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们夜总会的正门口突然出现八九台一模一样,没有挂车牌的黑色“朗逸”轿车,而且每辆车的反光镜上都绑着一条红色的绸带,晃眼的车灯直接将店门口照的仿若白天一般明亮。
我舔了舔嘴唇,朝着哥几个晃胳膊:“波姐、李哥,你们出发吧。”
何佳文和蛋蛋马上夹起轮椅上的家伙,快速朝门外走去。
卢波波不放心的朝我叮嘱:“朗哥,你多加点小心,对方毕竟不一般。”
王鑫龙大大咧咧的吐了口唾沫冷笑:“干的就是不一般的选手!草特么的,对方最好今晚上不出现,不然我肯定给丫讲讲我和阎王爷斗地主那些年,波姐你放心吧,只要不躺下,咱家老大永远不带弯腰的。”
卢波波搓了搓鼻头憨笑:“信你,让了全世界一个蛋蛋的人。”
王鑫龙下意识的低头瞟了眼自己裤裆,随即气呼呼的骂咧:“滚犊子昂,你要是再没屁咯了嗓子,真给你急眼。”
“马蛋的,当了半辈子人民卫士,临了反而跟一帮一帮盲流子瞎胡闹,我这一世英名啊,全都毁在你王朗的手上了。”李泽园拍了拍脑门,极其无奈的背手朝门口走去。
对于李泽园,我是打心眼里内疚的,不管在任何场合,我都敢无愧于心的说李泽园绝对是个好警察,即便他此刻出现在我们这群混混的当中,也只是奔着以私人名义来帮忙的。
刚刚进屋前,他跟我说的很清楚,如果今晚上我是想利用他违法犯罪的话,他不会抓我,但绝对会把自己的肩章和帽徽交到同事的手里,等一切完成后,再作为一个污点证人举报我。
不多会儿,李泽园、卢波波、蛋蛋、何佳文和那个脑袋上套头罩坐轮椅的家伙错落有致的钻进夜总会门前的几台车里,屋里只剩下我和苏伟康、王鑫龙仨人。
我扫视哥俩一眼,笑盈盈的问:“跟传说中的降九组织对上,你们怕不?”
“怕个得儿,我俩眼一瞪,直接给他们吓尿,你信不?”王鑫龙粗鄙的吐了口唾沫,歪脖轻哼:“只要不是他们内个什么零号、一号,其他人在你龙弟眼里那就是盘菜,煎炒烹炸任由咱选择。”
跟匪气十足的王鑫龙不同,苏伟康则是搓了搓双手道:“朗舅,要么你还是别去了吧,我感觉今晚上肯定得动枪。”
“今晚上我不露脸,这出戏码唱不起来。”我长舒一口气道:“走吧,咱们也抓紧时间下去,今天咱就是个协作单位,真正的主力军是白老七!”
王鑫龙抓了一把腋窝,大大咧咧的第一个往前迈腿:“马勒个八子的,什么降九、降八,今天必须给咱头狼跪下!”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我们又来到胳膊的会客室,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脑袋上扣顶鸭舌帽的男人正倚在座位上抽烟,见到我们进屋,他条件反射的抬起脑袋,正是陆国康本尊。
王鑫龙盯盯注视他开口:“老陆啊,今晚上为了你,我老大可是把能用的人情全都搭里面了,你可得保佑我,一切顺利。”
“哥们,你这话能不能等我死了以后再说。”陆国康颇为无语的缩了缩脖颈沉笑,接着望向我道:“王朗,你可想清楚昂,冒冒失失把我带出去,如果我没了,降九组织的资料,你恐怕这辈子都拿不到了。”
“没事儿,我年轻,错过你这次机会,后面多得是机会,但你要挂了,那就真的是挂了。”我表情平静的打了个哈欠道:“老陆,该说不说,你兄弟我这次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帮你,我希望给你送出山城以后,你就先给我拿点好处,ok不?”
“送到广东附近,我告诉你我知道的。”陆国康想了想后摇头。
我豁着嘴皮道:“不,只要出了山城,你必须告诉我一部分,否则我现在就给我楼下的兄弟们打电话,另外通知想要你的那些人,进屋给你带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
“我。。你。。”陆国康昂头盯着我眼眶对视几秒钟后,最终心有不甘的点点脑袋:“好,只要咱们顺利离开山城,我就先告诉你一部分。”
我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朝身后的小哥俩摆手:“妥了,大龙、大外甥,搀陆总出门。”
很快王鑫龙和苏伟康一左一右搀住陆国康,仨人并行成一排,一齐朝门外走去。
往楼下走的时候,王鑫龙没正经的调侃陆国康:“老陆,你最好忍着疼,让你两条腿动弹一下,万一被人看出来猫腻,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咋死,指不定对方在八百米外埋伏了狙击手,一枪能嘣碎坦克的那种。”
陆国康耷拉着脑袋,无力的苦笑:“我也想伪装,可我两条腿真的都废了,在机场时候被孙马克安排的那群打手给弄残了。”
我闻声一愣,侧脖问他:“老陆,你想过报仇吗?”
“拿什么报?我过完年四十七了,人生已经走了三分之一还多,前半辈子除了做生意就是给辉煌公司的打工,别人不清楚他们的实力,我一个份内人难道也不懂吗?”陆国康惨笑着反问:“王朗,如果我现在是你这个岁数,特定跟辉煌公司的不死不休,可关键是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我也没有太好的机遇,如果可以活着,对我这种人来说,那就是菩萨显灵。”
王鑫龙撇撇嘴嘲讽:“你挺窝囊的,真话。”
陆国康像是绕口令一般的感慨:“要是前几年我能意识到自己这么窝囊,现在活得肯定没这么窝囊。”
没理会这家伙无病呻吟的呢喃,边往楼下走,我边拨通了白老七的号码:“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露头?”
“有,你们夜总会附近不下三四伙人在盯梢,不过我感觉这些玩意儿都不是正主,潜伏没力度,隐蔽也不够专业,真正的亡命徒可能还躲在幕后。”白老七喘着粗气回应。
“成,我们马上下去。”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笑应。
白老七犹豫一下开口:“王朗,你跟我说句实在话,今晚上你到底想玩啥?我带来了不下二十号兄弟,全是铁了心想跟我发财的苦哈哈,你别让没法交代。”
“你今晚上注定要跟一些兄弟没法交代,咱们的主战场在国道旁边。”我顿了顿,咬着嘴皮道:“我玩的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老七愤怒的骂了一句:“你特么的,之前不是跟我保证,最多只是开两枪,肯定不会闹出来人命吗。。”
我无可奈何的说:“我也想啊,就是不知道对方给不给机会。”
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到白老七咬牙切齿的“咯嘣”声:“今晚上,我这边伤一个兄弟三十万,死一个五十万,你最好把钱准备好,不然天涯海角,老子都会追你到底。”
我嘲弄的笑问:“不是兄弟么?”
“你不用笑话我,老子做事跟你不一样,正因为是兄弟,我才必须得给他们要份保证,如果他们今晚上跟我办事伤了残了,最少知道自己值了多少钱,家里人还有活路。”白老七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王鑫龙一手扶着陆国康,一边回头望向我干笑:“老大,你别嫌弃我笨,咱说实话哈,我到现在为止,也没看清楚,你具体想干嘛,只知道你想跟降九的开干,但具体是咋干啊?”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开腔:“待会上车,我慢慢跟你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