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历史

    【第一百一十九章-历史】那我就霸王硬上弓

    主墓虽已打开, 遗失的白玉夫人雕像却依旧毫无影踪,萧澜手中握着先前从那荒废庙宇中寻到的宝珠,也不知能作何用途。《 不过虽有谜团未解, 可众人此番并不想过多打扰逝者宁静,更不想带兵将这既恢弘又精巧的建筑翻个稀巴烂底朝天,因此只将那些典籍画卷与金银珠宝分批运了出去。

    空空妙手心中不甘, 还想着要往更深处走, 却被萧澜强行带了出来, 于是不悦骂道:“我教给你的那些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在这陆家的坟里不用, 你还想去何处用?还不快快都挖开来。”

    阿六在旁抽抽嘴角,暗道你这老头,怎么一门心思要刨我爹的祖坟, 他原以为世人都爱明媚灿烂的阳光高地, 现在看来,还真有人独独爱往阴森潮湿的坟坑里钻。可空空妙手再爱钻, 这回也拗不过其余人, 在将该运的东西都运出来后,陆追便重新关上了墓穴,让一切都重归寂静,也让先祖能继续在这隐蔽而又奇奢的大殿中, 安稳长眠。

    半个月后,官兵押送黄金再度北上,百姓闻讯纷纷赶来看热闹, 眼见那沉甸甸几乎要卡进地里的车辙,一来羡慕,二来也感慨世家公子就是世家公子,按理来说这些也算是陆家祖产,却眼睛不眨就白白送了国库——据说那陆公子只给自己留下了一车书册一车画卷,泛着一股子霉味,下人躲都躲不及,他却喜欢得很,日日泡在里头,连门也不出。

    “明玉。”萧澜道,“该起床了。”

    “什么时辰了?”陆追趴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不想睁眼。

    萧澜道:“日上三竿。”

    陆追打了个呵欠,爬起来却也不想穿衣服,又一头栽进了萧澜怀中。

    “看你这几日精神萎靡的。”萧澜抚顺他的头发,“我可冤枉,娘亲今早还拐弯抹角提醒,让我莫要仗着年轻体力好,就不知节制,为所欲为。”

    陆追:“……”

    “有谁能信,自打那些书运出来,你就碰也不让我碰你一下?”萧澜双手扯住他的脸颊,耍赖道,“说说看,要我还是要那些书?”

    陆追道:“都要都要。”

    “不准。”萧澜道,“只能要一个。”

    陆追往后缩了缩,那还是要书,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千钟粟,无论哪个听起来都挺好,而你,只有人高马大一个人,扯身衣裳都嫌费布料。

    萧澜直直躺在床上:“伤心了。”

    陆追越过他想爬走,却反而被勾散腰带,敞露出白皙而又瘦削的前胸来。

    萧澜道:“你勾引我。”

    陆追扯过枕头拍他:“松手!”

    萧澜翻身将人压住,一双手大肆从肩摸到腿,虽说他的小明玉有些瘦,可习武之人即便再痩,皮肤下也依旧是结实的肌肉,而且该软乎的地方也一样挺软,肉没少长。陆追被他光天化日揉来揉去,耳根几乎要滴出血,双眼水雾蒙蒙喊停,手脚并用就往床下滚。

    “喂喂!”萧澜一把将人接住,笑着敲敲鼻梁,“哪有你这样的,也不怕掉下去?”

    陆追衣衫不整躺在他身下,道:“三天后。”

    “这种事还能欠着?”萧澜捏捏他的下巴,又低头亲了一口。

    陆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你也陪我去看书,好不好?”他这句话语调又乖又讨喜,声音又好听,萧澜叹气:“莫说是陪你看书,哪怕是你要我写一本书,也只有答应。”

    但答应归答应,萧大公子在陪他誊抄了一早上古书后,还是依旧很想睡,单手撑着腮帮子,恨不得找个火柴棍将眼睛支棱起来。陆无名与陶玉儿路过院门时,恰好看到陆追正坐在树荫下奋笔疾书,眼神认真专注,笔下行云流水,而萧澜则是趴在他对面,睡得昏天黑地,分外香甜。

    陆无名嫌弃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

    陶玉儿:“……”

    陆追并未觉察到外头有人,事实上他已经完全将自己淹没在了这浩如星海的书卷里,他先前只知在千百年前,这片土地上的国家曾经无比昌盛富足,可书中呈现给他的,却又不单单只是一个兵强马壮百姓安稳的东方大国,更有一种与当下截然不同的文明风貌,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有着最盛放的诗歌,最陆离的思想,最精巧的工匠,人人皆能踏板行歌,各种创造层出不穷——他甚至觉得若非战火席卷,白玉夫人墓中那艘能腾飞而起的大船,或许当真能翱翔于天。

    合上书卷后,陆追头皮发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惊叹,惋惜,还有震撼之后带来的反思,种种情绪相加,他甚至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起来。

    萧澜恰好在此时握住他的手,嘟囔:“饿了。”

    陆追与他十指相扣。

    “怎么了?”萧澜坐起来,“一手冷汗,不舒服?”

    陆追摇头,道:“你让我靠一会。”

    萧澜问:“头晕?”

    陆追将脸贴在他胸前,道:“先去吃饭吧。”

    “当真没事?”萧澜皱眉,“要不要请个大夫看一看?”

    “我没事。”陆追道,“晚上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萧澜看了他一会,点头:“好。”

    街上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陆追在烟火缭绕中走了一阵,方才逐渐平静下来。萧澜问:“吃点清淡的?”

    陆追道:“要吃肘子。”

    萧澜倒是意外:“这大夏天的,怎么突然要吃这般油腻的东西?”

    “跟大人学的。”陆追道,“时间久了没见到大哥,还当真有些想。”

    “南海捷报频传,放心吧,战事结束也就是这一年的事。”萧澜拉着他上了酒楼,“我们在这里住到秋天,天气凉快些了,就动身去王城。”

    陆追点点头,饥肠辘辘,拿着筷子咽口水。

    “你看,”萧澜替他倒茶,打趣道,“书也看不饱吧?最后不是还得靠我带你出来吃饭。”

    “自谦了。”陆追伸手过去揪揪他的耳朵,“不单单是这个,你还能做许多事情,书都做不了。”

    萧澜问:“比如呢?”

    “比如,”陆追啃了一口猪蹄,“在家吃完饭洗碗,在外吃完饭结账。”书就不行,得萧兄你亲自来。

    于是周围百姓竖起的耳朵又落了回去。[!--empirenews.page--]

    还当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略微失望。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听秦宫主与沈公子,据说动不动就讨论施法降雨,玄妙得很。

    难得将他哄出书房,萧澜在吃完饭后,又硬是拉着人去城外走了一圈,直到月上梢头星辉遍野,方才牵着手回了家中。

    陶玉儿替两人换了新的熏香,要多安神就有多安神,老板吹得天花乱坠,听起来比迷|药还好使。

    萧澜将香炉放回去,哭笑不得道:“看来娘亲还真当我是纵欲过度了。”

    陆追勾勾手指:“过来。”

    萧澜上床拥着他:“不如辜负一下这蒙|汗|药?”

    “不做。”陆追扯住他的头发,“说正事。”

    “逗你的。”萧澜笑,“要说什么故事给我听?”

    “那些书里记载的历史。”陆追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床帐外烛火轻晃,熏香不单能催人入眠,也能让不想睡的人心绪宁静,陆追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春日里流过山间的泉水,又像是一支灵巧的笔,只用寥寥数语,就在萧澜脑中描绘出那千百年前的繁华乐土。

    最后一任君王的荒诞,最终招致了群雄并起,全国动乱,战争毁灭了一切,不单令百姓流离失所,也让许多凝聚着前人心血的思想、发明与史料,都悉数焚毁在了滔天大火中。再往后,根据史书记载,新上位的君主为了稳固江湖,采取了更加黑暗疯狂的压制手段,朝野内外人人自危,思想趋于雷同僵化,这片土地自此也就被彻底笼罩在了沉沉阴霾中,满目疮痍,文明倒退,直到百余年后才逐渐缓过气来——可缺失了前人的宝贵经验,即便最贤明的君主,也未能再重现那恢弘万千的鼎盛时代。

    没有什么比战争更为可怖,因为那不单是一人的生死,甚至不单是一个国家的存亡。

    “没有人会喜欢战争。”萧澜拍拍他的后背。

    “可也必须有人去冲锋陷阵。”陆追趴在他胸口,“就像这回西北之战,即便没有耶律星,也还是一样会有别人。”那是人与生俱来的贪婪,有人选择压抑,也有人选择追随它前行。

    战争会一直存在,哪怕是最在和平的年代。

    “我知道。”萧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嘴角一弯,“每一个楚军将士都知道。”

    陆追与他对视片刻,突然拉下床帐就亲吻过去。

    萧澜笑着一躲:“这般毫无征兆?”

    “嗯。”陆追解开衣扣,“突然就色|欲熏心,你配合一下。”

    萧澜学他一撇嘴:“累了,不配合,而且你早上才说了,三天后。”

    陆追裹着里衣道:“那我就霸王硬上弓。”

    萧澜欣慰:“求之不得。”

    陆追:“……”

    你这看着还挺高兴。

    话既是说出口,想反悔自然是不行的,于是这夜,萧大公子一直便舒舒服服靠坐在床上,看怀中人鬓发微湿,起伏间亦香|艳妩媚,如此一番浪荡**,翌日自是安稳好眠,直到中午还未醒。

    陶夫人心口发闷,很想去拆了那家香料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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