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关于卢金的噩耗

虚惊一场之后,罗科索夫斯基又开始研究当前的战局。马利宁指着地图对他说:“司令员同志,根据审讯俘虏和查看德军在战场上遗留的尸体,正在攻击第316师防区的部队,是德军的第7装甲师。”

听到德军部队的番号以后,罗科索夫斯基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愤愤不平地说道:“就是这个第7装甲师,在月初的时候,和第6装甲师一起渡过了第聂伯河,赶到了维亚济马,和从南面赶过来的第10装甲师会师,切断了维亚济马通向莫斯科的道路,合围了我们的四个集团军。”

“该师在经过连番的进攻受挫,坦克损失很大。”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继续汇报说:“他们第25装甲团的坦克,在战斗中损失超过了二分之一,无法在继续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如今担任主攻任务的是该师的第7步兵团。”

“可是,我看到敌人的炮火还是很猛烈啊。”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他们一个炮兵团有上百门火炮吗?”

“在该师的建制中,只有一个炮兵团,”马利宁思索着说道:“他们最多只有36门105毫米的榴弹炮。我觉得,潘菲洛夫将军的防区肯定是同时遭到了来自几个方向的炮击。”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参谋长说得对。”马利宁刚说完,卡扎科夫就走过来接着说道:“德

军的炮兵团只有1500人,除了9门20毫米防空炮外,他们应该有36门牵引式的105毫米榴弹炮,和12门牵引式的150毫米加榴炮。”

“炮兵主任同志,”听到卡扎科夫这位专业的炮兵指挥员说完德军的炮兵团规模后,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头痛地问道:“我们有能力对德军的炮兵实施反制吗?要知道,他们每次的炮击,都会给我们的指战员造成不小的伤亡。”

“很困难啊,司令员同志。”卡扎科夫一脸为难地说道:“我们的炮兵只要一开炮,很快就会被德军的侦察机锁定位置,然后敌人的轰炸机就铺天盖地而来,对我军暴露的炮兵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如果是以前,罗科索夫斯基也许还会反问对方:“为什么在实施炮击以后,不及时地转移阵地?”但现在,他心里非常明白,那些能建立炮兵阵地的区域,早就成为了德军的重点打击目标。只要炮兵一开炮,要不了五分钟,敌人的飞机就赶到了。除了喀秋莎能侥幸逃脱外,那些牵引式火炮就只有挨炸的命。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语,卡扎科夫连忙又接着说:“不过我们部署在防线后方的反坦克炮,还能对冲向我军阵地的德军坦克实施直瞄射击。”

“司令员同志,”一名参谋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来了,此刻就在门口。”

“方面军副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反问道:“是谁啊?科涅夫将军吗?”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朱可夫接任西方面军司令员职务时,亲自给斯大林打电话,请求任命科涅夫为方面军副司令员。可科涅夫上任的第二天,又被改任了加里宁方面军的司令员,如今西方面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副司令员。

“不是的,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不是科涅夫,是我!”

罗科索夫斯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清楚来人之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没错,来的人的确是西方面军的副司令员,但前段时间传闻他在战场上阵亡了,却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他连忙抬手朝对方敬了一个礼,有些吃惊地问:“博尔金将军,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是博尔金中将,卫国战争爆发后,他就一直担任西方面军的副司令员一职。巴甫洛夫和参谋长被枪决,而他却幸运地继续担任副司令员一职。

科涅夫还在担任西方面军司令员时,因为霍特的装甲部队突破了西方面军北面的方向,科涅夫就命令博尔金指挥一个突击集群去实施反击。但令人遗憾的是,面对实力强大又拥有空中优势的德军,博尔金中将指挥的反击失败了,他本人也和司

令部失去了联系。

博尔金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表情凝重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我所率领的突击集群对霍特集团所实施的反击,没有能取得成功,还陷入了德军的合围。这不,我们经过近一个月的战斗,终于从德国人的合围里冲了出来。”

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博尔金和他身后的那些军官,都是形容憔悴的样子,知道他们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连忙吩咐马利宁:“参谋长,你带着博尔金副司令员的部下去休息,再安排他们吃点东西。”

马利宁安排那些军官去休息和吃东西后,又命人给博尔金将军送来了吃的和喝的东西。看着博尔金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简陋的食物,罗科索夫斯基不免对他充满了同情。

“副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试探地问:“既然您是从包围圈里冲出来的,那您能告诉我们,包围圈里那些部队的情况吗?”

见洛巴切夫如此关心包围圈里的部队,博尔金便一边吃东西,一边向众人介绍在维亚济马以西陷入重围的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部队的命运,这些部队包括第19、第20、第24和第32集团军,甚至还有罗科索夫斯基奉命交给叶尔沙科夫的3个师。

听完博尔金的讲述,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他们心里清楚,这些部队已经与上级失去了联系,正在各自为战,他

们想方设法地避开敌人的阻击,向东突围来寻找自己的部队。

“对了,副司令员同志,我还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洛巴切夫试探地问:“您知道卢金司令员的下落吗?”

正在吃东西的博尔金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在向东突围的途中,与卢金同志带领的一支小部队汇合了。当时卢金同志负了伤,是躺在担架上,由四名战士抬着走的。”

得知博尔金在突围过程中遇到了卢金,洛巴切夫显得有些激动,毕竟他和卢金曾经是搭档,关心对方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副司令员同志,他既然和您在一起,不知他如今在什么地方?是否需要我们派个军医去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对不起,洛巴切夫同志。”谁知博尔金却歉意地说:“昨晚我们遭到了德军的突然袭击,部队在战斗中被打散了。我是在十几名指战员的保护下脱险的,当时相当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卢金同志在什么地方。直到天亮后,我们来到安全的地方,才知道卢金同志没有随我们一起逃出来。”

得知卢金失踪了,洛巴切夫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过了许久,他才试探地问:“副司令员同志,这么说来,卢金司令员有可能已经牺牲了?”

“这种可能很大。”博尔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但也有可能从其它方向突出了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