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第99师的部队在经过连番战斗之后,全师13000人已经锐减到了3000人,被困在了杜布诺的东北方向。虽然陷入了德军的合围,但该师剩下的指战员在师长布拉泽维奇上校的指挥下,顽强地抗击着德军的疯狂进攻,使他们迟迟无法占领整座城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级所承诺的援军迟迟没有出现,弹药也出现了短缺,面对德国人不知疲倦的攻击,部队的士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该师的一名营长给布拉泽维奇打去电话,用沮丧而又绝望的语气说道:“师长同志,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能赶到啊?”
布拉泽维奇曾经给集团军司令部打过几次电话,请求增派援兵,但对方的答复却是:“对不起,没有援兵,你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坚决地守住城市。”
“对不起,营长同志。”布拉泽维奇满怀歉意地打电话的营长说:“我们不会有援军的,你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坚决地挡住德军的进攻,并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得知没有援兵,营长彻底绝望了:“师长同志,德国人一拨接一拨地向我们发起冲锋,虽然我们的机枪不停地扫射,却依旧挡不住他们的进攻。我们再也守不住了,撤吧,再不撤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布拉泽维奇气恼地问:“营长同志,你打算往什么地方撤?撤到基辅还是撤到莫斯科?”
“师长同志,我也不知道。”对方惊慌失措地回答说:“反正必须立即撤退,在
这两天的战斗中,我们所有的反坦克武器都损失掉了,假如不立即撤退,等德国人的坦克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就全完蛋了。”
听到自己的部下这么说,布拉泽维奇气得暴跳如雷,他冲着话筒吼道:“营长同志,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明白,海乌姆已经失守,卢茨克也被德军占领了,我们现在根本无路可退,必须给我坚守下去。……什么,你做不到?那么好吧,你一个人撤退,去当可耻的逃兵吧,把部队给我留下,我会亲自指挥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
说完,布拉泽维奇把话筒往桌上一摔,余怒未消地命令参谋长:“参谋长同志,我带警卫连到前沿去,这里就交给您负责了。”
参谋长望着布拉泽维奇,表情复杂地劝说道:“师长同志,您不能去,前面太危险了。政治副师长昨天就是在视察前沿时,被德国人的炮弹炸死的。您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师可就全完了。”
布拉泽维奇不客气地挥挥手,执拗地说:“参谋长同志,我的安全,用不着您来担心。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您就接替我师长的职务,继续指挥部队战斗下去。”
“上校同志,”这时从角落站起来一名政工人员,他对布拉泽维奇说:“你是师长,你的指挥位置就在这里,怎么能随便往前沿跑呢?”
说话的人,是机械化第9军的政治副军长加米涅夫,他是被罗科索夫斯基派往捷尔诺波尔地区寻找方面军司令部的,如今他完成
了任务,在返回罗夫诺的途中,不巧被困在了杜布诺城内。
“政治副军长同志,”布拉泽维奇冲加米涅夫说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我的部队只剩下了一个团的兵力,军心和士气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若我不出面的话,我担心指战员们会丧失坚守下去的信心。”
听到布拉泽维奇这么说,加米涅夫迟疑了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上校同志,我和你一起去前沿,没准在关键时刻,我还能帮你一把。”
见加米涅夫愿意主动陪自己去前线,布拉泽维奇也没反对,而是冲对方一摆头,说道:“走吧,政治副军长同志,希望你到时候能帮我给指战员们做做政治鼓动工作。”
离开了指挥部的布拉泽维奇,带着警卫连沿着不时有炮弹爆炸的街道,朝战斗最激烈的地段跑去。虽然横飞的弹片,不断地将他身边战士打倒,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慢前进的脚步,因为他担心那位惊慌失措的营长,会擅自带着部队撤退,使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被突破。而加米涅夫则带着几名部下,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等布拉泽维奇到达了营部所在的位置,所看到的景象把他惊呆了,十字路口的那栋坚固的两层楼建筑,已在敌人的炮火中,成为了一片乱七八糟的瓦砾堆。废墟上烟雾缭绕,断垣残壁里随处可见指战员们的遗体。
布拉泽维奇望着街道尽头,端着武器借助瓦砾堆做掩护,一步步向这里接近的德军,苦笑一
下,随后吩咐跟着自己赶过来的警卫战士们:“全体立即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此时,维克多的部队已经到达了杜布诺北面的会让车站,这里驻扎着德军的一个排,看到有一支部队从列车下来,还以为是赶来增援自己的部队,带队的排长刚刚上前,就被维克多的部队缴了械。
经过对俘虏的审问,维克多对杜布诺城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再次把四位营长召集起来,对他们说道:“同志们,根据俘虏的口供,我们要救援的99师如今正被困在城市的东北部,正在与敌人打巷战。”
“团长同志,”当着众人的面,格里萨没有直接叫维克多的名字,而是称呼他为团长:“既然城里的情况已经搞清楚,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建议集中兵力,从德军的后方发起进攻,为城里的步兵第99师解除危险。”
对于格里萨的这个提议,维克多思索了片刻,随后摇着头说:“不行,你们听,城里有炮声传来,应该是敌人的炮兵在炮击友军的阵地。若我们这样贸然地闯进城里,就算能消灭一部分德军步兵,并与友军会师。但只要德军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在我们转移的过程中,对我们实施炮击,还是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团长同志,”科什金开口说道:“从炮声传来的方向来判断,德军的炮兵阵地应该部署在城东方向,我们可以派一支部队直接将他们消灭。”
“谁熟悉地形?”维克多问道。
古察科夫举起一只手,说道:“团长同志,我曾经多次来过杜布诺,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不如就由我率部去消灭敌人的炮兵吧。”
“我同意。”维克多很爽快地答应了古察科夫的请求,并提醒他说:“大尉同志,我希望在我们对敌人发起进攻前,你们能干掉敌人的炮兵阵地,否则等我们的部队进入城市后,就不可避免地会遭到德军的炮火打击,到时部队就会付出重大的伤亡。”
格里萨在一旁感慨地说:“要是有坦克部队在这里就好了,就算不开炮,也可以直接冲过去碾压德军的火炮,很轻易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格里萨大尉,动用坦克部队的事情,我们以后会有机会的。但如今,只能靠步兵来炸毁敌人的炮兵阵地。”维克多给古察科夫下达了命令,“大尉同志,你带着三营尽快赶往德军的炮兵阵地,并想办法摧毁它。”
见维克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古察科夫不由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团长同志,我们身上穿的是德军制服,可以轻易地接近他们的炮兵阵地。等接近阵地以后,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掉敌人的火炮,并将我军的伤亡降到最低。”
维克多对他的计划很是满意,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一摆手:“古察科夫大尉,时间紧迫,立即带着你的三营出发吧。记住,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们能否顺利把友军营救出来,就全看你们能否尽快干掉敌人的炮兵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