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就在罗杰·谢林汉姆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尽管发生了悲剧,罗杰也厚颜无耻地抑制不住笑。他在外行人中从来不顾名声。有时他真的对它几乎有点孩子气的高兴。有些人显然觉得这不值得——犯下这样一个巨大的错误,把被绞住的身体离开翻倒的椅子,这应该是自然的推论。罗杰不得不承认,在他的估计里,没有料到会有这个错误,自己真是愚蠢啊!这是他唯一一次转身的机会,就在门口,最后一眼。
罗杰·谢林汉姆又笑了。然后他转过身,穿过门口,走到楼下。这是凶手的巨大运气,在应该有翻倒的椅子的地方放了一把翻倒的椅子,罗杰不会干涉它。如果警察能做什么,让他们去做好了。
罗杰·谢林汉姆习惯了在眼里看到事实。这是一个事实,即使令人遗憾,埃娜·斯特拉顿夫人仍然是一个人,不管是死是活。这是不小的事实,作为一个人,她有自己的命运,对她命运的任何同情都将被她自己抛弃;或者说,她已经把命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罗杰没有任何帮助警察报复她的打算。
但他可以,他感觉到一个挑战已经被扔到他身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兴奋把他的疲劳驱逐了出去。不,他不会再把那把椅子拿走,他会告诉当局他所知道的。这将是第一次完美的个人大脑发挥。
他匆忙下楼。鉴于他所学到的,他必须在警察到来之前,独自一人再看一眼尸体。
查默斯医生还没有完全结束他的检查。听诊器挂在他的脖子上,罗杰从门口看着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床上。
“我怕,没希望了?”罗杰试探地问。
查默斯医生环视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没了。一件可怕的事。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生活?”
“你认为那是自杀吗?”
查默斯盯着他,他愉快的脸上露出惊喜。“不然呢?”
“哦,我想没了,”罗杰漫不经心地说说,“我只是想知道是否有可能发生意外。我想说,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像是会自杀的那种类型。至少,我看她不是。”
查默斯医生在他回答之前小心地给尸体盖上被单,“是吗?”他慢慢地说,“嗯,当然你想的比我要多,但我一定要说,埃娜是神经质的类型,有自杀的倾向。当然我可能错了。病态心理学并没有包含在一个全科医生的工作中。尽管当罗纳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时,我非常震惊,但我不能说我感到很惊讶。”
“你将准备在审讯中作证,那么,依你的专业意见,斯特拉顿夫人是一个自杀的类型?”罗杰问道,希望查默斯会去。
“我想是的。除非,”查默斯医生很有兴趣地说,“你可以把我改成相反的看法。”他看起来好像要立即开始这样的讨论。
“哦,不,”罗杰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对的。”这一阶段,他们似乎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杀的判决,罗杰此时无意干涉。“好吧,”他补充道,“我觉得你想看看罗纳德,他还在换衣服吗?”
“不,他一分钟前朝这儿看了看,说要上楼去。”
“我想应该有人和尸体待在一起,”罗杰狡猾地说,“如果你想的话,你上楼的时候我会负责看着这里的。”
查默斯医生怀疑地看着他。然后他点了点头。“谢谢。我不认为在任何情况下它会超过一两分钟。警察现在应该在这里了。”
“你比米切尔医生住得更近,我想?”罗杰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随便地问道。
“是的。我们都住在韦斯特福德,但弗兰克远一点。”
罗杰·谢林汉姆等着,直到门被安全地关闭。然后他匆匆忙忙赶到床上。往回走到被单,他站了一会儿,看着埃娜·斯特拉顿的尸体。她穿得还是像以前一样,甚至连那顶畸形的帽子也还戴在她的头上,罗杰没看出她的衣服被撕裂或以任何方式损坏。如果使用了暴力,那一定是整洁的暴力。他很想知道躯干上有没有痕迹或击痕,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强迫自己冷静地面对她,他可以检测到没有。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绕过她的脑后,把他的手滑到帽子下面,但没有肿块或肿胀奖励他的搜索。
他举起她的手,轮流详细检查每个指甲下面的空间。到目前为止,他可以没有一个放大镜,除了几条显然属于悬挂着她的绳子上的小线,和一些片段的皮肤,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在她脖子的两侧,罗杰预料,有很多又长又深的划痕。在失去意识之前,绳索使她窒息的时候,埃娜·斯特拉顿一定会拼命挣扎。她的手掌也表现出明显的表皮脱落的迹象。
但还不能断言所有她指甲下面的皮肤小肿块都来自她自己的脖子。凶手成功地以足够快的速度逃出了那些爪子的范围?或者派对里的某人手上或脸上会有崭新的划痕?
罗杰·谢林汉姆无法去寻找那有趣的问题的答案,直到警察赶来救他,使他脱离守夜。
罗纳德·斯特拉顿的房子,莎草公园,位于韦斯特福德三英里左右以外。轮值的岗亭覆盖了这里。治安官在罗纳德打来电话十三分钟后就到了,针对事物的数量,警察必须在离开岗亭前做一些事,不算太坏。罗纳德很了解韦斯特福德警察局的成员,他认识他们中的大多数,他把他带到卧室,他在那里开始问他例行公事的问题。
“完全没有必要,”罗杰当自己离开他的时候想,因为当督查到达时,会提出完全一样的要求;但他们总是这样做。他又往楼上走了一次。
大多数聚会都是在大房间里收集的,这是一条很好的楼梯,那里的酒吧已经被建立起来了。大多数聚会都是在那个有着一条很好的,通往顶层楼梯的大房间里举行的,那里的酒吧已经被建立起来了。几乎每个人都非常疲惫,对话只是间歇性的,但人们已经不再谈论睡觉的问题了。罗纳德已经警告他们,警察几乎肯定要问每个人。他们或站着,或陷进大的皮扶手椅里,都忧郁地盯着还在燃烧的火焰。
罗杰·谢林汉姆的到来带来了一丝兴趣,查默斯医生问弗兰克·米切尔到了没。
“没,”罗杰解释道,“但警察来了。一名治安官。他说,督查将在五到十分钟内来。”
他看了看房间。没有任何划痕在任何人的脸上。他几乎没有想到会有。他加入了壁炉旁的查默斯医生,开始一个低声调的谈话。“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她死了多久了?”他问。
查默斯医生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多久?”他重复。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冲出舞厅后立即就做这件事,或者首先沉思了一会儿。”
“哦,我明白了。很难说是几分钟,你知道。我检查了体温,从那,和某些其他标志,我应该说,考虑到室外气温因素的话,她一定是死了至少两个小时。”
“两小时,”罗杰若有所思地说,“那么她可能马上就这样做了。”
“哦,我想是这样,毫无疑问。我的妻子告诉我,她做了,就在我被叫出去的时候。”
“是的,”罗杰不经意地说,“是的。顺便说一下,当地的督查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很好的家伙。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做事很周密。他会调查所有的细节,当然,但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不是很多,对吗?”
“是的,”罗杰说,“我想没有了。”
他的眼睛看着楼梯的顶部,通过低低的栏杆,可以完美地看见房间另一面的墙。楼梯的尽头在一个小的楼梯平台上,远离敞开的舞厅。楼梯平台在舞厅门前几码的地方,从左边的楼梯可以爬上屋顶。这楼梯穿过一段剩下的山墙,因此,它的上半部分隐藏在酒吧;但是,下半部分和整个楼梯平台,是完全可见的。任何上到屋顶的人都会因而站在酒吧里的人的观察之下。
查默斯医生的谈话即将结束,罗杰思索了一下,试图把两个薄弱的二加起来,从而得到一个强健的四。任何人爬到屋顶都会被在酒吧的人看到。但没有人知道埃娜·斯特拉顿走了;因此没有人曾经在酒吧,因为即使是最全神贯注的酒徒也不可能没注意到她的离开和通过。因此,如果凶手跟着她几乎同一时间登上了屋顶,同时没有人在酒吧,在任何的可能性里都没有可能,那么也不会有凶手通过的痕迹。当然,不能忽略,凶手可能已经在屋顶上,并在那里遇见了她。
总之,问题很明显:那时谁待在舞厅里?如果一个人没有概念,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排除掉任何人。
完全无意识的事实,对查默斯医生可能出现的极其粗鲁的行为,罗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把他的背转向另一个男人,来回漫步,全神贯注于他的思想,走上楼梯平台,他把背倚靠在栏杆尽头坚定的支柱上,皱着眉恶狠狠地试图把记忆回到过去两小时。
首先,查默斯医生自己被淘汰,他根本不在这房子里。罗纳德、勒弗罗伊夫人、西莉亚·斯特拉顿、威廉姆斯夫人和他自己都在试图善待大卫·斯特拉顿的小组里。是的,玛戈特·斯特拉顿和迈克·阿姆斯特朗也是。所以他们都被排除了。有谁是离开的?威廉姆斯、柯林·尼科尔森、查默斯夫人、米切尔夫妇——但最后两个是首先重新开始跳舞的人(罗杰非常清楚地记得),刚好在他领着大卫·斯特拉顿之前——为什么,这一切,斯特拉顿夫人失踪几分钟后,他自己就在酒吧里了!他自己也一直在不断地守卫着屋顶的唯一通道。还有人通过楼梯平台,上去了吗?罗杰带着恼怒对自己微笑。为了他的生命,他不能说。有太多他在场的证据了。罗杰·谢林汉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否有人溜出舞厅。
尽管如此,这条线索上的调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结果。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大卫·斯特拉顿,可以说有一个比任何人都大的动机,但却不可能杀死他的妻子。在真正的关键时刻,他和罗杰在一起。嗯,这是第一步,很大的一步。
罗杰·谢林汉姆抬头一看,发现柯林尼科尔森跟他说话。“……怎么想的?”柯林说。
“你介意再说一遍吗,柯林?”罗杰礼貌地说。
“我说,‘好吧,那好男人是怎么想的?’也许不是很好,但那就是我说的。”尼科尔森举起一只手,做出穿着晚餐夹克的男人的永恒手势,抚摸他的领带。
罗杰·谢林汉姆有兴趣地看了看他的手。在指关节上有一道很长、很新的伤痕。这是不可能的,柯林·尼科尔森当然不可能是杀害斯特拉顿夫人的凶手。绝对的,完全不可能。因为一件事,柯林不再犯罪,不再谋杀,不再抢劫。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几乎不认识斯特拉顿夫人,可能整个晚上都没有跟她说过话。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柯林不可能做这样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然而罗杰一直在寻找,在显眼的地方生了一个漂亮的新划痕的人,有一个很好的新的划痕在柯林手上。柯林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我在想什么?”罗杰茫然地重复。“啊!”
“非常有趣,毫无疑问。嗯,这是一个不错的生意,我必须说。你认为警察会让我们闲逛多久?”
“哦,晚上的大多数时间,我期待。你的手上似乎有道划痕,柯林,”罗杰温和地说。
“啊,是的。一个讨厌的刺。”
“是的。上屋顶。”
“上屋顶?”
“我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这将是非常寒冷的新鲜空气。再说,我们才刚下来。不,不。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新鲜空气,你可以独自去那里。”
“事实上,我特别想和你说话,柯林。远离这些人。”
“啊,你是个讨厌鬼,罗杰。好吧,我知道你直到我做以前,都不会让我平静的。”
罗杰·谢林汉姆领着不情愿的柯林上了屋顶。“啊,那就更好了。对这道划痕你应该做点什么,柯林。你是怎么受伤的?”
“哦,没什么。你觉得我每刮伤一次就会晕倒吗?嗯,现在你让我来了,你想说什么?”柯林问道。卷起他的外套领子。“可怜可怜我吧,快点结束。”
罗杰·谢林汉姆拿起对方的手检查划痕。宽阔,但不深。
“你是怎么受伤的,柯林?”他重复。
“啊,伙计,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
柯林盯着他。“你很可疑。这个想法是什么?”
罗杰·谢林汉姆安慰地笑了。“只是行使我的众所周知的权力。无论是什么造成了划痕,我亲爱的柯林,它不是,例如,一个别针。自己看吧。”
“不要紧,该死的,到底是什么引起的?你能告诉我的话,我愿意给你两便士。”
“即使是三个半便士我也不要。这只是我的令人遗憾的好奇心。不要告诉我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这是私下的,你这个老家伙?”
“嗯,它看起来像某人的指甲划痕。事实上,如果我不知道你这么好,柯林,我应该说你像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并得到了应有的划伤你的痛苦。”
罗杰·谢林汉姆受到了奖励。“嗯,这是没有的,”柯林生气地说,“没有,没有像你这样的一个想法。如果你真的很好奇,我是被碎玻璃划伤的。”
“你在哪里玩碎玻璃?”柯林不情愿地说出了平凡的细节。他在酒吧打碎了一个玻璃杯,然后把碎片藏在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