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丁乙乙的“时空漫步”节目问答时间——
听众1125号(激动地):乙乙啊,我总算打进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主持人丁乙乙:……
听众1125号:我就是第一次在节目里向你求爱你叫我滚,第二次我因为跟女朋友吵架要自杀你劝了我二十分钟的那个小多多呀。难道你忘记我了?
主持人丁乙乙:哦,多多大哥啊,我想起来了。您这次又有什么问题啊?
听众1125号:乙乙啊,最近我很苦恼。你说,精神出轨与肉体出轨,哪一种更容易被接受呢?
主持人丁乙乙:我说,这位小多多听众,虽然我们这是一台消遣娱乐节目,但你也不能太消遣太娱乐我们大家啊,请你以后提点有理想有追求的问题成么?
听众1125号:我是认真的啊,我真的遇上这种麻烦问题了,很想知道你的看法。乙乙,如果你老公出轨,你希望他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啊?
主持人丁乙乙:你老婆才出轨了呢。你们全家都出轨。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收听着丁乙乙节目的林晓维,直到关掉收音机时还在笑。她一直是乙乙的忠实听众,乙乙有节目的大多数晚上,她都会守在收音机旁,一边上网一边听她介绍新的旧的电影和音乐,听她与正经的或者胡闹的听众绊嘴磨牙。这也是她晚间娱乐的一部分。
她拨电话给乙乙:“你快递过来给我温锅用的那套餐具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你。”
“本该送过去的,但我这两天特别忙。而且我感冒了,不想传染你。”
“听出来了,你做节目时声音都变了。”晓维说,“对了,你又在节目里损听众。万一被人掐怎么办?”
“掐就掐,正好把我掐成名人。”乙乙在电话那边擤了下鼻涕,“今天那人,你还记得他不?第一回他在我节目上对我语言骚扰,还害我扣奖金,第二回他要死要活不肯挂机,害我们节目人气大滑,甚至有听众投诉说因为听着那期节目开车睡着了以至于把开撞到绿化带里。简直就是神经病。”
“听众嘛,本来就什么人都有。你一笑置之就算了,何苦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守着听我节目的,至少有一半人是想听听我怎么被听众欺负,我又怎么欺负回去。否则,谁会在这个时段听电台呀。”乙乙准备挂电话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晓维,今天那个神经病问的那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回答他?”
林晓维很久都没说话。
乙乙说:“哎呀对不起,我不是那种意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事,你知道我不介意,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你。”晓维斟酌着字句,“其实,我没洁癖症,也不信仰爱情至上……所以,无论哪一样出轨,我都觉得,可以把它当成对方喜欢的一种游戏去容忍。但是,如果精神与肉体都出轨……那两个人真是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有什么意思呢。”
乙乙迟疑地说:“不会吧。周然不像那种笨蛋啊,他看起来可没那么深情。而且……如果那样,他何必不放手呢?”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别提他了。你感冒了要多喝水,早点休息。”
晓维站在窗边向外看。马上就到夜半十二点了,而这条街仍然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这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站在二十几层的高处向下俯瞰芸芸众生,只见光影摇晃,不闻喧嚣声,只觉越繁华越寂寞。
她与周然终于达成暂时分居的协议,并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这座高层单身公寓。
房间不大,只被她隔成宽敞的一室一厅,但在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商业地段,房价高得很离谱,一个人住非常奢侈。
几天前,周然亲自送她来这里。
他们达成一些共识。比如:
不对外公开两人分居的消息。
需要以夫妻身份出席的场合,不得推拒。
她住的地方,周然止步。
不得不接听对方来电。
等等。
条件大多是周然提的,只除了“周然止步”那一条。
周然送她来时,她站在门口挡着门,一点也不打算邀请周然进去。她承认自己狭隘得像小人,
周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只客气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情要联系他,诸如此类,然后就离开了。
无论如何,林晓维觉得自己已经向胜利迈进了一小步。
这套房子其实是周然当初送给她的。
婚前她本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她与周然刚结婚的时候,她自己的那套房子被列入拆迁房。
那时周然刚刚开始了新事业,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晓维把拿到的拆迁款全给了周然做周转资金。周然不同意,因为那套小房子是与晓维极少见面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而晓维心意坚决。
后来,当周然的公司开始赚第一桶金时,他送了晓维这间单身小公寓。当时他把钥匙挂在一串珍珠项链上,在晓维做饭时,悄悄套在她脖子上。
他说这房子不算共同财产,只属于晓维自己,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拥有自己的空间。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过去,房价翻了几番,晓维始终任它空着闲着,从没想过要出租或者卖掉。而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晓维回想这件事时,觉得有一点诧异。她自己的房子拆迁时,还有周然送她这套房子时,其实也正是他俩的关系渐渐开始恶化的时候。怎么还会有这么互相扶携支持的时光呢?莫非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晓维渐渐记起来,其实那段时间,包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也曾努力地尝试着修补关系。
但是他们总是一再地走了岔路。当周然想送晓维去看心理医生时,晓维歇斯底里地反抗,她认为周然把她当成疯子;而晓维百般地纠缠周然希望再有一个孩子时,周然总是不冷不热地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拒绝。晓维无数次将两人婚后难得的约会搞得不欢而散,而周然总是一次次在晓维精心准备了晚餐之后以工作为由放了她的鸽子。
周然令晓维在面对他时越来越漠然,而晓维也亲手把周然越推越远。
当晓维从抑郁的阴霾中渐渐走出来,她觉得,这样的一种处境,自己的责任并不比周然小,甚至更大。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弥补与挽回。
但是,当她试着弥补的同时,她也发现,很多东西已经弥补不了,也没必要去挽回了。
晓维发了很久的呆,看看时间已经下半夜。她去洗了澡,坐在镜子往脸上身上一样样地抹化妆品。
她的手机响了两声,又断掉。晓维第一反应是欺诈电话,没理会。她抹上最后一层乳霜,倚着枕头看了一会儿小说,打算睡觉前,把手机拿到身边,却发现刚才那个号码是周然的。周然的来电铃音,早在两三年前,她就设成与别人一样的了。
晓维犹豫了一下,拨了回去。周然很少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以前也不会,除非他喝醉了。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周然在电话那头声音朦胧,有些睡意未醒的样子。
晓维说:“是我。你找我有事吗?”
“哦。”周然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打电话,似乎真的喝得有点多了,“我回家时经过你住的那座楼,看见灯还亮着,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不睡。”
“我现在要睡了。”
“晚安。”
晓维挂掉电话,关灯前低声说:“神经病。”
又一次出差一个多星期才归来的周然在机场给林晓维打电话:“我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有时间吗?”
林晓维说好,选了就餐的地点,与他约好时间。
这是他俩的协议之一。为了不分居得太过明显,他们每周一起吃一次饭。上个星期恰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周然出差,算起来他们十几天没一起吃饭了。
在新开业的意式餐厅里,周然递上一大一小两只盒子:“我同学还记得你喜欢这种点心,让我带一些给你。另一件,是我送你的。”
晓维接过来,看了看点心盒子的商标。另一个盒子里,是当地最知名的全手绣的长围巾,花色是她喜欢的那种。
她还记得,因为结婚时她妊娠反应很重,他俩没渡蜜月。后来孩子没了,当她休养了一阵子后,周然有一次出差时专程带着她,说要补一上蜜月。当时他们经过了这里,并且拜访了他大学时代的死党。
那时周然忙,大多时间都是晓维一个人逛,买回一些零零碎碎的纪念品,晚上时摆一桌子给周然看。
手绣围巾似乎是与周然一起逛街时看见的,她围在脖子上左看右看,终究还是拖着打算付款的周然走了。
那时他俩都是工薪族,虽然收入不算低,但她一个月的收入换一条围巾,她可没那么奢侈。
后来等她买再贵几倍的围巾都不再心疼的时候,她也早忘记这件事了。
晓维表情安静地说:“谢谢。”她也在周然面前放了一个小盒子,“前天你过生日,你出差在外,没办法按时送出。”
周然拆开包装纸,看了看那款限量版的打火机。他嘭地一下打出火苗,突然就有了想抽一支烟的欲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起这是禁烟餐厅,又放下。
“谢了。”周然说。
“不客气。你也年年记得我的生日。”
周然心说,那是孙助理年年记得。至于他,他是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的。
晓维随口关心了一下周然的工作。周然看起来有些憔悴疲惫,大概工作辛苦旅途劳累。
站在如今的立场上,他们倒可以像朋友一样地聊天了,如同多年前,当他们还不熟的时候。
“虽然市场没继续恶化,但留下很多后遗症。不过没关系,只是暂时的。”周然轻描淡写。
“别太辛苦。钱永远赚不完,但身体只有一个。”晓维的表情与口气让人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随口敷衍。
“听说你正在找工作?”又过了一会儿,周然状似无心地问。
“嗯,还没有特别合适的。”
“其实你用不着……”
“我只是想找份工作打发时间。总这样下去,会提早进入老年状态。”晓维说。她在两周前就已经开始在网络上投简介,“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一份简介恰好投在我朋友新开的公司那里,他特地向我打听。”
“噢。”
“那份工作不太适合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需要的。我不着急,只是随便找找。”
他们的对话又告一段落,直到两人把自己的菜吃了大半,周然又开口:“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考了那么多证。也许,你该早点出去工作的。”
“打发时间而已。”晓维在家这些年,每天逛逛街上上网,剩下的时间就用来考证。她以函授方式学习了与自己曾经的专业完全不搭边的
冷僻学科的硕士课程,她还以半年为周期参加各种考试,这几年也拿到了七八张含金量不太高但找工作时也许能派上用场的从业资格证。
“你若把考那些证书的时间集合起来,也许博士都读下来了。”
“每种新知识只有在初学的时候比较有意思。一旦深入研究,就成了负担。我一向没什么大志向。”晓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把目光投向餐厅的装饰。“这家店的菜品口味很正宗,你觉得呢?”
“我对所有西餐都没什么感觉。”
后来周然出去接电话时,坐在餐厅外的吸烟区里抽了一支烟,用林晓维送她的新火机。他把旧火机顺手丢进垃圾筒里。
周然在烟雾中思绪有一点飘游。他想起了他与晓维多年后重逢的那一天,跟他们今天对话的气氛差不多。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娶林晓维,他们明明既不了解,更不相爱。
其实不仅仅是那个孩子的问题。那时周然对爱情并没有多大渴望,可是他一直希望有一个安静而温情的家庭。
他自认为认人极准。而那个看起来很顺眼但特色不分明的女子,有柔弱美丽的外表与自立而不张扬的个性。这样的女子,不适合谈恋爱,但是适合做妻子,尤其适合做他的妻子。他们可以没有激情狂爱只是安静从容地共渡一生。
只是生活总是跟他开玩笑。他自认所求不多,但老天总是给他得更少。
他没有得到他所希望的,他也没有给林晓维她所希望的。
现在,当他们的相处终于恢复到他所希望的样子时,却是林晓维决意要离开的时候。
这个结果实在有些黑色幽默。
周然回到餐厅。他先前的位子旁边,多了一名女子,名牌套装,一丝不乱的盘发,精致的妆容,优雅的坐姿,看起来完美无缺。她正在与林晓维说话。
周然走过去时,晓维与这名女子都站了起来。
晓维说:“罗总今天亲自来视察新餐厅,刚巧走到我们这一桌。”她指指桌上一盘用鲜花装饰的甜食。
罗总笑笑:“欢迎光临,周总。难得你肯赏光。我们开业时诚邀你,你可是只见花篮不见人影的。”
周然朝她点点头,对晓维说:“给你介绍一下,罗倩我的大学同学。”
“我记得的。”晓维说,“我们俩都参加过罗总的婚礼……七年前。”
罗倩笑着说:“这么说起来,我算是两位的媒人之一了吧。介不介意一起喝一杯?”
传说中的感恩节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感恩节,《飘啊飘啊飘7+1卦》小报编辑部举办招待会,飘阿兮的男主角男配角男龙套们在硬的软的各种要胁下被迫出席。
招待会上,每位男士只被问到一个问题:“今天是感恩节,请对创造了你们的生命的飘阿兮女士,说句感恩或祝福的话吧。”
最年长的程少卿被迫第一个发言,他思考良久后说:“希望她以后多做善事好事积德事,少做坏事恶事缺德事。祝她好人有好报。”
主持人囧囧地问:“什么事算恶事坏事缺德事啊?”
“比如说,离间别人的夫妻感情、拆散别人的大好姻缘、谋杀小说里的长者与胎儿……”
现场放广告~~~~~~~~(后台:封杀封杀,是谁传播假消息说程家大哥是老实人啊)
下面按顺序发言。
江浩洋:“祝大家感恩节快乐。当然包括阿飘。”
主持人:“江局长,你对阿飘的祝愿看起来好勉强~~~~”
江浩洋:“主持人,不要挑拨是非,注意和谐。”
郑谐:“我不是基督徒,我不过感恩节。”
主持人汗:“你好不好别这么认真,给我们点面子?”
郑谐:“哦,阿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请大家向她学习。”
主持人嘀咕:虽然贼没创意,但总算是句人话,她没白疼爱你,你小子有前途~~~~
沈沉:“阿飘感恩节快乐,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当男主角。”
主持人啼咕:死没情趣的木星人~~~~
周然:“我可以保留意见吗?”
主持人:“……”
周然:“等她把我的故事写完后,我再‘祝福’她。”
主持人嘀咕:奸商。
程少臣:“哼。”
已经在纸上写好草稿的程少融看了两位堂哥一眼,清清嗓子:“嗯…哼。”
主持人心疼:“感冒了记得多喝水早休息呀。”
程少融微笑:“谢谢,祝你感恩节快乐。”
江离城:“飘阿兮是谁?不认识。”
晓维当然对罗倩这个名字不陌生。她是这个城市里很有名气的一名女子,她的好看的照片无数次出现于各种传媒。
事实上,就在昨晚的市台谈话节目《成功》上,这名集智慧美丽于一身的女嘉宾以无可挑剔的回答征服了台下两百名即将毕业的学子,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最后她对同学们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当天上突然掉下馅饼时,我们并不能预知那究竟是陷阱,还是过了午夜十二点就会消失的魔法。我们只能自己去争取,去把握。当然,每一步成功的背后,都会有不忍但必须舍弃的东西……”
当时正在边拖地边听电视的晓维,不免停下来,对屏幕中的女强人多看了几眼。晓维对于她刚才那席话的领悟,自然要比普通观众更多了几分深刻。
节目结束时,电视台播放了整整一刻钟罗倩最近亲自主持筹建的几家美食餐厅的广告。所以当今天周然要晓维选用餐地点时,她随口就点了其中一家。
她不是有意的,但他们今天的相遇,倒也不算完全的巧合。
当然,其实早在晓维还不能将罗倩的容貌与名字联系在一起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很多很多年前,罗倩是他们这个毕业班所有女同学的假想敌,是男同学们心中的神秘女郎,因为她那么轻易地俘获了他们的班草的心。才貌双全的周然,平时从来不多看女生一眼,却对外校的一个比他年长的女子如此一往情深。直到大家大学毕业,仍有人对这个女子记忆深刻念念不忘,构想着多年后的同学会定能一睹她芳容的企划。只是那时候,对八卦缺乏深研的晓维,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多年前,晓维仍然记不清这个并不难记的名字,但她记得那样的场景。她当时的男朋友,如今她要费点劲才能记起他的名字,于海波。他们从相亲开始一步步交往,已经见过彼此的父母,打算谈婚论嫁。
那本是很寻常的一天,晓维买了菜到于海波那里,想给他一个惊喜,事实证明那是一场惊吓,她撞破了他的私情,那个女人其实就是罗倩。晓维当时只记得那女子镇定的容颜与从容的动作,仿佛失礼的人其实是晓维自己。
面对于海波的忏悔与哀求,晓维没有原谅,也并没有遗憾,尽管别人替她惋惜一片,因为于海波对她真是太好太好,他的家世又数一数二。而晓维只庆幸她没有一时脑热地献身,否则她怎能走得如此潇洒。虽然女人们鄙视男人们的处女情结,但实际上,她们自己的处女情结常常更厉害。
当然,晓维直到很久以后也很难解释,拥有非常值得自我鄙视的处女情结的她自己,如何会那么轻率地与周然爬上床。
也许是亲眼目睹本该与她牵手共度一生的男人此刻笑意盈盈地看着其他女人的脸,那些她不愿回想起的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
小时候,因为她的沉默寡言,总是被老师与爷爷奶奶遗忘的那一个。喜欢男孩子的奶奶,不只一次不小心将她忘在了公园里。
小学时,她第一次参加演出,紧张得不能呼吸,而她的爸爸妈妈终究都没来。
中学时,她的父母各自婚外恋。父亲给别人的女儿买漂亮的裙子,他从不曾为自己买过;母亲则与别的男人与那男人的儿子一起外出旅行,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很多年没一起出游过了。
高考时,别人的父母焦急地等候在考场外,递水,递毛巾。她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自己乘公交车去考场,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她步行九十分钟才回家。
上大学后,晓维父母离婚了,各自组建新的家庭,他们很慷慨地留给她一套老房子,因为他们不太需要了,因为他们觉得她需要一点补偿。没人与她商量。
也许那一夜当她带着醉意扑进周然怀里时,她的心中只有凄冷孤独:我没有做错过什么,但为什么被遗弃的那一个总是我。
而周然的吻与抚摸太温暖,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与神经末梢的她无力拒绝。
此时的晓维,又一次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与神经末梢。
罗倩给他俩斟满酒时,她的身上已经有微醺的气息,想来这位亲自巡查产业的女老板,今天已经敬了不少酒。
周然说:“我开车不喝酒。”
罗倩伸出纤纤玉指戳戳他的胳膊:“你真的打算永远不喝我敬的酒,任何场合?”
“你也别喝了,我们之间没必要。”
罗倩笑起来:“怎么没必要?非常有必要。”她仰头将二两装的满满一杯白酒灌下,倒置着杯子,歪头看向晓维。
晓维在那样的眼神下很不自在,她端起杯子,也一口喝了下去。
罗倩拍手:“够豪爽。就冲你这杯酒,以后你有求于我时,我若做得到,一定答应你。”
“多谢,我想,我不太需要。”晓维说。
罗倩嫣然一笑道:“话别说的那么满。我本不是个慷慷之人,能得到我的承诺,可不容易。”她又又斟满一杯,朝晓维举一下:“这一杯是致歉的酒。我喝,你不必陪了。”
晓维也笑一笑,把本该周然喝下的那一杯也喝掉了。
罗倩临走时,风情万种地看了周然一眼:“周总,令夫人可是比你大气得多了。”
晓维也不知道罗倩倒的是什么酒,明明喝的时候无大碍,但是当车开到半路时,她已经有些天眩地转,抓着安全带和扶手靠在车窗上,仍有太空飘游的感觉。
周然递给她一瓶水。
晓维摆摆手,她没力气喝水。
“你想吐吗?要我停车吗?”
“送我回家。”
“哪个家?”
“我现在的家。”
“你喝成这样子,让我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
“根本没喝多,一会儿就好了。”晓维口齿不太清地说,“要不送我去乙乙那里吧。”
等到周然扶着晓维下车时,晓维才发现,他们回的是她与周然两人的家。
晓维在门口挣扎:“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
周然捂住她的嘴:“你想让邻居看笑话吗?”他一边挟持着晓维一边开了门,把晓维拖进去。晓维挣脱了周然,但是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周然迅速地搂住她时,正好抓在她的胸口上,撞得她生疼。
晓维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别碰我!你若对我怎么样,我就起诉你!你不是怕人看笑话吗?”
周然又扯住她向一边歪的身体,语气有些无奈:“你醉成这样,又一身酒气,我能把你怎么样啊?”他把晓维按到沙发上,一边去洗手间给她拿毛巾,一边低声说,“原来你喝醉了是这种样子。”
他刚打开门,晓维已经贴着他迅速地冲了进去,对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
“没酒量就不要逞能。”晓维只记得周然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的事情她就不怎么记得了。
晓维头痛欲裂地醒来时,卧室内的无声电子钟已经指向十点。
她一个翻身起来,牵动了正在抽跳的太阳穴,疼得她又跌回枕头。
晓维渐渐回想起她为何又躺在这间卧室的大床上。昨夜她与周然共餐,遇上了周然的前任女友,也算她的前任情敌——姑且就叫作情敌吧。她喝了两杯酒,后来醉倒了,吐了,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晓维捂着头又躺了一会儿,屋内屋外都没有任何声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其实她的酒量并没那么差,要么是昨天的饭吃得不合适,要么就是那酒有问题。
她观察了一下这房间,与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显著变化,除了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整齐。
晓维不是一个很会整理东西的女人,总爱把东西随手一丢;她也经常收拾,可总越收拾越乱。而周然则是那种从从容容就可以把一切都理得规规整整的人。
很久以前,周然曾经很怀疑地说,林晓维总是把家里搞得乱糟糟,很难想像她能把实验室弄得整整齐齐。近年来他当然不说了,因为他已经不怎么关注家里的状况了。
后来家里当然不再乱,因为有钟点工每天定时打扫整理,只除了卧室,这里晓维从不假手他人来收拾。所以,卧室仍然经常乱糟糟。
晓维看着整齐的卧室,心中并不确定这里究竟是钟点工每天在收拾,还是周然将这里保持得这么好。或者他根本不回来睡也说不定。
她揉着额头,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很无聊,然后她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衣与内裤。
印着清雅的水墨莲花的细肩带真丝短睡衣,贴在身上柔柔滑滑,就像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她。
晓维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很少穿真丝睡衣,她的睡衣面料大多是薄薄的棉布。
而且晓维也不喜欢过于素雅的东西,她喜欢的东西与她的个性看起来格格不入,她钟爱一切色彩艳丽而柔和的色彩,她喜欢热热闹闹的小碎花大团花等一切花团锦簇的图案。这一点与周然的口味截然不同。
她记得这件睡衣是周然在什么节日或是纪念日时送她的,她只穿了一次就扔在那儿了。
此外,晓维还发现自己全身清清爽爽,是她一直使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这意味着昨天有人帮她洗过澡。
她的脸上甚至被涂过乳液。因为她是干性皮肤,如果睡觉前脸上什么都不抹,第二天就会觉得面皮紧绷得像要裂开的松果,可是她现在的感觉很正常。
晓维跳下床,披上外套去书房与客房查看了一下,没发现周然在那里过夜的迹象。她又回到卧室,这一回她在床头柜上不仅发现了她的车钥匙,还发现了一盒抑制头痛的药。
这下子,晓维头疼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她洗漱完毕,去厨房看了看,很意外地发现厨房里电饭煲正调到保温档,煲里有粥,桌上有煮好的鸡蛋、切片面包以及花生酱与咸菜。很简单,但对于一向凑合早餐的她而言,也算丰盛了。
那粥熬得非常好,很稠很糯,入口即化。晓维连喝两碗,吃了一枚煮蛋,把剩下的食物整理好,正洗着碗筷时,听到有人在开门。她吃了一惊,回头看去,是陌生的中年妇女。
那人起先也吃了一惊,反而先问她:“你是谁?”
晓维猜想这是周然新换的钟点工。因为在她离家前,已经把她的居家保姆介绍给了友人。
她还没想好如何正确合理的回答,那妇女已经小心询问:“您……您是周太太吧?”
“你怎么知道的?”
“客厅里有周先生和您的结婚照。您的模样这些年一直没怎么变呢。”
“哦。”
“您歇着吧,我来收拾。”钟点工李嫂勤快地把收拾厨房的工作接下来。
当李嫂整理了客厅客房厨房卫生间还有阳台,单单没进卧室。晓维想那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缘故,所以她换了衣服打算离开。李嫂停下手中的活,热心地问:“周太,您需要我去市场买些菜回来吗?”
“不用,谢谢你,李嫂。”晓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也谢谢你准备的早餐。”
“早餐?没有啊。周先生从来不用我准备早餐。”
晓维回到自己家,已经快十二点。她翻开记事簿:下午三点,有一家公司请她去面试;而十二点半的时候,丁乙乙约她去一家新开业的中国元素主题饭店考察顺便尝鲜,乙乙说过,到时候她会打电话。
十二点一刻,乙乙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晓维拨了电话给她:“乙乙,我们的约会是照常进行的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电话那端的丁乙乙,重重的鼻音,含糊的吐字,分明没睡醒。
晓维说:“好吧好吧,我一小时后再到那儿等你。”
乙乙惊诧道:“一小时?姐姐,你是半夜鸡叫的周扒皮啊。我飞也飞不过去呀。”
“半夜鸡叫你个鬼。都日当正午了,你也该起床了。洗漱穿衣不用半时,那饭店离你家又近,就算步行也到了。”
乙乙打着哈欠说:“我在沈龟毛这里呢,开车也得近一小时,何况这时段路上总塞车。要不,我们改天?”
这下换晓维惊奇:“咦,你们不是周末夫妻吗?昨天才周三,你们聚的什么会?你居然睡到现在还不起,昨晚上折腾过火了吧?”
“说什么呢,注意你的文雅形象呀大姐。”
“算了算了,改天好了。早知道你重色轻友。”晓维说,“丁乙乙同学,你若玩玩也就算了。但你若是想认真这段关系,你现在就要想清楚,将来是沈沉愿为你留下来呢,还是你肯跟着他回美国去。还有,如果你打算认真的话,也一定要搞清楚,他是否也是认真的。”
“Stop,comeoffit!”乙乙大叫,“我们不就是以‘合法夫妻’的身份共度了一夜吗,怎么引发了你这么多感慨呢。林晓维你一定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乙乙,”晓维说,“你刚才连说了两组鸟语,这可一向是你的禁忌。”
“我靠我靠!”
乙乙与晓维相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说话一向百无禁忌。淑女晓维会当着乙乙的面骂娘,会直接了当地批评乙乙在某天的节目上与观众对掐太缺少涵养;乙乙也经常毫不给晓维面子地说她又作又笨装清高装13。
所以,当乙乙放下电话后,并没觉得晓维说了什么过分话,但她就是全身都不舒坦,别扭得很。
最后她把手机远远丢开,念念自语:“林晓维,事儿婆婆。你若对周然也这么事儿,你俩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吗?”
准备起床的乙乙腰酸背痛,她光溜溜地在床上做瑜珈,使劲地抻着脖子、腰和四肢。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昨夜她本想趁沈沉半睡半醒的时候袭击他,结果她自己被反攻了,最后割地赔款、丧权辱国、颜面尽失。
其实昨天她本来没有与沈沉共度的计划。
沈沉出差,他俩上周末就那么错过了。前天沈沉回来,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嗯”了一声,没作任何表示,沈沉也没提“补上周末”的要求。其实就算他提出,乙乙一般也不会拒绝,虽然她绝不会主动提出要与他额外约会。而沈沉那个将二人协议执行的一板一眼的无趣家伙,当然也不会玩这套奸商把戏。
昨天,当乙乙刚刚结束了这一期节目时,接线员小王小心地说:“丁姐,有你的一位听众,十分想与你说几句话。你愿意接吗?”
乙乙说:“今天节目已经结束了,请他明天再打吧。”
“是啊,我是这么跟他讲的。可是他说只想与你私下说几句,不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只一分钟就可以。他已经在线上等了很久了。”
乙乙耸耸肩,把电话接过来。
电话那端的听众,用了磕磕绊绊的方言问她,声音也怪怪的:“我很想去见见我的女朋友,但是还不到她跟我约定的时间,如果我去见她,她会不会生气?”
乙乙想,这人说个方言都跟说外语似的艰难,怪不得他不肯让小王接通电台,让所有人都听见。
乙乙说:“你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她一个人说了算啊?她说什么时候见你你就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去给她见,那公平起见,你想见她的时候,她也得主动地出现在你面前才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管成这样子。你有点出息不成啊?”
那人说:“我明白了,谢谢你。”
乙乙说:“不客气。”她挂了电话,突然觉得十分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呢?她边穿外套边想,终于想明白了,那家伙最后那句话,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而且那声音她怎么觉得有点熟呢。
乙乙一边深深地愤恨着自己深更半夜被人耍,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出电台大楼。路灯下,沈沉正倚着车门站在那儿,见她出来,笑得很得意。
乙乙把手里的包砸向他的脑袋。沈沉一边笑一边躲,但躲得不太彻底,只保护了脑袋的安全,后背被乙乙敲了好几下。
乙乙边砸边说:“让你好的不学,专学旁门左道!”
沈沉笑得顾不上回答她,直到乙乙用包砸不过瘾,开始动手去掐他时,他抓住乙乙的胳膊,气息不顺地笑着说:“注意形象啊你,那边的保安都往这儿走了。”
乙乙“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沈沉说:“喂,去哪儿啊?”
乙乙凶恶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想起先前自己在电话里说过的那堆话,恨不得再吞回去。
沈沉过来拉住她:“好了好了,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拿你的工作开玩笑。不过,你居然没听出我的声音来,笑死我了,我装的有那么像吗?”
“哼。”
其实这一天,据后来沈沉说,是沈沉与乙乙在网络上正式认识的六周年纪念日。六年前的这一天,乙乙声称要自杀,被沈沉泼了一缸冷水。沈沉觉得,他们应该纪念一下。
乙乙疑惑:“我们认识六年了?有那么久吗?你记性有那么好啊?”
那个论坛三前年的数据,在网络上都已经找不到了。
沈沉说:“没错的。我特意请网站那边调了六年前的数据。”
乙乙小声嘀咕:“龟毛,果然是龟毛。”嘀咕归嘀咕,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被沈沉牵着走了。
沈沉说:“我们去约会吧。”
但是午夜时分,大多商场都关门了,大多饭店都打烊了,他们可去的地方实在是少之又少,乙乙愁得直翻白眼。
她问:“沈沉,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谈过的,不太多,只有一回。”
“那你也该攒点经验嘛,你连约会该去哪儿都不知道。”
“是啊,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的。”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故意的也没关系。”
后来,他俩在24小时快餐店里吃了宵夜,经过灯火通明的娱乐城时,乙乙提议:“要不,我们去玩电子游戏吧。”
在大型的仿真游戏厅里,乙乙玩得不亦乐乎,对女玩家而言,她的水准不低,以至于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围观。
乙乙拖沈沉也上阵,沈沉说:“不玩,多幼稚啊。”
乙乙推他:“快去快去,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趣啊。等你七老八十,想玩也玩不动了。”
沈沉还在犹豫,乙乙把他按到操作椅上,替他刷了卡:“放心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厚道的乙乙当然不会笑话沈沉,事实上,她简直笑都笑不出来了。
沈沉玩模拟赛车,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沈沉玩模拟滑雪,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沈沉玩模拟飞行,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乙乙咬牙道:“沈沉,你真是太太太阴险了。”
沈沉一脸的无辜:“我真的是第一次玩,骗你是猪。我只不过曾经参加过汽车越野赛,前几年经常滑雪,而且我学过开直升机而已。”
沈沉并非没准备纪念节目。他的纪念节目很惊悚,严重地吓到了乙乙。
沈沉的极惊悚又极没创意的相识六周年纪念节目是,他在他家楼下的花园空地上,用了大概几百枝玫瑰与无数的情人草和满天星,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中间燃着蜡烛几十支蜡烛,排成“乙乙”的字样。
沈沉问:“如何?我前两天偶尔看了几眼电视,片子里男主角就是这么求婚的。我想过,就算我们是协议婚姻,也不该连求婚过程都没有吧?这回补上。”
乙乙满头黑线地说:“大哥,这种又花钱又傻冒的求婚方式,十年前就不流行啦。你看的什么破电视剧啊?”
“哦,是啊,好像是怀旧频道播的片子。”
“真的很老土啊。幸好是你,换了别人这么跟我求婚,我会被吓跑的。哎,你怎么不找个广场放焰火啊?这个现在很流行呀。”
沈沉摇头:“那可不成,污染空气。”
乙乙在心中又“龟毛龟毛”腹诽了他半天,然后笑吟吟地搀着他的胳膊:“谢谢你啊,我感动得要命,简直快要哭了。不过,你不是一直喊我‘不不’吗?干嘛蜡烛摆成‘乙乙’?”
沉沉诧异地看她一眼:“‘不,不’?这不是分明在说,‘你一定要拒绝我,千万别答应’?”
“哎呀,原来你也不算太傻。好啦,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亲爱的。”
于是沈沉在丁乙乙的胁迫下,背着她上了楼。他又在丁乙乙的胁迫下,给她脱鞋更衣。他还在丁乙乙的胁迫下,给她泡牛奶放洗澡水吹头发以及做按摩,因为丁乙乙玩模拟滑雪时把背肌给抻了。
乙乙一边享受顶极服务一边叹息:“沈沉,以前抛弃你的那个女人是笨蛋。”
沈沉说:“我没为她做过这些,一样都没做到,我当时只顾着工作了。而她为我做这一切时,我从来没在意过。”
乙乙翻身坐起来,她觉得挺尴尬:“沈沉,唉,我不是有意的。”这话已经是她第二回说了。
“没关系,现在她结了两次婚,孩子都有三个了,过得很幸福。”他俩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沈沉指指她的背问,“要我继续吗?”
乙乙又趴下:“如果你愿意的话……请继续。”她想想又补充,“谢谢啊。”
沈沉是个相当好的按摩师,乙乙被他按着摩着就睡着了。她醒来时,沈沉睡在旁边,眉头微皱,睡衣半敞,在月光下很有诱惑力。
于是乙乙偷袭了,沈沉反攻了,世界又大战了。
在当黎明将要到来之际,世界又恢复了和平。
(作者有话说里有小剧场与问卷调查)
打倒伪更小剧场
*******************
这天晚上,当晓维醉了吐了又睡着了以后……有如下步骤
A、周然万般无奈地把她抱回客厅。
B、周然找湿毛巾给晓维擦脸。
C、周然打开空调。
D、周然倒水给晓维喝,晓维不喝,洒了一身。
E、周然给林晓维脱衣服,一件一件又一件(春天还是挺冷滴),脱外套,脱裤子,脱衬衣,还有罩罩跟裤裤(请大家务必CJ地想像过程)。
F、周然给晓维洗澡,从头发到脚趾……(请大家务必CJ地想像过程)
G、周然给晓维一点点地擦干,从头发到脚趾.他研究了半天才搞明白哪一样是涂脸的东西,给她抹上乳液。
H、周然给晓维穿上睡衣(他在衣橱里找了很久)
I、整个过程林晓维都挺配合,只有一回,当周然给她脱某某衣时,晓维突然清醒,大叫:“救命呀。”周然迅速捂住她的嘴。晓维狠狠地咬了周然一口,又踢了他一脚,激烈挣扎。周然俯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是我。”晓维瞬间安静,又睡过去了。
J、可怜的周然手受伤了,肇事者一无所知。
K、至于周然这一晚上在哪儿睡的觉,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L、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