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和三眼秀秀江静雅一块走进夜总会。
人有时候真的得信命,一模一样的行当,有的人干可能赚的盆满钵满,而有的人则会赔的盆干碗净。
同样的夜总会,同样的地段,同样的收费标准,当初李俊峰打理场子的时候,基本上只能勉强维持收支,但现在换成卢波波负责,甭管是大厅还是包间几乎全都人满为患。
当然并不是李俊峰不行,他的财路不在这上面,他能做的事情,卢波波未必能干的了。
大厅里,此时正热闹非凡,两个长相不俗的年轻小伙,正从t字台上高歌,底下基本上全是漂亮姑娘围观,瞅那副闹哄哄的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弄过来几个明星呢。
三眼昂头问道:这谁呀?这么有人气?
江静雅一副圈内人士的语调巧笑:yiut了吧眼哥,这俩都是最近在直播圈可出名了,听石头说费了不少劲才请过来的。
我杵在原地看了几秒钟后,微笑着说:唱的不错。
随即我就扭头朝楼梯方向走去,听江静雅刚才提到我猛不丁想起来蛋蛋那个妖男好朋友,就是跟我坐一趟车回来的那位,想到他,莫名其妙又想起来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情绪顿时间变得稍稍有些复杂。
回到办公室,江静雅和秀秀要谈旅游公司宣传的事情,我和三眼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三眼夹着烟朝我低声道:前两天,我陪秀秀回了一趟崇市,想干旅游公司,咱们得全国各地都有合伙人,所以我俩打算最近多跑跑转转。
我打趣道:看来秀姐这棵山楂树彻底给你吊死喽?
以前岁数小,不懂什么叫喜欢,现在懂什么是喜欢了,反而又没了勇气,擦得,你说这人复杂不复杂。三眼搓了搓手掌叹气:我和秀秀现在特有默契,可以牵手,可以亲嘴,可以搂着睡觉,唯独不谈感情。
我吐了口烟圈出声:她这辈子其实挺坎坷,估计是伤怕了。
嗯。三眼捏了两下脖颈道:晚上我俩一起睡觉的时候,她总会半夜惊醒,醒了就会捂着嘴小声哭,每次我都手足无措,想抱抱她吧,又怕她知道我没睡,一语不发吧,心里头又难受。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岔开话题问:你见过她家的几个小崽没?
提起孩子,三眼那张千年不化的寒脸顿时变得如沐春雨一般,笑呵呵的比划:前两天回崇市的时候见了,大的和老二挺喜欢我的,小的可能还认生,尿了我一胸脯。
话说到一半,三眼停顿一下道:朗朗,如果哈。。我只是比方而已,你别当真,如果我和秀秀结婚了,我肯定会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疼,可孩子肯定不能长时间接触咱们这种人。。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笑盈盈的点头道:我明白,到时候你们想走,我绝对不拦着,甭管条件宽裕不宽裕,都肯定要送你们一份丰厚的生活费。
三眼臊红着脸干笑:兄弟,我是怕你埋怨哥哥不仗义。
操,你都承认我是你兄弟了,跟你兄弟还客气个鸡八。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正说话的时候,卢波波喘着粗气推开门闯了进来。
咋样了?我马上起身问道:国明啥态度?
能有啥态度,肯定急眼了呗,我厚着脸皮跟上车,一路好话说尽,他都没搭理我一句,最后到了廖家,还是他那个二叔出面,廖国明才不耐烦的跟我闲扯几句。卢波波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后,撇嘴道:朗哥,不是我说你,吓唬吓唬就得了,你咋还找人真嘣呐,廖国辉左脚让子弹擦中,幸亏没伤到骨头,这要是真伤着了,你看廖家能不能给咱连根拔起,还有就是,廖国辉的几个马仔现在全住院了。
我想了想后说:回头我让。。
不用回头了,我回夜总会之前去过一趟医院,替那俩马仔交了下住院费,完事又连哄带求的塞了点钱。卢波波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子道:这事儿办的确实扬眉吐气,但地界不对,如果是在江北区,廖国辉跪下还没啥,在人家的地头上,咱整的确实太操蛋,待会你再跟廖国明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
嗯。我嘬着嘴角苦笑。
等卢波波缓过来劲儿,我又跟他聊了今生缘的事儿,卢波波直接摆摆手道:今生缘暂时开不了,我前阵子也找过我家一个挺有能力的亲戚,他告诉我孙大志不判,咱们就都属于疑犯,但孙大志涉嫌诈骗的金额太过庞大,全国各地哪都有,取证是个难事儿,慢慢耗着吧。
我气呼呼的臭骂:草特么的,这个孙大志,我真想给丫骟掉。
偷笑吧我滴哥,孙大志还算比较讲究,被抓以后,直接给你摘出来了,不然你现在身上肯定挂着逃犯。卢波波抽了抽鼻子道:说起来孙大志,我想个正经事,前阵子孙大志的上家,一个姓吕的商人找到我,愿意出钱,让咱们帮忙走走关系。
我捏了捏鼻头问:你见过那人了吗?
卢波波轻声回答:见了两次,是个场面人,他跟我说的特别清楚,他们的关系在江浙一带,山城谁也不认识,但就是不差钱,只要咱能帮忙给孙大志捞出来,他愿意花钱替咱铺铺路。
我也没多想,随口敷衍:成,回头约出来,我跟他聊聊吧。
卢波波揪了揪自己的领口,将衬衫扣子重新系上,满脸疲惫的说:该聊的都聊完了,你抓紧时间联系一下国明,我今晚上还约了几个旅游局的家伙一块吃饭,有啥消息咱电话联系。
那你我就撒由那拉吧,让眼哥送送你,我正好给国明去个电话。我挥挥手,直接走出办公室。
出屋以后,我先绕到卫生间,拨通一个没存名字的手机号。
很快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我提前出声:不是让你找两个小兄弟们,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跟你一块的是袁彬吧?
电话那头的王嘉顺粗声粗气道:哥,这事儿谁办我都不放心,大鹏其实也跟着我们一块去的,我怕他太显眼,让他先躲在暗处,没想到廖国辉手底下那帮篮子那么不惊吓,压根没用他出手。
我想了想后交代:这两天你们几个都找地方先藏起来,外面的事情全部交给冯杰打理,待会给我个银行卡号,我让波姐再给你们汇点钱过去,尽可能的折腾,我总觉得我跟辉煌的人还有一笔硬仗要干,别到时候哥几个全都无家可归。
没错,今天在ktv门口嘣人的正是王嘉顺和袁彬。
早些时间,我把从杨晨那抢来的七百多个一并打包送给了王嘉顺,完事又让大鹏偷摸过去帮他,目的就是让他替我们留条后路,一旦某天,我和辉煌的人拼的你死我活,头狼不至于满盘皆输。
放下手机后,我又拨通了廖国明的号码。
这小子绝逼的小孩儿脾气,连续给他打了三四个,他才郁郁不快的接起,电话刚一通就恨恨的怼了我一句:什么意思啊朗哥,还打算找我再给你磕俩响头呗?
我厚着脸皮笑道:吃烧烤去不?我请你,我知道一家店的大腰子烤的嘎嘎有味儿。
廖国明气呼呼的拒绝:免了吧,我怕你给我酒里下毒。
我依旧没脸没皮的笑说:别絮叨昂,我在我们夜总会街口的那家烧烤摊等你,你不来,我就死等,等死为止。
看心情吧。廖国明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端着手机,我下意识的戳开微信,一大堆信息跳了出来,今天江静雅把手机给我以后,我就一直没来得及上微信。
边往出走,我边一条一条的浏览着那些未读信息,基本上全是群聊,猛然间我在我们几个的那个小群组里看到卢波波在十多天前发的一条信息,让所有人全部去黑哥的垂钓园,说是齐叔病重,然后底下好多人都撤回了信息,刹那间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