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 噩耗

随着近卫第31团和四辆自行高炮进入城市,战斗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德军所依仗的工事,不管是沙袋的还是砖墙,面对自行高炮上的23毫米机关炮,简直就如同纸糊一般脆弱。炮弹击穿障碍物之后,还将躲在后面的德军官兵撕得粉碎。

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友,被一个接一个打得粉身碎骨,那些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德国兵们被吓破了胆。刚开始只是有零星的士兵放弃阵地,朝着城外的方向逃去,很快,逃跑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在旁边督战的军官,都不能阻止他们的溃逃,最后还被溃兵裹挟着往后逃。

一名中尉军官冲进了指挥部,向贝耶上校报告说:“上校先生,俄国人冲上来了,我们快点撤退吧。再不撤的话,恐怕就撤不了了。”

贝耶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部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崩溃,他气得连连拍桌子,大声地骂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的部队就算比不上***师,但战斗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今天和俄国人交手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全线崩溃呢?”

德军中尉亲眼目睹了战场上那惨烈的一幕,他连忙向贝耶报告说:“上校先生,俄国人使用一种特殊的坦克,上面装备了小口径的速射火炮,我们的工事根本挡不住密集的炮

弹,很多躲在工事里的士兵,直接被穿透墙壁的炮弹打成了碎片,那场景真是太恐怖了。我们士兵没有办法对付俄国人的速射坦克,所以只能选择撤退。”

旁边的团参谋长听完中尉的话,也劝说贝耶:“团长阁下,既然形势对我军非常不妙,再继续战斗下去,是非常不明智的,我建议立即撤出城市,撤退到安全的地方,等完成对部队的重新集结之后,再重新发起新的进攻。”

“不行,我绝对不能把好不容易占领的城市,交给俄国人。”面对部下的劝说,贝耶固执地说:“立即组织力量继续反击,务必要把俄国人赶出去。”

“上校先生,”站在窗口的一名军官,忽然扯着嗓子喊道:“俄国人,俄国人的坦克冲过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机关炮射击的声音。

下一刻,这名军官腰部以上的身体就被外面飞来的炮弹打成了碎片,虽说贝耶距离他有五六米远,但依旧被溅了满脸满身的血。团参谋长和中尉担心贝耶有危险,立即把他扑倒在地上,以躲避从外面飞进来的炮弹。

等到窗外的射击停止,贝耶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特别是面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早已布满了碗口大的弹痕,由此可见,如果不是及时卧倒

,自己等人恐怕也被这恐怖的炮弹打成了碎片。

“快,快,快转移!”贝耶见到这种情况,刚刚的豪言壮语早就跑到瓜哇国去了,他只想快点逃离这该死的地方,免得像自己的部下一样,被俄国人的速射坦克打得尸骨无存。

团参谋长和中尉架起贝耶,狼狈地逃出了房间。

来到屋外时,见到贝耶的那辆桶车已经发动起来,便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先把贝耶推了进去,然后再依次挤进了车里。

团参谋长随手关上车门后,冲着司机喊道:“快点开车,朝着城北的方向转移。动作要快,否则等俄国人追上来,想走就走不了了。”

随着贝耶上校的逃离,红波利亚纳城内的德军失去了统一指挥,除了逃跑的,还有一些零星的士兵留下来抵抗,但他们很快被潮水般涌上来的苏军部队所吞噬。

很快,一面鲜艳的红旗,就在红波利亚纳的市政大楼顶部升起。

这是俄罗斯军队在攻城作战中的一种传统,只要把旗帜插在城市的制高点,就代表他们占领了这座城市,哪怕城里的绝大多数地区还掌握在敌人的手里。

维克多正是因为了解苏军的这种从沙皇时代流传下来的传统,因此看到红旗在城市的上空升起时,并没有急着把这个消息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而是吩

咐布尔热:“参谋长,你和罗姆上校、瓦西列夫中校他们联系一下,确认是否整座城市都被我军所控制。”

布尔热听清楚了维克多的问题,知道他想搞清楚,究竟是部队占领了城市,还是控制了城市,两者之间有着极大的区别。便点点头,说道:“好的,师长同志,我马上和城里的部队取得联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过电话询问了一番后,布尔热兴奋地向维克多报告:“师长同志,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两位团长都说,他们的部队已经控制了整个红波利亚纳。虽说还有零星的德军在抵抗,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彻底肃清。”

听完布尔热的报告,维克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参谋长,既然城市已经被我军夺回,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了。”

“好咧,我这就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布尔热激动地说:“我想司令员同志肯定一直在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师长同志,”缅绍夫笑着对维克多说:“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如此轻松就收复了红波利亚纳,我还以为要夺取这座城市,至少要打两三天呢。”

“副师长同志,如果这次的反击作战是别的部队,没准真的要打上两三天时间。”别尔金听后颇为自豪地说:“但德国人

做梦都想不到,他们所遇到的对手是维佳,他可是一位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但别尔金的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缅绍夫离得最近,随后就抓起话筒贴在耳边:“我是副师长缅绍夫少将!……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确认不会有误?……哦,我知道了,立即派人把他送回来,安排军医进行抢救。”

维克多见缅绍夫接电话时,表现得如此失态,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暗想难道是某个重要人物负伤了,不知是罗姆上校还是瓦西列夫中校?不过这不太可能,仅仅几分钟前,布尔热还和他们通过电话,就算要出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没等维克多开口,放下电话的缅绍夫就表情严肃地说:“师长同志,自行高炮连连长叶尔绍夫报告,他们的一辆自行高炮被德军的燃烧瓶摧毁,车上的乘员除一人负重伤外,其余的人全部牺牲。”

别尔金听说有一辆自行高炮被敌人摧毁,表现得非常平静:“副师长同志,既然是战斗,我们付出一些损失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维克多却意识到了不妙,他神情紧张地问:“副师长,快点告诉我,负重伤的人是谁?”

缅绍夫望着维克多,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雅科夫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