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琼尼接替朱可夫,担任了西南方向的司令员之后,见西南方面军在现有的防线上,很难挡住德军的攻击,便同意了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的请求,让部队有序后撤,在合适的地点重新构筑新的防线,抗击德军的攻势。
在这种大规模的后撤中,如果没有部队牵制德军的主力部队,那么己方的后撤,就会由设想中的撤退,变成溃退。因此布琼尼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把方面军的物资仓库所在地——舍佩托夫卡作为一个诱饵,扔给了德国人,以转移敌人的视线,从而保证后撤部队的安全。
虽说舍佩托夫卡吸引了大量的德军部队,但方面军主力在转移时,依旧无法摆脱紧随其后的敌人,在这种情形下,布琼尼打算组织一次反击,以击退尾追而来的德军部队。
在讨论作战方案时,基尔波诺斯态度恭谨地问布琼尼:“元帅同志,您打算以什么样的兵力,对德军实施一次小规模的反击呢?”
布琼尼是骑兵出身,他和他的老搭档伏罗希洛夫,都是坚定的骑兵制胜理论的倡导者,既然要对德军展开一次小规模的反击,参与的部队自然以骑兵为主:“基尔波诺斯将军,我觉得应该抽调骑兵,对追击我们的德军展开一次反击。众所
周知,骑兵具有极大的机动性,他们可以在完成反击任务之后,重新追上转移中的步兵,撤往新的防御地带。”
基尔波诺斯扭头望向参谋长普尔卡耶夫:“参谋长同志,我们如今能抽调出多少骑兵?”
普尔卡耶夫想了想,回答说:“骑兵第5军下属的骑兵第3和第14师,经过连番的战斗之后,能参与战斗的骑兵大概只有四千多人,可以把他们全部投入反击。”
“元帅同志,我们手里能动用的骑兵,仅仅只有四千人。”基尔波诺斯谨慎地问道:“用如此薄弱的兵力,去反击强大的敌人,我觉得取胜的几率不大。”
“那就给他们再配备一批T—26轻型坦克。”布琼尼自信地说道:“这种重量为9.4吨,最大速度为28公里/小时,还装备一门45毫米炮的坦克,完全能跟得上我们骑兵的冲锋速度。坦克和骑兵的配合,一定能把追击我们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后世对基尔波诺斯的评价,说此人的能力平平,之所以能成为西南方面军的司令员,主要是他对执行上级的命令向来不打折扣,从来不考虑这道命令是否正确,只需要按照上级的命令执行就行了。既然今天布琼尼下达了反击命令,虽然他的心中觉得如今并不是一个
合适的反击时机,但还是给骑兵第5军和坦克第8师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两个小时后,骑兵军和坦克师的联合反击开始了。
首先冲在最前面的,是四十辆T—26坦克,他们排成四路纵队,迎着尾随而来的维京师冲了过去。
虽说轻型坦克的机动能力令人目瞪口呆,但还是和其它坦克一样,如果要射击就必须停下。这批突击的坦克停下后,没等它们完成射击调试,远处维京师的坦克和突击炮就率先开火,把这些T—26坦克变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球。
眼看自己的坦克部队全部覆灭,但反击的命令却没有撤销,骑兵指挥官绝望地下达了骑兵突击的命令。
面对苏联骑兵部队的突击,维京师的师长菲利克斯·施坦因纳感到不可思议,他可不认为俄国人手里的那些马刀,能对自己的坦克部队造成什么伤害。
面对冲锋的苏军骑兵,维京师的坦克团和突击炮营停了下来,官兵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悍不畏死的骑兵,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冲来。不少参加过波兰战役的老兵,仿佛又看到最精锐的波兰骑兵,挥舞着马刀和长矛向坦克冲锋的那一幕。当初冲向坦克的波兰骑兵,都被坦克炮火和车载机枪消灭了,这些冲过来的俄国骑兵,看来也难逃同
样的厄运。
正但维京师的坦克兵们在等待合适的射击时机时,一阵震撼天地的炮火声从后方传来,炮弹直接轰击在苏军骑兵冲锋的道路上,一排一排地往后延伸。
看到炮兵已经抢先开炮了,坦克炮长们为了不让炮兵抢走自己的功劳,连忙命令装填手装上炮弹,然后果断地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对于这些坦克炮长们来说,这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德军是屠夫,而苏军的骑兵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字排开的德军坦克,对奋勇向前的苏联骑兵部队进行不断的炮击。每一轮炮弹落地爆炸之后,弹坑的四周总会出现苏联骑兵成片的残尸,以及一些还没有当场死掉的伤员在哀嚎。
原本来助战的德军飞机,见到这种一边倒的屠杀,顿时没有了参战的兴趣,飞行员驾驶飞机在低空盘旋,看地面的步兵如何粉碎苏军的反击。
短短的十几分钟,地面的战斗就接近了尾声。苏军骑兵在冒死突击之下,总算有几十个骑兵冲进德军的坦克群,他们用手里的马刀劈砍坦克。但手里的马刀再锋利,又怎么能砍开坦克的装甲板呢?结果不是骑兵的虎口连带马刀一起崩裂,就是被强大的反震力掀翻落马。但落马的骑兵,依旧用手里的马
刀徒劳地劈砍着面前的装甲巨兽,直到被旁边坦克的车载机枪打倒为止。
菲利克斯·施坦因纳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通过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军官们说道:“军官先生们,你们都看到了,俄国人的骑兵表现得相当英勇。但他们却没有合适的反坦克武器,就算表现得再勇敢,但在我们的坦克面前却毫无作为,这是何等可悲的一件事情啊。”
“师长阁下,”旁边的参谋长开口说道:“俄国人这种自杀式的冲锋,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菲利克斯·施坦因纳不解地问道。
“师长阁下,通过您刚刚的观察,应该明白,这些都是俄国人的精锐部队,但却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无能,而白白地葬送掉了。”参谋长说道:“一旦他们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那么其余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是根本无法抵挡我军的进攻。我想照现有的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师没准能成为第一支进入基辅的部队。”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菲利克斯·施坦因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没错,参谋长,你说得没错。假如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都遇到俄国人主动上前来送死,我相信我们师一定能成为第一支占领基辅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