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中心的大厅里,王志梅一袭警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冷若寒霜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严肃。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笑盈盈的打招呼:梅姐。
坐。王志梅舒了口气道:咱们谈谈吧。
我转动眼珠,仍旧保持脸上的笑容:以什么身份?如果是警民合作的话,那我真没什么想说的,如果是朋友的话,咱们可以小聊几句。
王志梅一板一眼的回应:首先我是警察,其次咱们才是朋友,如果你拒绝配合的话,我会像上面申请传唤令。
还跟以前一样,一点玩笑闹的不得。我无语的坐到王志梅对面,朝着服务生招招手道:哥们,给我上两杯水过来。
坐下身以后,我和王志梅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小痞子,满嘴跑火车,但是办事还是比较实在的。王志梅率先打开话匣:这也就两年多点吧,你的变化真的令我跌破眼镜。
我点燃一支烟,半真半假的回应:如果你跟我经历一样,可能就不会跌破眼镜了,不过该说不说哈梅姐,我不管走到哪种程度,但凡见到你这样的恩人,永远都会恭恭敬敬的喊声姐弯下腰。
王志梅的脸色稍稍缓和,目光凝视在我脸上轻问:那你愿意告诉姐,你和杀害郑慧鹏那帮人究竟有什么恩怨吗?
我我磕巴一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帮人究竟是谁,真的。
王朗!你可以诚实点吗?王志梅骤然提高嗓门:我想帮你,从他们杀害郑慧鹏的手法上来看,对方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悍匪,这样的人流窜在市区里对你对别人都是一种巨大的威胁,我知道你肯定了解对方的身份,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咬着嘴皮,再次摇了摇脑袋拒绝:姐,真的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朗,你难道希望看到还有别的受害人出现吗,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
对不住了梅姐,我还有别的事情,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
我站起身子,朝着王志梅歉意的拱了拱腰杆,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
脑后传来王志梅的厉喝声:王朗,你就是个懦夫!自己朋友被杀,不想着帮他报仇不说,别人想帮你,你都不敢接受,懦夫!
我怔了怔,没有回头,继续迅速朝楼口走去,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碎碎念:对不起哈梅姐,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只不过是我和对伙一样脏。
如果对方不是李倬禹,不是辉煌公司,我可能真会甩锅给警察,可对面的人基本上跟我无异,我了解他们有多脏,就像他们知道我有多不干净一样,如果经公闹大了的话,我们最后的结局只能说互相往对方身上甩泥巴。
刚一走回休息厅,服务生又快步跑过来,冲着我道:王先生,那个女警没有走,她让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她会在洗浴中心门口蹲点,我看不像是开玩笑,警车都开过来啦。
她愿意蹲就让她蹲吧。我摸了摸鼻头,无奈的看了眼几乎大亮的窗外,又朝服务生招呼:待会帮忙买几份早餐回来,给那个女警也带一份。
张星宇坏笑着吧唧嘴:话说,你女人缘挺旺的哈。
认识很久的朋友了。我懒得多解释,直接躺下道:我得睡会儿,熬好几天了,身体属实有点扛不住。
张星宇摆摆手道:你睡你的,周德和迪哥马上回来,我跟着一块研究研究监控录像。
话音还没落地,周德就拎着个小皮箱从楼下走了上来。
迪哥呢?张星宇忙不迭发问。
他在洗浴中心外面,说是周边警察太多,被盯上的话不容易办事。周德边解释边打开小皮箱,从里面拿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器材迅速连接到一起。
摆弄了差不多能有十几分钟后,周德打了个响指,朝着我们努嘴:搞定,尚水花园一共有四个进出口,大概二十多栋楼,我俩在所有出口和楼梯口都装上了监控。
我连忙凑过去脑袋观望,十五寸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三十多个豆腐块似的一格一格的监控录像,画面的清晰度也比较高,周德敲击几下键盘,朝着我介绍:朗哥,我用的这些摄像头全部是安电池的,大概可以持续使用一周左右。
一周时间差不多够了。我点点脑袋,随便指了个监控画面道:可以放大吗?
没问题。周德点击两下鼠标,指着屏幕中走过的一个路人道:你看看,是不是连他脸上的痦子都能看清楚。
才子,有一套。我拍了拍周德肩膀夸赞。
张星宇冲我摆摆手道:行了朗朗,你睡吧,我和周德轮流看监控,有消息马上喊你。
行。我也没多推辞,直接躺下身子就睡。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结果看到程志远坐在按摩床上正和张星宇聊天。
我揉搓两下眼眶,低声打招呼:来了啊,远哥。
远哥把你和小铭的手机送回来了。张星宇将手机抛给我,乐呵呵的解释:另外他还找出来点关于阮宸迪和李倬禹的信息。
哦?我微微一愣,马上坐过去道:说说看。
这俩狗哔应该带了四五个随从,都是身上背着大案的那种流窜犯。程志远从西装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我道:我之前不是在海皇大厦被他们袭击了吗,那群杂碎把监控全都破坏掉了,不过大厦对面有家饭馆门前的摄像头恰巧拍到了他们的模样,我通过朋友查了一下。
边听他解释,我边拿起相片观看。
总共六张照片,六个长相不同的面孔,除了李倬禹和阮宸迪以外,还有四个看起来应该三十多岁的汉子。
其他人都是小菜,唯独这家伙不简单。程志远拿起一张相片道:这家伙叫江雄,湖北那边的,手上有四五起人命案,最为轰动的一起是他绑架了他们当地一个富豪老婆和闺女勒索,最后不光撕破还把人家妻儿都给祸害了。
相片上的男人皮肤黝黑,剃着个半长不长的剪发头,眼睛虽然很小,但是目光极其凶残,侧脸和脖颈上都有几条疤痢。
我朝着程志远轻问:这个人的功夫怎么样?
程志远低声回应:是个好手,据说曾经是武术队的,大前年还是前年被通缉以后,他就消失了,我听一个认识他的朋友说,这两年狗日的一直躲在境外,敢情是被辉煌公司给收编了。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直接按下免提:哪位?
我滴朗哥啊,你猜猜我是谁!手机里传来一道尖锐的男声,听着格外不舒坦,就好像拿手指甲在玻璃上划拉似的感觉。
我冷笑着反问:呵呵,小妖男吧,怎么着,打电话是来跟我宣战的吗?
手机那边的阮宸迪病态似的哈哈大笑:我哪有那种胆量,就是单纯的想告诉你一声,你那个小兄弟的死是我干的,不止他,接下来你家还得有人死,听完以后是不是特别心痛,就像刀子割肉似的疼呐,别慌,这种疼你还会继续感受的,我在阿城监狱的时候,没事就看满清十大酷刑,你别说,还真挺受益匪浅的,给你出道选择题吧,你打算接下来让谁死。
我攥了攥拳头,心平气和的应声:这事儿别问我,你乐意拿谁开刀就拿谁开刀,甭管什么招,我都接着。
好嘞,那咱们边走边看哈
阮宸迪阴森森的笑了几声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他电话号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查不出来狗杂碎躲在哪。程志远冲我道:妈的,多少年没有动过真火了,没想到竟然被这么个选手给激怒。
我长吁一口气道:他是我种下的因,我肯定会亲手结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