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肯定是不现实的。
还得等一年多。
想到这一点徐简心情就很糟糕,只一点没有露在脸上,还道:“那你比你爸厉害,一直陪着你妈妈。”
孟辛苦笑起来,不然能怎样?他烦何舒碧,有那么几个时刻他甚至恨何舒碧,可更多时候他觉得何舒碧有点可怜。
因为除了他,她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这让他难以狠下心肠像孟正宇那样不理她。
孟辛低着头,头忽然被人摸了一下,在他下意识地躲开之前对方就收回去了。孟辛张开嘴抬起头。
徐简倒一副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几乎让孟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错觉了:“红茶煮成奶茶味道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孟辛不确定地问:“你刚才摸我头了?”
徐简道:“啊,要再摸一下吗?”
孟辛睁大眼睛,茫然不解地问:“你摸我头干什么?”
徐简转身出房门去煮奶茶,随意地道:“因为你可爱啊。”
房门把余音关在另一边,卧室里骤然安静下来。孟辛迟疑地伸出手,揉了揉刚才被徐简摸过的地方,微妙地感觉了片刻,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很傻地赶紧放下。
他小声喃喃:“什么鬼,开的哪门子玩笑啊。”
第34章赶火车
孟辛像往常那样跟着徐简到了厨房,没一会儿就闻到浓浓的奶香。他其实不太喜欢奶味太重的食物,只是习惯性地会吃徐简给的食物,没想到试了一口,才发现特别好喝。奶味并不是特别明显,反而是红茶的香味更为浓郁。他连着灌了两大杯,从胃到心都暖洋洋的。
果然徐简做什么都好吃啊。
徐简灌了一壶拿回卧室,把寒假作业全部拿了出来,上面已经做了标记,显然是全部都浏览过了。
他对孟辛道:“英语卷子你要全部做完,单词要继续往下背。语文可以把选择题做了,古诗词每天都要看。物化生做这两套,数学把这一张做了吧。然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复习。”
徐简把要做的卷子拿出来给孟辛看:“其他的没什么意思,都是重复的知识点,要不就不在考点上,你就看着有空想做就做,剩下的回来抄我的。”
孟辛不太懂这其中是什么道理,但既然是徐简说的肯定是没错的。
因为第二天就要赶火车,孟辛家里却连行李都还没收拾,自然是不可能住下的,吃了晚饭之后就要离开。把人送到门口,徐简突然让他等一下,跑去厨房装了两袋红茶拿出来,让孟辛回去泡着喝:“少喝点外面的饮料,对身体不好。不过这个晚上也少喝,容易睡不着。”
孟辛拿过袋子道好。
“我家是本地的,除了大年三十那天哪里也不走,会一直待在家。”徐简之前就问了孟辛老家的电话,可孟辛记不得,“记得给我打电话。”
孟辛道:“我知道,一定会打的。”
徐简不放心地问:“你记得我家电话吗?”
“记得啊。”孟辛把徐家的电话滚瓜烂熟地背了一遍,“对吧?”
确实没错,徐简道:“到了就给我打。”
孟辛认真重复道:“到了就给你打。”
徐简问:“C市冬天是不是比这里暖和点?”
“好像是吧。”孟辛对此不是很有概念,他是个不怕冷的,冬天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徐简很知道他这一点:“别仗着不怕冷就穿那么少,不常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更厉害,你上次都烧伤40度了。在C市我又看不到,你自己听话点。”
他用一种和本人十分不搭的啰嗦进行了各种叮嘱,就像两人要分开多久似的。平时没人和孟辛说这些,他没有一点不耐烦地乖乖听着,极好地满足了徐简的照顾欲。
徐逸出来拿东西时看见他们还站在玄关处,孟辛十多分钟前就跟他道过别了,怎么还没走?
他朝客厅的落地窗外瞧了瞧,走过去道:“外面好像雪下大了,孟辛带伞了吗?”
孟辛今天急匆匆赶过来,就带了人,连作业都没带,更不用说伞了。徐简便从鞋柜上方的储物柜里拿了把三折伞:“路上小心滑,晚上早点睡。”
孟辛抿着唇,点点头。
徐逸看着两个小朋友依依不舍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唏嘘,徐简从来没那么多话跟他说。
有些事情错过了,想要再弥补就难了。
*
被徐简那么一减,孟辛的寒假作业瞬间少了不止一半,就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复习自己的了。
他拎了一个行李袋装了几件衣服,还得拎上孟正宇让带的手提,背了个双肩包,包里全是卷子和习题。孟正宇和何舒碧合起来也就一个箱子,准备到了C市再买点年货。
不过孟正宇看到孟辛带回来的金骏眉,很是吃惊他这个同学出手这么大方,就想顺手带回老家一起喝了。
孟辛一听毛都要炸起来了,像个护食的小狗一样地紧张道:“这是我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独呢?”孟正宇教育道,“小孩子喝这么好的茶做什么?你爷爷喜欢喝茶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舒碧不爽地道:“徐简是孟辛同学,送给孟辛肯定是因为孟辛喜欢喝,你爸喜欢吃你自己买啊!你个当爹的还抢孩子东西?”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娘俩。”孟正宇摸着额摇头,“就是被你教的,一点都不懂礼让。”
两人又是一阵吵。
孟辛则赶紧回卧室把茶在抽屉深处藏好,不是他不想分享,只是这是徐简给的,他就是一点都不想给别人。
*
下午7点,一家人就在火车站吃了快餐才上火车。孟正宇定的是软卧,一个房间四张床铺,他们就占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女孩子,估计单独赶火车的经历也不丰富,发现孟辛他们是一家子后明显松了口气。
孟正宇买票买得早,两个下铺都是他们的。何舒碧在上车前买了一大兜水果和零食,一上火车坐定就开始吃东西。孟正宇特意带了本杂志,躺在床上看。
孟辛就着小餐桌写作业,所有科目里他最烦的就是英语,所以把英语阅读和完型填空拿了出来,趁着精神还好的时候先做这个。
上铺那女孩放松了戒备下来,也是个性子开朗的,她看了孟辛半天了,上了厕所回来一时半会儿不想上床去躺着:“小弟弟是读高中吗?”
何舒碧本也闲得无聊,老公看杂志,儿子做作业,没一个人理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可聊天的,马上接口道:“对,高二。”
女孩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我看他一直在学习呢,成绩一定很好吧?”
“不怎么,唉,让人操心死了。”何舒碧把瓜子让了让,“吃点瓜子吧,你是大学生?”
女孩道谢,抓了一捧:“是,在这里的B大读书,过年放寒假了嘛。”
何舒碧边嗑瓜子边聊:“你家不在这里,一个人上路,家里人都不担心的啊。”
“有什么办法,我在这里都没认识的人,以前的同学也没一起的。”女孩看向根本没瞧她们专心在写东西的孟辛,“您儿子明年过了也该高考了吧。”
明年过了那就是后年去了,何舒碧道:“还早嘛。”
女孩捂嘴笑:“还说小弟弟成绩不怎么,您看您明明一点不操心。我高中的时候我爸妈天天担心我学习,可累死我了。”
孟辛根本没听,一大篇文章里许多词他都不认识,又猜又蒙地好不容易做完,对了答案错了快有一半,又没有字典,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往常这时候就该徐简过来帮他讲题了,孟辛唉了一声,有点想徐简。
“在做英语啊。”女孩探过头,“我是英语系的,要不要帮你看看?”
这话孟辛听到了,他收起卷子也收起情绪,冷淡地道:“不用了,谢谢。”
何舒碧道:“孟辛,人家姐姐好心帮你看题,你怎么说话的。”
“没事没事,男孩子dú • lì点是好事。”女孩笑眯眯的,就算孟辛态度有点臭屁,长得却是太好,肃着一张小俊脸,实在是有股别样的可爱,让人生不起气来。
孟辛又做了一套物理卷子,这就快多了,而且错的地方也少,成功地调节了他的心情。等简单洗漱后,他拿着单词本爬上床,躺着背单词。
女孩在对面趴着看小说,时不时偏头来看他,似乎很少见到这种学得拼命的人。孟辛自顾自背自己的,直到熄灯才放下。
火车轰隆轰隆让人实在睡不好,他想东想西,最后想了一会儿徐简,翻身睡了。
*
本该10点到的火车因为晚点,延后了2个小时,孟家三人都没怎么睡好,早早一溜排坐在下铺上等着下车。
实在没事可做,孟辛只得把单词再拿出来背。
孟正宇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你歇歇吧。”
等车停了十多分钟,才开始下车。三人兵荒马乱地随着人群慢慢蠕动着出站,远远就有人在喊:“四伯!四伯!”
何舒碧眼睛比较利,一下看到孟正宇的侄儿孟文清在那边挥手,赶紧捅了捅孟正宇。两方人马汇合,孟文清热情地从孟正宇手里接过行李箱:“路上辛苦了,先去宾馆把东西放了再回家。”
何舒碧撇嘴,不高兴。孟正宇当初带着他们搬到A市时就把房子卖给大哥孟正和了,价格自然是亲情价,为这事儿何舒碧没少和孟正宇吵架,直到现在心里还是一个疙瘩,看孟文清也就不太顺眼:“怎么是你来接的?你爸呢?”
“我爸和二伯都在奶奶家等着呢,你们过去就能开饭。”孟文清对长辈还是挺恭敬的,“今年我才考了驾照,我爸的车就让我开了。”
何舒碧道:“哦,那你就敢上路啊。”
“四婶你放心,我开车好几个月,一次擦挂都没有。”对何舒碧的德行早知道了,孟文清呵呵笑,看向孟辛,“孟辛今年高二了吧?”
从头到尾孟辛都板着一张棺材脸,闻言一点头,就算答过了。
孟正宇教训道:“怎么都不知道叫人的?”
孟辛张嘴道:“堂哥。”
他叫得并不如何亲热,叫完又闭嘴了。孟正宇用“一点都不懂事”的眼神戳了戳他,孟辛无动于衷,于是不得不多嘴地解释道:“读书读傻了。今早都在背英语。”
孟文清不以为意地道:“爱读书是好事,孟辛成绩从小就好。”
小时候孟辛是常被夫妻俩拿出去炫耀,到后面孟辛在学校里的表现见不得人了,孟正宇就再没往外说过,于是孟文清理所当然以为孟辛一直都是小学那样子。
儿子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孟正宇就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含糊答应,跟着孟文清上了车,一起往宾馆赶去。
第35章女朋友
孟文清特意选了离孟家很近的宾馆,所以他们放了行李后都不用坐车,直接步行就到了。
孟正宇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分给何舒碧和孟辛拎着,进了家门一堆人就围了上来。
孟辛被拉到了孟邦兴和魏敏面前。魏敏一把把他抱住:“哎哟,我的乖孙,一年没见了,这可又瘦了啊!”
孟辛另一个堂哥孟想说了句大实话:“我看着像胖了。”
徐简家的伙食开得太好,孟辛反而长了点肉,冬天照不了太阳,也变白了点,但老一辈的眼里的小辈们都是惹人心疼的:“胡说,明明瘦了。这回一定要在奶奶这里好好补一补。马上就开饭,咱们吃好吃的。”
孟辛才找到机会叫人:“爷爷,奶奶。”
孟正宇上前:“爸妈,我们回来了。你们身体还好吧?”
“哎,还行。”魏敏一手抱着孟辛,对孟正宇招了招手,对这个小儿子她一向是最爱的,眼睛都红了,“回来就好,这次能待多少天啊?”
孟正宇道:“孟辛假期才十天,初四就走。”
后天就大年三十,算下来也就不过六天,魏敏叹了口气。
何舒碧上前也叫了一声爸妈,魏敏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就又问起孟辛来。何舒碧也不上前搭话,转头坐到沙发上去,不过她和孟家的妯娌也处得不热络,聊了几句就没话了。
孟辛问魏敏:“奶奶,家里电话我能用一下吗?”
“行啊,就在那儿。”魏敏松开手,往沙发旁的茶几那儿一指,“去吧去吧。”
他赶紧过去,孟梦在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剧:“孟辛哥。”
“多久到的?”孟辛问了一句,也没等人家回答就拿起听筒敲键盘,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时他突然升起一股紧张。
说什么好呢?好几天没见了。
等一下,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啊?
不管他怎么自嘲,随着等待音一次又一次的响起,心也确确实实地被越吊越高。
电话被接起:“你好,请问哪一位?”
孟辛的心重重落下,几乎想要喘气:“徐叔叔,你好,我是孟辛,我找徐简。”
徐逸道:“孟辛啊,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