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渠楼,四楼。
与其他金碧辉煌的建设不同,四楼的风格较为清雅,一座座房间都是用竹片分割而成,可以闻到淡淡清香。
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所以能够进入的都是碧罗峰的内部成员。
其中一座正殿房屋中,三个二十余岁的男子待在其中,身穿华贵的绸缎衣袍,头顶羽冠,面色红润和煦,一副温文尔雅之士。
恰逢此时,一人弹琴,一人念书,一人作画。
琴声如同豆大的雨滴落在鼓面上,清新素雅,与殿外的瀑布流水遥相辉映,暗自和弦。
书是圣贤之道,子曰之间配合上体内真气喷薄而发,响亮全场,金声玉振。
至于那画嘛,竟是一无面男子,身上不着片缕,做着习武练功动作,倒也惟妙惟肖。
一曲琴声完毕,弹琴男子站起身来,狭长的眼角上写满遗憾,摇头道:“哎,昔日我琴棋书画四大才子,如今为何缺一人?”
“棋才子此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痛哭呢,怎么可能来。”
念书男子也停下动作,转而发出一阵阵极为沙哑的声音,与刚才念诵词句的音色有天壤之别。
“因为张晟?”弹琴男子皱眉问道。
“你是知道的,棋才子一直喜欢丹鼎阁的楚紫衣,如今张晟亲口说要向楚紫衣求亲,他没办法与之抗衡,只能含恨退出呗。”
念书男子大大咧咧的开口,然后将目光撇向旁边桌子上,那即将大成的画卷。
他吼道:“画才子你在干嘛?又画这种低俗恶臭的东西,赶紧给我撕了!”
作画男子赶紧拿着画卷后退了几步,他的五官偏中性,眼下还有一颗大大的泪痣,毫无阳刚的气息。
“子曰:食色,性也!”
“你整天拿着那破书读啊读,连这点道理都要我来教吗?”作画男子据理力争。
“我们四大才子的名号,总有一天要被你给坏了,气死我了!”
“啊,你干嘛?别把我的脸画在上面!”
念书男子怒吼,他的脾气很暴,冲过来进行拳打脚踢,但都被轻松躲过。
“棋才子能够自觉退出,这是一件好事,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什么女子得不到,又何须苦恋一人。”
弹琴男子狭长的目光望向窗外,深邃的看着那车水马龙,灯火通明,道:“倘若他真的与张晟成为情敌,我们帮谁还是个问题。”
另外两位男子一直在打闹,没有回话,但弹琴男子依旧是面色如常,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这种画面。
“好好帮助张公子把那楚紫衣搞到手,我们便有进入秘境的机会,若在里面得到一些机遇,定能在天榜扬名立万!”
弹琴男子说的很壮阔,都把自己感动了。
然而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就看到心心念念的楚紫衣出现,正跟一位陌生男子行为亲密的走下飞行法宝,进入酒楼。
他立马失去风度,怒吼道:“你们别打了,计划有变,怎么半路杀出个陌生人!”
……
……
气势汹汹的魁梧大汉拦住去路,目光不善的上下扫梁羽了几眼,紧紧攥住手上的长刀。
“你们是何人?有请帖吗?没有请帖不可进入!”
凶神恶煞的样子配合上手上的长刀,给人一种土匪劫道的感觉,谁能想到这只是灵渠楼的侍卫呢。
楚紫衣手掌一翻,将一张黑底金字的请帖拿了出来,梁羽看邀请者并不是张晟,而是这碧罗峰的钱大长老。
怪不得楚阁主会参加呢,原来是给钱大长老面子,只是这碧罗峰有没有和张晟串通,还是一个问题。
魁梧侍卫只是看了一眼请帖,就已经辨别出真假,点点头让开道路:“好,进去吧。”
“给我停下!”
梁羽和楚紫衣刚要迈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怒吼,三道身影齐齐地走了过来,身上的真气波动都非常强烈。
“楚仙子别来无恙啊,这么久没见,你依旧还是风华正茂,绝世无尘。”其中一人开口讲话,声音像是铁锈摩擦,非常嘶哑。
“琴才子,书才子,画才子,今天你们这神水宗四大才子怎么缺了一个人?棋公子呢?”楚紫衣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如果换做平时,她用不着说如此绕口而又明确的话语,此时讲出,更多的目的是为了让梁羽明白这几个人的具体身份。
“这就是神水宗年轻一辈的四大才子吗?传闻他们不但修为惊人,更才气博学,恒通古今。”
梁羽的心中了解,这个名号他之前也听说过很多次,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过多的紧张。
三年前,他还是天才少年的时候,名头可要比四大才子响亮很多。
“棋才子心心念念的苦恋女子马上就要嫁人了,所以他黯然伤心,不知去往何处。”琴才子的狭长眼角含笑,回应道。
“那还真是挺可惜的呢,棋才子可是你们四大才子当中,最为正常的一个。”楚紫衣明显没有什么好脸色,冷颜道。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看起来蛮英俊的嘛。”旁边那个画才子一直盯着梁羽,忍不住轻声询问道。
这种目光很让人不适,很像是那种土地主纳妾后激动的眼神,充满占有欲。
梁羽有些恶寒,如果是女魔头、楚紫衣之类的用这种目光看也就罢了,这么一个阴柔男人,属实是恶心。
他还没有回答,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被挽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楚紫衣那犹如玉藕般的手腕。
“他是我的道侣。”
楚紫衣的话语很平静,如同在说一件不寻常的小事,但却让场上所有男人的面色都发生了变化。
三位才子最为明显,全都阴沉不定,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被夺走了某种珍贵的东西。
梁羽只是有些微微的惊愕而已,他没有想到楚紫衣会这样说,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被当成挡箭牌了。
几个魁梧的侍卫也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默默后退了两步,似乎是知道什么。
“你是梁羽吧?三年前我曾经见到过你,不是说仙脉全废,成了丹鼎阁的杂役吗?”
书才子喘着粗气,声音无比沙哑的嘶吼道:“这里可是灵渠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一个杂役,只配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