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正在熟睡中的维克多被窗外传来的枪声所惊醒。
听到外面的枪声,他立即一个翻身从睡觉的长椅上滚了下去,抓起靠在墙边的突击步枪,一个健步冲到了窗口,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张望,想搞清楚枪声是来自什么地方。
但他看了一阵,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建筑物的防御阵地上战士们同样在东张西望,寻找枪声的来源。他重新回到屋子中间,把突击步枪放在桌上,随后冲着门口喊道:“雷默,雷默下士!”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但进来的却不是雷默,而是古宾,他抬手向维克多敬礼后,报告说:“师长同志,雷默中士正在他的房间里休息呢,昨晚值班的人是我,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维克多用手朝窗外一指,说道:“我刚刚听到外面有枪声传来,你去打听一下,是什么地方在打枪。”
就在古宾答应一声,打算出去打听什么地方传来的枪响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听到电话铃声响,古宾便停住了脚步,根据他的经验,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人要向维克多报告重要的事情。
果然当维克多拿起话筒后,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罗姆的声音:“师长同志,德国人进城了。”
“什么,德国人进城了?”维克多听后不禁暗暗吃惊,随即问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城的?”他询问罗姆的原因,是因为后者把团指挥所设在了市中心的教堂里,那里是全城的制高点,可以看清
楚整座城市。
“敌人绕过了我们在城西的防御阵地,从北面溜进了城里。”
得知德国人是从城北方向进入了城市,维克多正想问罗姆,为什么不立即组织力量进行阻击,最不济也应该朝着敌人行进的路线上发射火箭弹,给敌人遭到一定程度的伤亡。
但没等他开口,已经猜到他想法的罗姆继续说道:“师长同志,进入城市的敌人虽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他们表现得很谨慎。除了在前面开路的装甲车行驶在道路中间外,跟随在后面的士兵,都贴在道路两侧的建筑物前进。就算我们向他们前进的道路发射火箭弹,所造成的伤亡也不会太大。而何况那一带还有城里的居民在活动,若是贸然开火,造成误伤是不可避免的。”
维克多的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问道:“你在城北方向部署了多少兵力?”
“奥利林上尉的二连在城北方向。”罗姆报告说:“我立即命令他组织力量,把敌人从城里赶出去。”
“用不着,”维克多否决了罗姆的提议,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敌人进入了城市,那就按照我们昨天的方案,除了两个火力支撑点的兵力外,其余地方的部队都化整为零,以作战小组的方式与敌人展开巷战。”
听到维克多的这道命令,罗姆有些迟疑不决,虽说昨天维克多布置任务时,他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但心里对维克多安排的这种打法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指
挥的是正规军,应该坚守在阵地上,与来犯的敌人面对面地打阵地战,而不是把部队化整为零,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像游击队一样袭扰敌人。
但命令就是命令,虽说他的心里有抵触情绪,但既然作为自己上级的维克多下达了命令,他只能无奈地说:“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派人去通知奥利林上尉,让他把部队化整为零,以小组为单位和敌人进行巷战。”
“还有,”维克多等他说完,又立即补充说:“当奥利林上尉的二连与敌人作战时,你的其它部队也别待着无所事事,要派出足够的人手,去支援与敌人作战的战斗小组。”
“师长同志,”罗姆针对维克多的这道命令,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假如我从其它方向抽调部队去支援城北的二连,敌人从其它方向摸进城内,我又该怎么办?”
“罗姆上校,”维克多听出了罗姆语气中的敷衍,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所在的教堂,是整座城市的制高点,只要派两名观察哨待在钟楼上,那么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进入城市,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况且我也不是让你把所有的部队都调往城北,目前暂时没有动静的城东和城南方向,你也要留下足够的部队进行警戒,就算敌人从这两个方向摸进城内,你有兵力抵挡他们一阵。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罗姆听出维克多语气中的怒火,连忙回答说:“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按照您的指示,给部
队下达作战命令。”
进入城市的德军,刚开始还比较谨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除了发现一些惊慌失措的市民外,根本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抵抗。如此一来,德国人以为城里的守军早已逃之夭夭,不免就放松了警惕,原本贴着街道两侧建筑物行军的士兵,纷纷来到了道路的中间,跟着他们的装甲车,沿着道路向市中心推进。
待在市政大楼的扎哈罗夫,此刻也得知了德军进入城市的消息,立即给维克多打来了电话。电话一通,他就不满地嚷嚷道:“我说维佳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电话老是打不通。”
“对不起,副司令员同志,我刚刚正在给39团团长罗姆上校布置任务。”为了避免扎哈罗夫多心,维克多特意向他解释说:“交代他该如何消灭进入城市的敌人。”
扎哈罗夫急着给维克多打来电话,就是想问问他,准备如何处置进入城内的敌人。此刻听到他如此胸有成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随后问道:“维佳,你打算怎么消灭敌人?”
“我昨天曾经向您汇报过,就是除了在城西歌剧院和城中心的教堂,建立两个火力支撑点,各安排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外,其余的部队都化整为零,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等敌人进入城市之后,和他们打巷战。”
“敌人进入城市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扎哈罗夫问道:“为什么战斗还没有打响?”
“进入城市敌人数量还不够多。”面对扎哈罗夫提出的
疑问,维克多不得不再次向他解释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开火的话,很容易把敌人吓跑。一旦他们退出城外,可能就会动用炮兵和空军,对城市进行炮击和轰炸,到时我们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别看维克多说得头头是道,但一想到德军正源源不断地进入太阳山城,扎哈罗夫的心里就不踏实,他迫切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开火?”
“再等一等,副司令员同志。”维克多说道:“等敌人的先头部队到达了市中心附近时,我们就会立即展开对他们的攻击,到时他们就算发现自己上当了,想撤出城市,也根本来不及了。”
“好吧,维佳,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就相信你。”扎哈罗夫在电话里叮嘱维克多:“我会一直留在市政大楼,和市苏维埃委员同志待在一起,希望你别让我们当德国人的俘虏。”
“这怎么可能呢,副司令员同志。”维克多等扎哈罗夫一说完,就笑呵呵地说:“我绝对不会让德国人靠近市政大楼的。”
放下电话之后,维克多的心里感到了压力,假如扎哈罗夫坚决要留在市政大楼,一旦有德国人摸进楼里,那他就有成为俘虏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吩咐古宾:“古宾下士,你带一个班前往市政大楼,负责保护副司令员同志的安全。你要向我保证,哪怕你们全员牺牲,也要确保副司令员同志安然无恙。”
“师长同志,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确保副司令员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