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暴怒:“燕七,你玩什么花招?这就是曹春秋的画作,焉能有假?本王真藏多年,敢以名声担保。”
“别说八贤王用名声担保,就是用性命担保也不管用。”
燕七伸手在画作上沾了一下。
手上,沾满了墨迹。
燕七将黑乎乎的指头给在众人面前展示:“各位大臣,你们仔细分辨,这幅画作墨迹未干,沾了我一手。”
“呵呵,这就奇怪了,曹春秋的画作已有十年之久,难道过了十年,墨迹还未曾干涸?咋地?这幅画成精了,会哭啊?”
群臣惊骇。
诸多精通文墨的大臣凑过来。
评头论足。
赵青尤其精通诗画。
他站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十分笃定的说:“第一,这幅画有浓重的墨水味道,第二,这幅画墨迹未干,第三,这幅画的神韵和曹春秋画作的神韵相差甚远,有天渊之别。由此三点,足以说明,此画是赝品。”
尚书省省行佟健也仔细观察这幅画,言之凿凿的说:“这幅画下笔柔中带刚,而且从笔顺分辨,是个左撇子,再仔细辨别下面的落款,分明是瘦金体。由此三个特点,可以断定,这副画作的真正作者,就是宗人府郎中令常后发。”
噗通!
此言一出,常后发一头栽倒。
口吐白沫!
群臣之间都要炸雷了。
谁都知道,赵青和佟健极为擅长书画。
尤其是佟健,是唐不凡唐大家的门生。
分析画作,从不出错。
他断定这幅画是宗人府郎中令常后发所作,那定然就是出自于常后发之手。
绝不会错。
更何况,常后发口吐白沫,立刻晕倒。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常后发吓得这般模样,更加印证了佟健的猜测。
这幅画,就是常后悔临摹的赝品无疑。
“这这怎么可能?”
八贤王一颗兴奋的心,冻成了冰山。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离奇得一波三折。
曹春秋的画作拿来,竟然是一副赝品。
明明有正品的,哪里需要赝品呀?
八贤王气急败坏:“本王偏偏不信,都闪开。”
他闯进人群,抢过画作,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
刚才,他的心
冻成了冰山。
看了几眼画作之后,则是心死入灰。
因为,这幅画就是百分百的赝品。
想要以假乱真,也没有任何可能。
这赝品太刺毛了,太垃圾了。
模仿的太不像了。
和曹春秋的画作,简直有云泥之别。
燕七笑看八贤王:“伪证做到这个份上,八贤王还要脸吗?怪不得你不肯将画作交给我看呢,原来,你早就知道这是一副赝品。”
八贤王老脸没处放。
羞怒交加。
他跑到常后发面前,照着常后发的面门,恶狠狠一阵乱踢。
常后发被踢醒了。
满脸鲜血。
他也顾不得痛,跪在八贤王面前,磕头如捣蒜:“八贤王,我错了,我不对,我我也是没办法呀。我我”
八贤王气的歇斯底里:“说,你为什么要拿一副赝品糊弄本王?曹春秋的画作为何不拿来?为何不拿来?说,你给本王老实交代。”
常后发一阵哭腔,说话结结巴巴:“曹春秋的画作,不翼而飞了。”
“什么?”
八贤王愣住了:“不翼而飞?这这怎么怎么可能?”
“就是不翼而飞了。”
常后发急的浑身直打哆嗦:“我找遍了宗人府所有的收藏馆,犄角旮旯,查了个遍,也没找到曹春秋的画作。我问过所有人,一个一个的盘问,俱都不知道画作去了哪里。”
“我没办法,八贤王催的又急,只好凭着记忆临摹了一副画作。想着先蒙混过关之后,再找曹春秋的画作,哪里想到,却被燕七给识破了”
“哇呀呀,气煞了本王!”
八贤王一脚踹在常后发的面门上:“你真是该死!来人,将常后发拖出去,打死为止。”
“是!”
蓝衣卫将常后发拖下去。
一阵棒打。
不一会,就打死了。
群臣见状,不寒而栗。
宗人府是八贤王一手管理的机构。
八贤王有权利处置一切。
看着常后发倒在血泊中,众人一阵心凉。
常后发跟着八贤王鞍前马后,干了许多脏活,累活,见不得光的活。
现在,因为赝品一事,就被八贤王活活打死了。
怎能不心寒?
八贤王杀鸡,猴子在一边看着呢。
这影响,可谓恶劣至极。
燕七看向八贤王:“夏明一案,需要切实证据,作伪证岂能蒙混过关?八贤王,你要审理夏明一案,就请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我可没有心情陪着你捣蛋。”
说完,拂袖而去。
安四海、赵青、万良、齐英、佟健、范通等人,跟随燕七的脚步,退出了内阁会议。
八贤王眼睁睁的看着燕七嚣张离去,却半个屁也放不出来。
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因为,曹春秋的画作,已经不翼而飞了。
没有真凭实据,无法通过燕七这一关。
这意味着,他弄不死夏明。
弄不死夏明,就没办法和燕七做交易。
做不成交易,钱禄就死定了。
钱禄一死,对他的影响甚大。
无论是威望,还是权势,都会受到质疑。
可恶啊。
燕七太可恶了。
杨克也无比灰心,试探着问:“八贤王,内阁会议还还开吗?”
八贤王犀利的幽光盯着杨克:“你说开不开?”
“哎,这”
杨克吓了一跳,生怕被八贤王当成靶子,急忙挥挥手:“散了吧,都散了吧。”
群臣如释重负,顿作鸟兽散去。
一边散去,一边议论。
“没想到,八贤王竟然抵不过燕七。”
“变数甚大。”
“是啊,一会,燕七在朝堂之上,定会参钱禄的本,钱禄死定了。”
“夏明没死,钱禄却死了,这是不是说明,燕七更胜一筹呢?”
八贤王隐约听到众人议论,气的真想将这些多嘴的大臣给砍了狗头。
但是,真要那样做,他就彻底完蛋了。
正中燕七下怀。
八贤王闭目凝神许久。
一言不发。
杨克等了许久,心中焦躁,小声嘟囔:“八贤王”
八贤王忽然睁开眼睛,眸光冷厉,问杨克:“你信不信,燕七早就知道这幅画是伪作?”
“啊?”杨克懵了。
八贤王又问:“你信不信?曹春秋的画作就在燕七手中?”
“啊?”杨克又是一惊。
八贤王忍下心头的怒火:“本王是个二傻子,被燕七玩弄于股掌之间,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