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缅边境。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草地上,斑斑驳驳,宛如撒了一地碎银。
微风轻轻拂过山岗,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幽暗的丛林,更显寂静。
黑暗中,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已与黑夜融为一体,就算是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未必能发觉他们的存在。
六月的丛林,蚊虫蛇鼠横行,在这里一埋伏就是几个小时,哪怕官兵们装备了现代化的防蚊虫装备,滋味仍旧不会好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穿上那身装备,就必须忍受它所带来的闷热。
“老鼠出现,老鼠出现,大家注意观察。”
一个拿着夜视仪的士兵突然小声提醒着大家。
一两百米外,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小心翼翼地朝国境线接近。
这些人每人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正是活跃在国境线上,臭名昭着的‘背包客’。
这些人活跃在中缅边境,什么钱都敢挣。
毒品走私猖獗的时候,他们就运送毒品。
跨境电诈横行的时候,他们就运送赃款。
原石、黄金,甚至武器,就没有他们不敢运送的东西。
运送一趟就有几万的收入,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会铤而走险。
“队长,咱们都在这里守了五天了,今晚还不行动吗?”另一个士兵小声问了一句。
“少废话,注意观察,一切行动等上级命令!”队长很威严地低斥一句。
……
随着5g技术的普及,图像实时传送早已没有技术壁垒,国侒部设在‘盾邦安保’的指挥中心和景川军分区军警民‘一体化’指挥中心,实时共享武警官兵们传送回来的画面。
钱定邦站在‘盾邦安保’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面色凝重。
“首长,你看这几个‘背包客’,”巫子时指着一幅被暂停后又放大的画面,对钱定邦道,“他们包里被的东西明显是武器。通过我们的估算,这些天,他们运送到我国的武器弹药,应该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目。”
“他们这些人想干什么?想暴动吗?”钱定邦问。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上次缅北在向我们移交受骗人员和电诈分子的时候,其中有一部分电诈分子属于一个走私人体器官的犯罪组织,而这个组织隶属于ytr。如果我们情报无误的话,这些人的目标应该就是为了解救他们。”何葭回答了钱定邦的这个问题。
钱定邦级别够高,有资格了解这些机密的东西。
“难道他们打算劫狱?”钱定邦有些不敢相信。
“目前来看,他们大概率会这么做。”何葭回答道。
“太嚣张了!”钱定邦怒道,“要是我们的监狱被人武力攻破,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他们胃口如此之大,究竟有多少人?”
“首长,要不是这边局势太过复杂,我也不会向燕京请求支援,高层也就不会把你派过来坐镇了。这么大的阵仗,也只有首长你亲临,我们
燕京那边委派钱定邦来滇南,省委书记孙明礼自然是要陪同的。
上一次,梁栋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孙明礼,让孙明礼在高层那里加分不少。
这一次,不用说又是一次绝佳的露脸机会。
梁栋把这次的机会让给了钱定邦,孙明礼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好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全占了不是?
再说了,钱定邦是局委员,他孙明礼就算是有怨言,也只能揉碎了,咽到肚子里。
孙明礼陪着钱定邦,从滇云来到景阳,见到梁栋后,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梁栋没跟钱定邦怎么客套,就直接把他带到了‘盾邦安保’的指挥中心。
跟所有人的反应一样,钱定邦进了指挥中心,看到里面一派繁忙景象,来来往往不乏国安、军方和警方的人,就很奇怪地问梁栋:
“你确定这个‘盾邦安保’是一家民营企业?”
梁栋笑着道:
“钱首长,说起来,‘盾邦安保’的老东家还是你们申城的企业。‘盾邦安保’是‘普安资本’出资成立的一家安保公司。虽然创立时间很短,却已经在业界崭露头角。不瞒你说,我们上次暗中支援缅北同盟军,就是打着‘盾邦安保’的幌子。正是有了上次深度合作的成功案例,我们才会选择与‘盾邦安保’长期合作,并把指挥中心设立在了这里。”
钱定邦点点头:
“原来是‘普安’出资的子公司啊!”
钱定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地问梁栋:
“对了,小梁,‘普安’现在的老总是不是一个叫陈妍的姑娘?”
梁栋心中暗暗骂道,果然是个老狐狸,知道避不开这个话题,竟然来了一个先声夺人。
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已经入局,那就逃不出小爷的五指山!
既然钱定邦知道陈妍,就说明钱德磊跟他提起过。
按道理说,钱德磊的那些小动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钱定邦断然没有不知道的可能。
也就是说,钱定邦对钱德磊的胡来,是持默许态度的。
以钱定邦的老辣,上面一让他来景川,他应该就能猜到,这其中定然有梁栋在捣鬼。
而值得梁栋把一个机缘白白送给他钱定邦的,除了‘普安资本’,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但是,不管景川之行是不是陷阱,钱定邦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个是因为梁栋说服了高层,高层的委派钱定邦不好推辞。
一个是梁栋给的机缘诱惑足够大,大到连他钱定邦这个级别的人都难以拒绝。
这就叫阳谋!
钱定邦在来之前,就把儿子钱德磊叫到跟前,狠狠的批了一顿后,责令道:
“自今日起,不准你再打‘普安资本’的主意,也不准你在去骚扰人家那个美女老总!”
钱德磊就算满心不服,在他老子跟前也不敢造次,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
“钱首长,‘普安资本’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听他们陈总说,是令郎打算对‘普安’动手,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那个叫方卓的无良记者,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片评论,对‘普安’影响极大……”梁栋不想再跟钱定邦打哑谜,就直接把事给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