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距离斯摩棱斯克还有五六公里时,就遇到一个哨卡。
一辆行驶在车队前方的卡车,被哨卡的士兵拦下来查询。维克多见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担心哨卡的德国兵如果查证件的话,自己这个假冒的少校就会露馅。他抓起了放在座位上的冲锋枪,准备一旦身份暴露,就毫不犹豫地开枪将德国人打倒,然后掉头往回跑。
当令他没想到的是,哨卡的士兵放行卡车之后,连路中间的横杠都没有放下来,就冲着维克多他们的车队打手势,示意他们快点通过。
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哨卡之后,阿尔乔姆转过头,对维克多说:“师长同志,我们的运气真好,德国人连证件都没有查,就把我们放过来了。”
“是啊。”维克多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如果他们真的查证件,我们可就穿帮了。他要的证件,我可拿不出来。”
说这话时,维克多不禁想起了后世看过的一些神剧,化妆的侦察员要通过小鬼子的哨卡时,遇到要查证件的,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后一句“八嘎”,就是要查证件的小鬼子吓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放侦察员通过哨卡。
“师长同志,”阿尔乔姆自然不知道维克多的心里在想什么,还主动给他分析
:“我看德国人可能是看到这辆桶车,前后各有一辆三轮摩托车,以为车里坐着什么大人物,所以不敢轻易拦下来查证件。”
“嗯,有这种可能。”听阿尔乔姆这么一分析,维克多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骑着两辆三轮摩托车过来,没准在哨卡就要被拦下来盘问半天,到时再一查证件,自己就露馅了。
车队从城南方向进入了斯摩棱斯克,透过车窗朝外望去,城里大多数的建筑物都被炸塌了,虽然进行过清理,但街边很多地方依旧堆满了砖石瓦砾。而一些倒塌房屋的废墟上,还搭着简易的棚子,从里面晃动的人影来看,应该是城里居民的临时居所。
在前面开路的雷默停下了摩托,亲自跑过来趴在窗口问维克多:“师长同志,接下来我们该往什么地方走?”
维克多虽说曾来过斯摩棱斯克,但经过连番大战的城市已经大变样,就算是一个本地居民,在战事结束后回城,恐怕都会迷路,更别说是他了。
“先沿着街道继续往前开。”维克多苦笑着说:“如果看到道路的右侧有面包房就停车,那里是我军的一个地下联络站,我们需要通过他们去联系潜伏在敌人内部的情报员。”
车队再次出发,沿着街道往前行驶
,不过为了不错过维克多说的那家面包房,雷默骑行的速度很慢。
路上的巡逻队,见到这支行驶迟缓的车队,还以为是自己的上级长官在巡视城内的情况,谁也没有上来拦截车队。
向前行驶了七八分钟之后,终于看到路边一栋半塌的建筑物有个挂着招牌的面包房,雷默连忙把车停下,并向后面打手势,示意停车。
维克多下车后,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好像有一排柜台,柜台后站着一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应该是自己的接头人,便迈步走了进去。
见维克多进入了面包房,阿尔乔姆和雷默两人立即跟了上去,而另外几名特战队员则留在店外,布置了一条警戒线。
面包房里有十几个人正等着买面包,看到几名德国人走了进来,他们担心惹上麻烦,连面包也不买了,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卖面包的女售货员,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维克多等人一眼,没好气地问:“几位先生,你们想买点什么?”她不懂德语,说的自然是俄语。
维克多没有说话,而是冲阿尔乔姆和雷默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即心领神会,快步走向烤房和存放面包的房间,看有没有外人在场。
女售货员见两人直接往后面冲,连忙过来阻拦,高声说道:“你们往哪里
闯,后面根本没有人。”
阿尔乔姆把她拨到一边,直接进入了后面的烤房,确认里面没人之后,出来向维克多点点头,示意后面安全。而雷默从存放面包的房间出来,摇了摇头,示意里面没有人。
确认了没有外人后,维克多冲着那名女售货员用俄语说道:“请问你们这里有萨洛卖吗?”
萨洛是乌克兰的一种特产,用盐巴腌制的大肥肉,通常是送礼的佳品。
女售货员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即她便恢复了正常,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面包房不是商店,没有萨洛卖。”
维克多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老板有亲戚从乌克兰过来,没准他那里会有多余的萨洛。”
“先生,老板不在家。”女售货员的眼眶红了,但她还是坚持把后面的接头暗语说完:“等他回来后,我可以帮您问问。”
等女售货员的话一说完,维克多就握住了她的手:“您好,同志!”
“您好,指挥员同志。”女售货员带着哭腔说道:“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我叫莫洛佐夫,是奉命来与我军的情报员进行联络的。”维克多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后,试探地问:“不知怎么才能与他取得联系?”
“我叫
泰西娅,面包房的老板叫艾格尔。”女售货员说道:“他是我的领导,关于情报员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维克多见泰西娅显然知道的东西不多,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艾格尔在什么地方?”
“他给医院送面包去了。”泰西娅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随后说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大概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什么,还要再等半个小时?”阿尔乔姆一听顿时急了:“我们要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会引起敌人注意的。”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泰西娅问道:“等艾格尔回来之后,我让他去找你们。”
“我们刚进城。”维克多说道:“还没有找到住处。”
“下一个街区倒是有一个军人招待所,是德国人住的地方。”泰西娅有些迟疑地说:“不过你们住在那里合适吗?”
“放心吧,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德国人,住在那里反而更加合适。”维克多说道:“假如住在其它地方,反而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需要我带你们过去吗?”
“不用。”维克多想到泰西娅不懂德语,带自己这帮人过去,如果招待所里的人问她几句后,就会穿帮的,于是便拒绝了她的好意:“你给我们指一下路线,我们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