大大咧咧的摆手。
洛叶之所以给我打这通电话,一是说明天弃组织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方正已经挂了,更不太了解这边的具体动向,或许他只是因为方正没有联系或者我们酒店解封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二则是因为他们手里似乎除了王影以外,拿出来更好的砝码跟我上桌谈判。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继续借着这个时间差跟他们斗一下。
我坚信王影肯定不会出事,她是现在洛叶或者天弃组织唯一的依仗,假设王影真发生什么变故,对方既没有办法再制约我,还得承受我滔天的愤怒,这种结果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如何取舍。
洪莲快走两步撵上我,低声道:“你变了,换做以前你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先跟对方扯一阵子皮再说。”
“那是因为以前我也没经历过九死一生啊。”我摸了摸鼻头微笑。
洪莲摸了摸两腮,若有所悟的浅笑:“刚认识你那会儿,感觉你就像个二傻子,易怒易冲动,这才短短几个月,你已经越来越接近掌事大哥了,即使站在你旁边,我仍旧猜不到你的想法。”
我长吐一口浊气苦笑:“如果有可能,谁都想永远做个不谙世事的大傻子,可惜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乐意逛街你抓点紧昂,今天所有消费我买单,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
“哇噻!”洪莲像个得到心爱洋娃娃的小女孩一般一蹦三尺高,接着两手暴力的搂住我脑门,红唇“吧唧”一声在我额头上狠狠的啃一口。
完事以后,她直接回头朝着赵雷孟招手:“二傻子,从现在开始我封你做我的跟班。”
“诶我去”
“我去!”
我和赵雷孟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只不过我俩所表达的意思截然相反。
一边抹擦额头,我一边冲着洪莲弱弱的嘟囔:“你这属于非法猥亵。”
“有能耐你上法院告我去。”洪莲很是难得的扮了个鬼脸。
杜航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拿自己脑袋说成猥亵,猥亵平常不是都指那啥嘛。”
“笑个毛线笑,你陪你莲姐逛街去,我找雷子还有点别的事情。”我老脸一红,抬腿踢了杜航屁股一脚,随即又冲赵雷孟使了个眼神。
不多会儿,洪莲和杜航并肩离去,盯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景,我长舒一口气。
不论承认与否,人这玩意儿真的种进化体,经一程变一样,遇一事蜕一层,没人可以感同身受,旁人看到的只是你的百毒不侵。
“踏踏踏”
脑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白帝小跑着奔到我面前,先上下打量我几眼,确定安然无恙后,才低声问:“小航和莲妹呢?”
我指了指街口,没正经的打趣:“开房去啦,你要是速度快点八成还能撵上。”
“杜航这个棒槌,看来真得扣他点工资,现在连嫂子都敢撩了。”白帝立时间急眼了,两条大长腿频率非常快的“嗖”一下撞了出去。
“哈哈哈”
“白哥真有意思,平常看起来又冷又酷,可是一碰上洪莲姐的事儿,马上跟个愣头青似的。”
我和赵雷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没辙,这就是男人。”我摸了摸下巴颏道:“男人心里要是有女人,巴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守在她旁边,可要是没女人,能瞬间成熟到给女人她爹拜把子。”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小旅馆。
没用我吩咐任何,赵雷孟已经手脚利索的开始收拾行李,帮着其他人整理东西。
我倚靠在窗户旁边,叼着烟轻问:“雷子,你确定要跟我走吗?”
“啊?”正弯腰帮着我摆弄行李袋的赵雷孟顿了顿昂起脑袋道:“啥意思啊大哥,咱们不是都说好的吗,往后我跟在你身旁混饭吃,你保证我娶媳妇买房,还供应我弟弟念大学。”
“我意思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吐了口白烟微笑:“娶媳妇买房,我现在就能帮你做到,还可以帮你搞点小生意,魏则诚进去了,他之前的买卖我可以想想办法帮你运作,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远行,就能实现梦想的。”
“可我不会做生意啊,不瞒你说,没认识你之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顿顿有肉吃,还能让我弟弟在学校抬起头。”赵雷孟咬着嘴皮道:“大哥,看到你身边有洪莲姐和白哥那样的神人,我知道你肯定是嫌我笨手笨脚,但我愿意学,不管什么工作,我都可以认真去学。”
“做生意很简单。”我吸了吸鼻子道:“无非是:烟搭桥,酒铺路,色作乐,财挡灾,慷慨送礼后门开。”
赵雷孟迷瞪的迟疑几秒钟,再次摇摇脑袋道:“我还是想跟在你左右,跟你学到的东西比我翻几年书都有用,也许将来我累了,可能会选择回来,但现在我精力充沛。”
“事不过三,我劝过你三次,你三次都拒绝了,所以往后我不会再在这个问题劝你任何。”我点点脑袋,指了指我的行李袋道:“取十万出来,先给家里人拿点,再帮着添置点啥,我就不过去拜访了,今晚上陪家小好好吃顿饭,明天一早回来报道。”
“是!”赵雷孟身体顿时绷直,满眼感激的朝我微微鞠躬:“大哥,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在我最难、最灰暗的时光里出现。”我同样朝他深鞠一躬。
打发走赵雷孟,我一个人趴在窗台上,仰望着底下古朴无华的小巷,犹豫好一阵子后,按下江静雅的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后,江静雅才缓缓接起:“你好,哪位?”
“你儿子他爹。”我龇牙咧嘴的调侃:“不认识号码,难道还听不出来我声音啊。”
手机那头沉默几秒钟,接着就听到江静雅出声:“儿子,快跟你爸爸说话。”
听筒中马上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家伙估计刚学会说话,吐字并不是非常清晰,隐约可以听到“妈妈”和“姥姥”的腔调。
好半晌后,江静雅才出声道:“你又有好久没和我们打过电话了,很忙吗?”
“嗯,遇上一点麻烦。”我咽了口唾沫回答。
“哦。”
她应了一声后,我们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干咳两声,没话找话的询问:“咳咳咳,你和爸妈都还好吗?”
江静雅轻声道:“挺好的,这边空气质量很高,咱爸的肺炎明显好很多,早上刷牙几乎不怎么咳嗽了,我爸的身体也很棒。”
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变得陌生很多,甚至于她似乎并不太想跟我多说什么,再次厚着脸皮接茬:“你和宝宝呢?”
“很好。”江静雅简洁的回应一声:“忙你就先忙吧,不忙时候我们再聊,我正好也该伺候小祖宗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