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们离开后,维克多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正准备抽的时候,考虑到这里的屋子不大,若是自己带头在里面吞云吐雾的话,很快就会变得烟雾缭绕,便拿着烟盒信步走出了道班房。
刚一出门,就看到两名女卫生员走过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妮娜和斯维塔。斯维塔上穿着一件不合体的军装,与其说穿在身上,不如说裹在身上更合适一些,若没有腰间的皮带固定,估计一阵风就刮走了。
见到这种情况,他连忙叫住两人,皱着眉头问斯维塔:“我说斯维塔同志,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军装,不觉得太大了一点吗?”
斯维塔的俏脸微微一红,有点羞涩地回答:“团长同志,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最小的军服,毕竟军队里军装都是为男人们准备的。”
维克多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妮娜:“妮娜,你的军装怎么又这么合身呢?”
“团长同志,”妮娜听维克多这么问,连忙回答说:“我入伍后领到的军装也不合体,我是自己进行过修改,才能像现在这样合身。”
“既然你会改衣服,那就帮斯维塔改一下吧。”
“军服没问题,”对于维克多的安排,妮娜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不过她很快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但靴子怎么办?你瞧瞧,她是36的鞋码,但军需官给她的却是一双42码的靴子,我不是鞋匠,可不会改靴
子。”
维克多低头朝斯维塔的脚上瞧去,果然看她的靴子明显不合脚,想了想,随后问斯维塔:“斯维塔,你自己的鞋还在吗?如果你觉得靴子不合脚,我允许你穿原来的鞋。你如果穿着这样不合脚的靴子,可没法到战场上救护伤员。明白吗?”
“明白了,团长同志。”听到维克多允许自己穿原来的鞋,斯维塔显得格外开心,“我待会儿就把原来的鞋换上。对了,跟我一起入伍的那些姐妹,她们也能穿原来的鞋吗?”
“当然,当然可以。”
等妮娜和斯维塔两人离开后,维克多顾不得抽烟,转身返回了屋内,迫不及待地问伊戈尔:“政委同志,我们团里除了卫生队,还有别的女兵吗?”
“有的,团长同志。”伊戈尔点着头说:“我们不在戈夏城里时,二营长别列津大尉招收了十几名姑娘,都是邮电局的职工,他打算把这些人都培养成通讯兵。对了,虽然我们这次离开,已经把两部电台都带走了,不过别列津大尉却可以让这些姑娘用邮电局的电台,与我们进行联系。”
伊戈尔有些诧异地问维克多:“团长同志,你怎么想起问这事儿?”
“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卫生队的斯维塔,她穿着不合身的军服和靴子。”维克多对伊戈尔说:“不光是她,卫生队新来的女兵,都穿着同样不合身的军服和靴子。”
伊戈尔听后感到很是意
外:“团长同志,怎么会这样呢?”
“原因很简单,”维克多有些无奈地说:“我们的军服和靴子,都是按照男兵的身材设计。如今部队突然多了一批女兵,让她们穿专门为男兵设计的军服和靴子,肯定不合身了。”
“那该怎么办呢?”
“给别列津发电报,”维克多说道:“抓紧时间找裁缝,给女兵们改军服,最好多改几套,免得有新的女兵入伍时,又不得不穿不合身的衣服。至于靴子嘛,如果无法改的话,就让女兵们穿她们原来的鞋。”
向伊戈尔交代完女兵的事情,维克多站在走出了道班房,不过他这次可不是为了去抽烟,而是爬上房顶,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镇子望去。镇子上的路灯,早就在德军轰炸时损坏了,如今亮灯的房间屈指可数,以至于大半个镇子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联络官马特维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来到维克多的身边,好奇地问:“少校同志,你真的打算在天亮时,对镇子发起进攻吗?”
“是的。”维克多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如果不尽快收复这个镇子,敌人就能把这里当成他们的集结地点,以及进攻出发点,到时舍佩托夫卡的形势,会比现在更加危险。”说完这话,维克多忽然想起,自从把阵地移交给第109师之后,似乎就没有看到马特维的影子,当时还以为对方回了109师,没想到却在
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对了,马特维中尉,你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听到维克多这么问,马特维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少校同志,虽然你们把阵地移交给了109师,可上级没有取消我的联络官身份之前,我自然要留在你的部队呢。只不过你这段时间太忙,根本没注意到我。”
维克多正准备命令部队攻击被德军占领的镇子,自然需要找一个熟悉地形的人,而马特维这位联络官无疑是最佳的人选:“马特维中尉,你对镇子熟悉吗?”
“还行吧。”马特维回答说:“我们师在这个镇子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镇子里地形,我大致都熟悉了。”
“既然你熟悉镇子里的地形,那你告诉我,假如镇子里还有109师的指战员幸存下来,他们会待在什么位置?”
马特维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个碎砖头,然后在地上给维克多画起了简易的地形图:“少校同志,我觉得幸存指战员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剧院这里。剧院距离原来的师指挥部不远,是一座石质建筑物,就算遭到德军的炮击和轰炸,也没有砖混结构的建筑物那样容易倒塌。哪怕只有一个排的战士撤进去,只要弹药和物资充沛,坚守三五天应该没有问题。”
听完马特维的分析,维克多认定镇子里幸存的苏军,待在剧院的可能是最大的。他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马特维
中尉,你觉得镇子里部队的指挥员,会是谁呢?”
“不清楚。”马特维回答得很干脆:“按理说,剧院靠近师部,如果有幸存的指战员,恐怕带头的指挥员,就应该是师部的参谋。但我们目前搞不清这支小部队,原本就是镇子里的,还是从镇子外面退回去的,所以我没法猜到指挥员是谁。”
维克多和马特维又聊了几句后,忽然听到纳博科夫在
听到有自己的电话,维克多不敢怠慢,连忙下了房顶回到房间里。他拿起话筒贴在耳边,说道:“我是维克多,您是哪里?”
“团长,我是格里萨。”格里萨兴奋地说道:“不久前,有一名从镇子里逃出的战士,来到了我们营的阵地上,说镇子有大概一个连的兵力,被德国人困在了距离师部不远的剧院里。”
“果然是被困在了剧院里。”维克多说完这话后,又追问道:“格里萨,那名战士有没有说,他们带队的指挥员是谁?”
“说了,就是我们见过的那名副官。”格里萨回答说:“副官见自己的部队被德军围困在剧院里,担心支撑不了多久,便命人突围到外面来求援。为了确保求援的战士能冲出包围圈,他派出的四名战士分别朝四个不同的方向突围。到我们阵地的这位战士,是向南面突围的,至于其它方向的战友情况如何,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