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餐结束,雅科夫抬手招来了服务员,用手朝桌上一指,说道:“服务员,麻烦您给我们结账。”
“好的,指挥员同志。”服务员客气地说:“我这就去为您取账单。”
维克多注意到离开的服务员,并没有直接前往柜台,而是走进了旁边的一条走廊,他推测可能是阿列克谢给服务员们打过招呼,如果雅科夫要结账,就去办公室通知他。
果然,当服务员从走廊里走出来时,阿列克谢和雷日科夫两人都跟了出来。他们来到雅科夫的面前,陪着笑问:“中尉同志,您吃好了?!”
“是的,经理同志。我吃好了!”
“对今天的菜品,还满意吧?!”
“满意,非常满意!”雅科夫点着头说:“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经理同志,请帮我算一下,今天一共是多少钱。”
没等阿列克谢说话,雷日科夫就抢着说道:“中尉同志,由于我们的缘故,导致您今天的用餐体验不太好,所以经过我们研究决定,您今天在本餐厅的消费一律免单。”
听说要给自己免单,雅科夫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副经理同志,这不太好吧?”
“瞧您说的,中尉同志。”雷日科夫点头哈腰地说:“能为您这样优秀的军人效劳,是我们餐厅的荣幸,哪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是啊,雅科夫中尉。”阿列克谢见雷日科夫把自己的话都抢着说了,颇为无奈地说:“今天的消费免单,权当是我们餐厅向您赔礼道歉。”
见两位经理都检查要给自己免单,雅科夫也就不再矫情,起身和两人一一握手,并向他们表示
自己的谢意。
维克多跟着雅科夫走出餐厅时,还有意望向了列娜所在的位置,但看到对方正与男子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离开,让他的心里不免升起了一丝失落。
“维佳,”两人上车之后,雅科夫问维克多:“你接下来打算去什么地方?”
“先把我送回银行门口吧。”维克多说道:“送我来的司机还在那里,我待会儿搭他的车回前线。”
谁知雅科夫把车开回银行门口时,却没有看到那辆属于布尔加宁的黑色轿车。雅科夫摇下车窗,问附近执勤的一名战士:“战士同志,刚刚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轿车呢?”
“开走了,中尉同志。”
“开走了?!”雅科夫皱着眉头问:“开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中尉同志。”战士很干脆地回答完这个问题,可能觉得自己的答复过于简洁,又补充说:“值星军官出来和司机说了几句后,然后自己就把车开走了。至于车去了什么地方,你可以问问值星军官。”
“维佳,”雅科夫扭头对刚从车里出来的维克多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值星军官,问问你的司机把车开到什么地方去了。”
维克多本以为雅科夫进门找值星军官,最多几分钟就能出来。结果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对方出现。他想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门口的哨兵拦住了:“对不起,少校同志,这里是银行重地,没有特别通行证,任何人不得入内。”
见哨兵拦住了自己的去路,维克多试图说服对方:“可是,我上午曾经进去见过加里宁同志
。”
但哨兵却古板地说道:“上午是上午,现在是现在,您没有通行证,就不能入内。”
维克多无奈,只能继续留在这里等雅科夫。
这一等,又差不多是一个小时。
雅科夫从楼里快步地走出来,冲维克多一摆头说,“维佳,上车。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维克多坐进车里,关门时抱怨地说:“雅沙,我还以为你几分钟就能出来,没想到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维佳,真是对不起。”听到维克多的抱怨,雅科夫歉意地解释说:“加里宁同志和我谈了点事情,所以就耽误了。”
得知对方是因为和加里宁的谈话,而耽误了时间,索科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口问道:“我们去什么地方?”
“列宁大街!”
“列宁大街?!”听到雅科夫所说的地名,维克多有些纳闷地问:“我们去列宁大街做什么?”著名的内务部总部卢比扬卡,就在距离列宁大街不远的地方,想到待会儿有可能会经过卢比扬卡,他的心里就一阵阵发毛。
雅科夫并没有解释去的原因,而是笑着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街道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轿车的挡风玻璃上又贴着各种通行证,因此在道路上横冲直撞,不到二十分钟,轿车就开到了一栋三层楼房前停下。
“维佳,我们到了!”雅科夫扭头对维克多说道:“下车吧!”
在来的途中,维克多就仔细观察过四周的环境,发现沿途基本都是三层、四层的民宅建筑,没有看到卢比扬卡那栋高大的克格勃大楼,让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
一些。他推开车门下车时,心里暗想道:“难道雅科夫家就住在这里,他是带我来家里做客的?”
雅科夫把车挺好后,来到街边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前,招呼维克多:“维佳,别站在那里发呆了,快点过来。”说完,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面前的大铁门。
门打开后,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原地扶着门,等维克多进门后,他才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雅科夫带着索科夫来到了三楼,用钥匙打开靠近楼梯的一个房间,率先走进去。维克多觉得这里可能是雅科夫的家,便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以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右侧依次是浴室、厕所,尽头是厨房。而左侧是一间卧室,从敞开的房门望进去,地上有地毯,墙上有一张暗红色的挂毯,甚至还有几幅俄罗斯的风景油画。
雅科夫带着维克多直接走进了厨房,招呼他在餐桌旁坐下,笑着问:“维佳,你看着房子怎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看着这个靠墙有餐桌,墙边有橱柜的厨房,维克多笑着说道:“雅沙,你家挺不错的。如果我要是有这么一套房子,就心满意足了。”
雅科夫听维克多这么说,便将手里的钥匙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维佳,这不是我的家,而是你的家。”
“啊,我的家?!”维克多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我的家呢?”
看到维克多一脸懵逼的样子,雅科夫向他解释说:“我父亲为了感谢你救了我,以及表彰你给国家挽回了损失,特地把这套房子奖励给你。”
“雅沙,我做
的事情算不了什么,哪有资格要这套房子。”维克多又将钥匙推回到雅科夫的面前:“这封奖励太重了,我受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吧。”
见维克多不想要这套房子,雅科夫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维佳,我的被俘对父亲来说,是一件令他蒙羞的事件。而你却能将我从战俘营里救出来,使父亲可以高调地反击德国人关于我被俘的那些宣传,说是敌人为了打击我军士气而制造的谣言。从某种意义上讲,别说奖励你一套房子,就算是奖励十套八套也不为过。”
雅科夫说完后,见到维克多还是一脸迟疑的表情,便拿起钥匙,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手里,微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的安排,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好啦,米沙,我们现在去参观一下你的卧室。”
两人一起来到隔壁的卧室,卧室大概有二十几个平米,地上铺着一张暗红色的地毯,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挂毯,挂毯下方是一张长沙发,根据维克多的经验,这应该是睡觉用的折叠沙发床。左侧的墙壁上,挂着两幅人物的肖像画,从画像上人物的穿着打扮来判断,已经有非常悠久的历史了,应该是这房子原来主人的祖辈们的画像。
雅科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了维克多,嘴里说道:“维佳,你暂时还回不了前线,可能需要在城里待一段时间,这钱你就留着用吧。”
维克多接过钞票,见基本都是面值三卢布的钞票,大概有二十多卢布,心里暗想这么点钱,够买什么的?不过他还是向雅科夫道谢后,把钞票塞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