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水儿照顾自己,除了昨晚兆翊瞎折腾给自己换药,还真没别人给自己做这事。
“兆翊,”溯禾生疏的叫着兆翊的名字。
“怎么?时辰还没到呢,”兆翊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溯禾。
“你对任何人都这般?”自来熟?
“不是啊!”兆翊很是直接的就否定呢。“你是第一个。”
“为何?你我非亲非故。”溯禾循声面向兆翊的方向。
“哪里非亲非故了?你看我受伤,谁家不进偏偏进了你家,好死不活的你又救了我,昨晚我也算救了你,我们都为对方换过药,也算是坦诚相见了,这可不就是缘分啊。”兆翊说的那是一个理所当然。
“果真如此?”溯禾还是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对了,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呢?”兆翊从盆里取出缎带,湿哒哒的,水儿也没说是否拧干,兆翊就直接敷在溯禾的双眼上。
“眼睛?呃——”缎带的水滴进溯禾的衣领里,还有些温热的药水,滑腻腻的。兆翊将缎带在溯禾头上系了一个结,就和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对啊,我说话比较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一般那些瞎子大部分睁着眼,然后没聚焦的样子,可是你不一样。”
“……”
“感觉你只是暂时闭上了双眼一样。”兆翊伸手在溯禾面前轻轻晃了晃。
一般的盲人其实还是有一点光感,有人靠近挥手不完全靠耳朵听,还是有感知的,可是溯禾不是,昨夜,他完全是靠本能反应与剑鸣声来反击的,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受伤。
“和其他瞎子比起来你的方向感真的很弱。”兆翊没见过瞎子,但他知道别人一定和溯禾不一样。
“别人不过是眼睛生病,而我是没了眼睛,当然不一样。”溯禾淡淡的说,仿佛讨论着别人的事情。
“怎么可能,你明明有眼睛的。”兆翊可不相信,一般没眼珠的人眼眶是凹陷的,可是溯禾完全就不是。
“只是看起来有而已。”溯禾伸手想碰自己的眼睛,半空又放下。
“你知道吗?我看到的世界和你闭上眼睛不一样,那是不同的黑色。你闭上眼睛仍可以看到光,可是我连想象都没有。”溯禾取下已经干了的缎带,兆翊这才回过神,又给溯禾换一条,药水还是往脖子里滴,兆翊用袖子给擦掉。
“自从眼前漆黑一片时起,以前见过的人看见的物好像都记不住样子了。”明明是一件无尽痛苦的事,可是溯禾却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了眼睛,自然也走不进心灵,看不到内心,喜怒哀乐都看不见。
“那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不知道。”
“你难道没想过?你家那小子能照顾你到何时?若是他娶妻生子弃你于不顾你又该如何?还有那老头子,年纪那么大,能陪你到何时?”兆翊心里闷闷的,很是不舒服,如果是自己遇到如此境地,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只见溯禾勾起嘴角,低声说到。“若真如此才好。”
兆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暴躁,心情特别的生气,明明是自己好奇去问,去揭别人伤疤,怎么溯禾还若无其事。
兆翊根本就没心情去问其他的事,比如说溯禾如何失去自己的眼睛,要是问出口,兆翊觉得自己都是畜生了。
在后山用剑砍了一根又一根竹子,发泄了好半天。身边堆了一大堆竹子。
突然兆翊身后出现了三名铁面人,“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责罚?一群废物,我要你们什么用?”兆翊走过去就直接一脚踢在最右边的□□的胸口上,那人被踢翻在地,然后又迅速爬起来跪着。
几人闷不吭声的就那么跪着。
“一个个是哑巴啊!这几天没找到我,叛徒难道也没找到?”
“主子,当日是江北走漏了风声,人已经抓到,还请发落。”江夜犹豫再三还是说到。
“江北?”兆翊真的没想到会是自己人背叛自己。
“主子,江北年纪小,此次定是受他人蛊惑,请主子开恩。”江夜和□□、江铎都对着兆翊磕头。
“你们知道我的规矩,还是说你们想和他一样?”兆翊冷冷的说,三人顿时不说话,谁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兆翊一向就不是好伺候的主。江北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