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我们正对面的另外一个小伙胸口暴起一团血雾,径直跌倒。
而被我拿玻璃茬子戳中左眼的那个青年手里的家伙式“啪”一下掉在地上,捂着鲜血横流的面颊,惨叫嘶吼的踉跄往后倒退。
我直楞起腰杆,两手薅住那青年的头发用力往下一压,抬起膝盖暴力的撞在他的脖颈,小伙挣扎两下,随即软绵绵的晕厥过去。
“嘣,嘣,嘣!”
郑清树反应很快的,捡起那青年的手枪,朝着我们对面连续点射三下,压的对方几个刚要冲过来救援的家伙再次躲藏起来。
郑清树递给我一把缴获对方的手枪,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高吼:“两把仿五四,一杆双管猎,我至少还能带走你们五个人以上,不怕死的继续。”
“滴呜,滴呜”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泛起,听架势警车距离我们应该不算特别远,我的心稍稍放宽一点。
听到警笛声,对面的明显也急眼了,带队的那道男声粗声粗气的喝叫:“全部给我压上去,我特么还不信你们有三头六臂!”
“嘣,嘣”
在他喊叫的同时,对方再次朝我们发动了疾风骤雨一般的轰击,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急射过来,车身、地面全是扎眼的火星子。
“草泥马得,我命就在这儿,想要的自己过来取。”我额头上满是汗珠子,背靠倚着已经完全变形的前车轮胎,也不管有没有人,抬枪连扣几下扳机。
比起来我的狂暴,郑清树明显要冷静许多,手持猎枪半站半蹲的躲在我们车的前脸后面,面无表情的点射,每一次扣动扳机,几乎都会传来一人的惨嚎。
“滴呜滴呜”
警笛的呼啸声越来越近,感觉距离我们应该没有多远。
“老大,赶紧走吧,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伤亡太重了老大,撤吧。”
对方明显比我们更哆嗦,隐约间可以听到有人叫嚷。
又是一轮弹雨过后,传来那个带队男人的咒骂:“撤!”
随着几声汽车马达的轰鸣泛起,两台越野车迅速调转方向朝下山的路段逃离。
“嘣!”
郑清树直愣愣站起身,双手持枪作出一个瞄准的姿势,一枪嘣在后面一台越野车上,具体打没打中人我不太清楚,但可以清晰的听到车内传来一声闷哼。
目送两台越野车越跑越远,我和郑清树同时吐了口浊气。
蜿蜒的山道拐角,此时已经满目疮痍,地面上随处可见塑料碎片和玻璃茬子,以及一片接一片的腥红血迹,我之前开的那台奥迪早已经面目全非,郑清树和孟胜乐开来的那台本田车也已经让干的没有本来的样子,对伙遗留下来的两台小车同样遍布醒目的弹痕。
对方撤的很干净,一个伤员没留下,唯有满地的弹壳和车身上的弹孔可以证明这里刚刚确实发生过一场血战。
“咳咳咳”郑清树仰头看了眼四周,突兀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边呕出一大口红血。
我慌忙凑过去询问:“树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有点脱力。”郑清树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挤出一抹笑容:“之前吹牛逼了,我还以为自己有把枪真能一百米以内鬼神不惧,没想到对方也有高手。”
郑清树的左肩和锁骨往下一点的位置全都中了一枪,此刻鲜血已经完全将他身上的白衬衫浸红,整个脸也散发着一抹极不正常的白皙,看起来无比的虚弱。
“滴呜,滴呜。”
警笛声越发急迫,我手脚颤抖的揽住郑清树呢喃:“树哥,你再坚持一会儿。”
“嗡嗡”
话音落下,两台摩托车速度很快的开到我们这边,张星宇、姜铭和李新元、蛋蛋手忙脚乱的蹦下来,两台摩托车的车头处挂着扩音喇叭,喇叭里正“滴呜滴呜”播放着警报声。
我皱眉看了眼发问:“操,警察没来?”
张星宇扫视一眼四周,咬着嘴皮开口:“警察肯定没我们速度快,小铭、蛋蛋你俩扶树哥上车,去王莽那边,他已经帮忙联系好大夫了。”
两人迅速将郑清树搀上摩托,姜铭负责骑车,蛋蛋坐在最后面,两人将孱弱的郑清树夹在中间,确保他不会掉下去。
张星宇又侧脖朝着李新元交代:“元元,咱俩随时保持通话,你骑车先一步顺着山道往下走,有什么情况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给我打招呼。”
“明白!”李新元毫不犹豫的跨上摩托,又掉头朝着来时候的方向驶出。
“这个屁股不好擦呐。”张星宇搓了搓脸颊,又打量一眼我那台面目全非的奥迪车,长舒一口气,从兜里掏出另外一部手机道:“你的条件我同意了,让你的电影公司往白云山开拔取景吧。”
挂断电话后,张星宇搀住我胳膊,侧脖调侃:“你说你咋回回有事就光膀子呐。”
之前怕江静雅受伤,我把自己的外套和衬衫都脱下来给她垫肚子,所以此刻光不出溜的。
我没好气的骂咧:“滚犊子,没心情跟你调侃。”
张星宇扶着我走到山路的另外一侧,递给我一支烟安慰:“放心吧,乐子已经带小雅从另外一条山路安全离开了,咱俩就坐这儿等一会儿。”
我抽着烟迷惑的问道:“你刚刚给谁打电话,让他进来收场?”
“山城葛川。”张星宇舔了舔嘴皮,眯缝眼角冷笑:“你说得对,这次针对你的袭击不是一家,应该是好几家联合,我来之前,葛川给我打电话,张嘴就提出想要咱们的二号店,说他准备投资一部电影,要咱们店取经,当时我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他肯定是提前知道什么。”
“山城葛川?”我瞬间愣住了。
“嗯,不止是葛川,辉煌、天娱和羊城一些大哥二哥都有份参与。”张星宇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渍道:“半小时前,李倬禹和洪震天带了不少人跑到咱们一号店,既不闹事也没多说任何,就跟门神似的堵着,同一时间天娱的丧鬼也带了一拨人直接把正从饭店和朋友聊天的叶致远给堵了,更特么耐人寻味的是常飞无巧不巧的喊王莽喝茶。”
“远仔?常飞?王莽?”我挑动一下眉梢,念念有词的吐出几个人名。
张星宇舔着嘴唇轻笑:“天娱集团没胆子直接跟叶家宣战,只是软禁了叶致远几个钟头,王莽是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给我打的电话,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已经安排好了医生,说明王莽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所以你联想到点什么没有?”
“呵呵,我被人跟踪了。”我气极反笑。
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问:“有眉目吗?”
我指了指变形的奥迪车道:“我带着小雅出来玩,根本没人知道,但对方能够准确定位到我,说明车里肯定有东西。”
“来的时候我琢磨半晌,最后决定没让白老七和董咚咚他们跟着冒险,对方这步棋下的很大,估计不止是想整你,还有可能要给咱家掀个底朝天。”张星宇甩了甩手腕子道:“我个人的意思是把缅d那边的兄弟们拉出来操练一下,你跟果敢老街的风云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给疯子他们全都换成缅d国籍。”
“不急,这局棋得一步一步的拆。”我思索片刻后,掏出手机拨通张小可的号码:“可可姐,我想知道常飞那个破鞋的具体位置,你肯定有办法找到的对吧?”
“这事儿”张小可挪揄的干笑。
我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承诺:“咱们合伙的地产公司,段磊明天中午前让股给你百分之五,我个人再给你拿百分之二,这样你在地产公司的持股就是仅次于段磊最大的。”
张小可沉默几秒钟后出声:“天河区吉祥路的有家叫荣盛的女子会所,据说是姚盼盼投资的,她还养了个小白脸在那边负责,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每天晚上她都会在那边过夜,朗哥,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永远不会承认咱俩刚刚打的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