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梁栋的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好像就没了下文,第二把火又被省里领导一盆水给直接熄灭。
大家就开始猜测,这位年轻的新县长的第三把火会烧向哪里。
可是,等了近半个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于是,又有人开始猜测,这位新县长是不是认清了现状,跟县里两位大佬妥协了?
李一鸣把众人这个看法告知魏东城的时候,魏东城笑着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现在越平静,将来就越爆发得就越激烈。”
他同时还告诫李一鸣,暂时蛰伏,让梁栋和何孝堂先斗起来,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李一鸣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全是奉承的好话。
跟魏东城一样,何孝堂也感觉梁栋不是那种怂货,这家伙肯定在憋什么大招。
县政府这边,梁栋愿意放权,他也不含糊,大小事务都抓得井井有条。
前面几任县长,包括武自强,县政府里有什么重大决策,基本都会以何孝堂的意见为主。
县委那边虽然掌握了人事任命的大权,对于县政府这边,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如果何孝堂不点头,谁都安不进县政府一个人。
梁栋到任后,只要了三个新考入的年轻人,这让何孝堂也高看了一眼,不过也并未怎么当回事。
他自信可以牢牢把控整个县政府。
然而,这三个小年轻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梁栋洗脑,行事作风竟然跟梁栋如出一撤。
大家本来以为他们仨是梁栋钦点的御林军、锦衣卫,肯定是要把屠刀指向全县大小官员的,谁知半个月来,这三个小年轻组成的第一小组,只是在城区瞎晃荡,并未查过任何一个单位。
就在大家都感觉槐安县的政局好似一潭死水的时候,网络上突然爆出了一条有关槐安县的消息。
新闻题目:招商引资,还是招商引祸?
副标题:造纸厂地下排污,谁之过?
新闻爆出了槐安县‘曙光造纸厂’地下排污的消息,并放出了大量实地拍摄的照片。
消息一经爆出,就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上市公司‘曙光纸业’的股票。
连续三个跌停,市值蒸发近三分之一。
造纸厂曝出丑闻,江南谢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先是花钱公关,撤掉各大门户网站的相关消息,然后再收买水军,到各大平台、论坛
然而,现在自媒体太过发达,想要把网上的消息清理干净,谈何容易?
很显然,这背后必定有人在跟谢家作对,谢家能花钱掩盖这个消息,人家一样可以花钱再把消息推上热点。
在网上散播消息和消除消息,后者的的难度要远远超过前者。
人家花十万推广消息,你想清除这些消息,就得花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钱。
事情出在槐安,谢家的人自然要来槐安调查照片从哪里泄露。
谢秋童本来意满志得,觉得自己会继承家族的商业版图。
这个丑闻却成了她的滑铁卢之战。
她父亲谢学舟打来电话:“童童,当务之急,你要做好几件事:第一,查清消息到底从哪里泄露的;第二,以最快的速度消除痕迹,然后主动请求环保检查;第三,不惜一切代价,搞好公关,最大限度消除恶劣影响;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搞清楚对手到底是谁!”
谢秋童分析道:“爸爸,我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咱们的竞争对手所为。他们要针对咱们,不可能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他们也比咱们高尚不到哪里去,地下排污的绝对不止咱们一家。我到槐安后,谨遵您的教诲,低调做人,谨小慎微,好像从未得罪过任何一个人。”
谢秋童突然想起了梁栋,又补充道:“爸爸,要说得罪人,我还真的罪过一个人。那个人叫梁栋,是槐安县新上任的县长……”
谢秋童把她所知道的梁栋所有信息,详细的汇报给了谢学舟。
谢学舟闻言大怒,在电话里吼道:“童童,我以为你到国外上了几年学,学了不少东西,看来,是我错了。我告诫过你多少次,有事不要去找你三叔,你为什么偏偏不听?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一个有何家做靠山的县长?”
谢学舟知道梁栋在京城的‘成名之作’,就给谢秋童讲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吗?我敢打包票,这次设计咱们谢家的,就是这个梁栋!”
谢秋童委屈道:“我也是被他气到了,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去找了我三叔。”
谢学舟叹气道:“童童啊,我觉得你还是不适合在国内待,我还把你送去国外吧。”
谢秋童一听就急了,忙道:“爸爸,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可以搞定那个梁栋。”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谢秋童不服气:“不试过,怎能知道孰强孰弱?”
谢学舟知道他这个闺女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性观念很是开放,也就没再说什么。
万一她要成功了呢?
谢秋童打着兑现专项救助基金的旗号,把梁栋约了出来。
当初,谢秋童承诺出资三个亿,事后她也确实认账,可兑现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经过好几轮的磨合,专项基金才拿到一笔一个亿的资金。
梁栋的办公室谢秋童肯定是不敢再去了。
他一个县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办公室装上无死角监控?
万一有人给他送礼了,他是收,还是不收?
收的话,那监控不就成了最直接的证据?
万一监控泄露了呢?
正常人都会考虑这些问题。
可梁栋偏偏就是那个不正常的。
谢秋童坐在一间雅致的包间里,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心里不住的咒骂梁栋不是个东西。
没过多久,服务员领着梁栋推开了包间门。
梁栋进门后,大大咧咧地坐在谢秋童对面,开口道:“谢总,公事咱能不能放到办公室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