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炮兵就位的工夫,维克多再次回到了窗前。这次他拿起了望远镜,朝面朝着校门口的那栋五层教学楼望了过去,想搞清楚德国人把那些战士关押在什么地方。但看了许久,他都没有能发现关押战士们的位置,只能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团长同志,”古察科夫试探地问:“等炮兵就位后,你看是否让部队发起一次佯攻,这样就能确定德军火力点所在的位置。”
“我同意。”维克多知道古察科夫这么说,是想让德军暴露出他们的火力点,这样就可以为准备炮击的火炮,指示攻击目标,便爽快地答应了:“佯攻可以,但要注意技巧,尽量减少不低的伤亡。”
古察科夫再次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七连长吗?我是古察科夫,我现在命令你,立即率部队向学校发起一次进攻。记住,这次只是佯攻,是为了让敌人在大楼里的火力点暴露出来,所以不必冲进学校,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明白吗?”
“明白,营长同志。”对方响亮地回答道。
对于古察科夫的这种安排,维克多是非常赞同,参与佯攻的部队,只需要接近学校就可以了,大可不必进入学校。从自己所在的位置望过去,教学楼和大门之间,都是空荡荡的,连个花坛或者雕塑都没有,如果战士们就这样冲进学校,就会成为楼里敌人的靶子。
七连的佯攻很快就开始,指战员们手持武器,猫着腰,成散开队形向校门口接近。当他
们距离校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教学里的枪声响了起来,果然是除了冲锋枪和步枪的声音外,就没有听到MG34通用机枪的声音。
看到教学楼的敌人开火了,七连的战士慌忙就近寻找掩体,开枪朝着楼里还击。双方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古察科夫见状,笑着对维克多说:“团长同志,假如德国人一直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弹药就会消耗光的。”
他的话音刚落,教学楼里的敌人就停止了射击,只剩下校园外的苏军指战员还朝着教学楼进行射击。不过他们都是轻武器,对那些躲在坚固建筑物里的敌人,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好了,古察科夫大尉。”维克多见教学楼里的敌人都不射击了,便对古察科夫说:“既然敌人已经不射击了,就让战士们停下来吧,不要浪费弹药。”
古察科夫听到维克多的吩咐,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去通知七连长,让他的部队停止射击,重新返回原来的位置。
等通讯兵走了之后,古察科夫试探地问维克多:“团长同志,敌人已经停止射击了,我们的炮兵能知道火力点的位置吗?”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维克多说道:“我想格里萨在外面应该已经记住了德军火力点的位置,就等火炮一到,就直接开炮射击。”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还没有看到炮兵开炮,维克多不免有些着急了,正打算派人出去瞧瞧,却听到古察科夫在说:“
团长同志,你快点来看,我们的战士已经从下水道里出来了。”
维克多连忙走到窗边,顺着古察科夫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教学楼旁靠墙的位置,有一名浑身是泥的战士,从下水道的井盖里爬了出来。他出来之后,先朝左右张望了一番,见附近没有敌人,便转身弯腰把井盖里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拉了出来。
维克多耐心地数了一下,发现从下水道里出来的战士有16个人,便扭头问古察科夫:“大尉同志,你派了多少人过去?”
刚刚数完人数的古察科夫,皱着眉头说:“我派出了30人,怎么只出来了一半啊,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
“下水道里那么黑,而且地形又复杂,我估计是走散了。”伊戈尔插嘴说道:“古察科夫大尉,别担心,没准过一会儿他们就全部出来了。”
但众人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再看到有人从下水道里出来。而那些浑身是泥的战士,则贴着墙根绕往了教学楼的后面,大概准备从那个方向发起出其不意的突击。
看到这里,维克多的心里开始琢磨,既然古察科夫派出的人已经潜入了学校,是否还需要用火炮轰击德军的那几个可怜的火力点?但就在他瞎捉摸时,忽然听到炮弹出膛的声音,很快他就看到教学楼二楼的一处窗户处发生了爆炸,无数的课桌和书本碎片,以及倒霉的德军士兵被气浪从屋里掀了出来。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伊戈尔见炮兵只打了一炮,就
摧毁了德军的一个火力点,不禁连声叫好起来:“开炮,继续开炮,把这些该死的德国人都全部炸死。”
炮兵连的两门火炮,在完成了试射之后,对着远处的教学楼展开了连番射击,只炸得建筑物里冒出了滚滚浓烟,炸碎的砖石瓦砾如同雨点般从楼上落下来,在教学楼的前方堆积起来。
见到教学楼里的敌人彻底哑火了,古察科夫再次给自己的部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过上次是佯攻,这次是正式的进攻。
当成群的战士冲进校门,朝着硝烟滚滚的教学楼冲去时,古察科夫问了维克多一个重要的问题:“团长同志,德军战俘的这次暴动,肯定是绝大多数人都参与了,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维克多听古察科夫在问该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时,他提高语气说道:“等战斗结束后,凡是参与了暴动的俘虏一律枪毙。”
“但学校里有上千的俘虏,你怎么能分辨出哪些人参与了暴动,哪些人没有参与呢?”
“这个很简单。”维克多说道:“等战斗结束后,让每名俘虏把手伸出来接受我们的检查。凡是手上有硝烟味的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一律枪毙。”
维克多甄别俘虏的这种办法,真的把伊戈尔惊呆了:“团长同志,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这样的方法,来甄别出那些俘虏参与过暴动。”
“这没啥稀奇的。”维克多轻
描淡写地说:“只要使用过武器,手上都会留下硝烟的味道,我们正好用这种办法,来辨别哪些战俘是暴乱的参与者。对这些人,我们不能在表现得太仁慈,免得他们认为我们软弱可欺,所以枪毙是最好的办法,还能在德军俘虏中树立我军的威严。”
“有道理,有道理。”对维克多的这种说法,伊戈尔表示了赞同:“我记得在《悲惨世界》里,巴黎的起义者在发现起义失败后,准备离开街垒工事,重新回到自己家里时,却遇到了盘查的士兵。士兵们就是根据他们手上有没有硝烟的味道,而判断此人是否参与过起义。没有硝烟味的人,放走;有硝烟味的人,则就地枪毙。”
二营、三营的指战员冲进学校后,格里萨担心炮弹爆炸的碎片和掀飞的砖石瓦砾,会误伤到自己人,便命令炮兵停止了炮击。
潜入学校的战士们见炮击停止了,便从教学楼的后面冲进了教学楼,开始清剿楼里幸存的德军官兵,掩护从校外冲进来的部队占领整栋教学楼。
激烈的战斗在半个小时后结束,参与暴乱的德军俘虏不是被打死,就是再次成为了苏军的俘虏。古察科夫按照索科夫的命令,对那些参与暴乱的官兵进行甄别,凡是手里有硝烟味的人一律枪毙。
在清点完战场后,维克多对古察科夫:“古察科夫大尉,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位假冒的卡尔通少校?”
“没有,团长同志。”古察科夫回答得很干脆:“我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