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又把休书拿回来,在张氏面前戳了戳,哼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家不属于你,你可以滚了。”
张氏现在能保住一条狗命都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听着燕七要她滚,那真是求之不得。
“站住。”燕七一声断喝。
张氏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活阎王纯心吓死我啊。
燕七走到她面前,阴着脸,慢条斯理道:“这上面有你的供词,揭露了杨丞相、以及你们张氏兄弟之间的臭事。你这次滚回京城,要是再敢起幺蛾子,或者乱说话,我就把这件事情捅到安四海那里去。”
“哈哈,你猜,安四海会怎么做?”
张氏吓得一激灵。
燕七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你信不信,以安四海嫉恶如仇的性子,虽然奈何杨丞相不得,但是,把你们张氏家族的人抓进牢里,定个死罪,在午门砍了头,不是什么难事吧?”
“啊,这”
张氏浑身筛糠:“不敢,万万不要啊,我知道知道轻重,不会对外面乱说的,我不敢再起幺蛾子,永远不敢。”
燕七点点头:“算你识时务,滚吧。”
“我滚,我这就滚。”
张氏带上几个女护卫,落荒而逃。
燕七向彭然、婉娘拱拱手:“两位新人,还愣着干什么?入洞房吧?”
“哈哈!”
彭然老怀大慰,拉着婉娘的小手,相敬相卿。
说什么入洞房云云,不过是开玩笑的话。
早上,彭然和婉娘刚刚办完事,这会,还哪有那么大的精气神?
彭然都五十多岁了,身子骨可受不了这等折腾。
两人匆匆举行完仪式。
婉娘激动的涕泪交流,向燕七作揖:“多谢燕公子成全,你的这份大恩,我会永记在心。”
燕七笑了:“美智小姐是我的小姨子,元宝也是我的好朋友,咱们都不是外人,何必客气呢?”
婉娘蹙眉:“美智是你的小姨子?这”
她有些不懂。
燕七笑了笑:“现在是小姨子,以后可说不准呢。”
婉娘淡然一笑:“美智是个好女孩,你与她好好相处,千万莫辜负了她。”
晕!
这才哪到哪啊,何谈辜负?
婉娘也是知趣之人,对燕七说:“燕公子时间紧张,和然然聊正经事吧,我就不掺和了,先去收拾一下屋子。”
彭然和燕七单独在书房详谈。
彭然先是向燕七感谢了一番,随后又说:“这下,我终于可以带着婉娘回京城,享受迟来的幸福了。”
燕七诡异的笑了一下:“回京城?彭大人,这苏州织造,你是不打算做下去了吗?”
彭然一愣:“燕公子这是何意?我现在已经被解三甲给挤下去了,还哪有机会重新掌权?”
燕七道:“事在人为啊,彭大人,你就这么下野了,对得起已逝的曹丞相吗?对得起安四海给予你的支持吗?”
“这”
彭然惭愧的摇摇头:“我心中有愧,但是,奈何,奈何啊。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会尽力争取,可是现在,局面已经难以反转。”
燕七道:“就是因为血瘤的缘故吗?”
彭然点点头:“这个血瘤成了杨丞相手里的把柄,我难以翻身。”
燕七微微一笑:“若是,你能治好血瘤,不就有机会翻身了吗?”
彭然苦笑:“谈何容易?这可是脑子的病,谁也治不好,金陵的陶吉那么有名望,也不敢动手,京城那些太医,也只是让我调理,不敢动手。我这病,成了顽疾,谁也治不好。”
燕七哈哈一笑:“我看未必。”
彭然一愣:“燕公子难道有办法。”
燕七道:“办法倒是有,但未必会成,只是值得一试,不知彭大人可敢以身尝试?”
彭然欣喜不已:“只要能除掉血瘤,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燕七道:“如此甚好。这样,彭大人,你先不要离开苏州,给我一些时间处理此事,彭大人,你要相信,你为百姓谋福,苍天必不负你。”
彭然道:“燕公子,成你吉言,我心甚慰。你是我彭某人一生的贵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哎,对了,燕公子,今天解三甲主持商会,全员
必须参与,你此刻还未曾去,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燕七哈哈大笑:“彭大人,你信不信,解三甲主持这场商会,就是为了对付我而来?我早去晚去,还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晚点去,他也得等着我呢。”
彭然摇摇头:“解三甲初来乍到,明目仗胆,谋取私利,打压异己,排挤对手。更气愤的是,扰乱了商场规律,败坏和谐经济。如此行事,岂不会闹得江浙经济大乱,民不聊生?”
燕七望着彭大人,一脸玩味的笑容:“所以,我希望彭大人能现身主持公道”
“我”
彭然愣住了:“燕公子这是何意?”
燕七站在彭然身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彭然点点头:“燕公子,真有你的。”
燕七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单刀赴会了。”
彭然点点头:“容我休息片刻!”
燕七出了门,直奔织造司。
此刻,已是下午。
织造司的商会已经开了好几个时辰。
诺大的大厅坐满了人。
有重量级的官员,有江浙二省的大商人,大地主,大土豪。
众人坐在椅子上面,正襟危坐,恭听解三甲指点江山。
在解三甲两边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甚至于苏州知府周知行,也坐在解三甲下手,看着解三甲喋喋不休,困得直打滚。
孔尘和周知行对望一眼,眼中藏着无奈。
解三甲没有询问众官员的意见,直接拍板。
“苏州的纺织贸易,以前是苏州府衙和苏州织造同时收取,各占一半。不过,这样十分分散财力,以后,这规矩要改,苏州府司收取两成,织造司收取八成税赋。”
周知行一听,立刻不干了,站了起来:“解解元,此事万万不可,苏州经济,向来仰仗丝绸贸易,只分给我们苏州两成,你们织造司拿走了八成,我们苏州的税赋会出大问题的。”
“周府尹。”
解三甲板着脸,哼道:“我在讲话,你不要插嘴?”
“什么?”
周知行气的头顶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