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本王让你抬起头来

白锦绣冷冷的一笑,相伴五年,若是她此时还分不出来孙恪是睡着,还是醒着,那便只能说她是糊涂了。

并不上前,白锦绣先徐徐的打开了手掌心,在她的掌心里握着的只是一个十分寻常的迷香的粉末,伸手摊平,那些粉末便已经落到了地上。

这种只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平常的人根本闻不出来有什么,只是,这种迷迭香一旦和五食散合到了一处,便是再意志坚定的人,心神都会有所迷失。

白锦绣暗自的笑着,她情知孙恪定是察觉出了异状。

只是,他心思也算是缜密,那道菜是他喜欢吃的,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显露出来,却怎么也瞒不过身边的亲近之人,又兼着白锦绣叫田乘风在那道菜里下了五食散,孙恪自然是想要知道是谁。

白锦绣明白常年征战杀伐,才养成了孙恪这样谨慎之至的性子。

向前略走了几步,白锦绣脚下的玉铃微响,走到了孙恪的近前,在离孙恪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才堪堪的停住了脚步。

曲下身,白锦绣一直垂着头,厚重的黑色大氅的帽子把她的一张仅施了薄粉的脸完全的罩在了下面。

福下身的时候,白锦绣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待着孙恪有所动作。

她并没有试图向前,也没有起身,在中军帐那扇也不算是大的窗外透进来的蒙蒙的夜色里,安静的俯着身子。

孙恪听着耳边的响动,仍旧闭着眼,他并没有动,只等闯进他的帐中的人走近了,可是,却在听着那翠玉响动堪堪的就停在了他的榻前,便没了动静。之后,任他怎么细听,都只有一些微微的女人的气喘和呼吸的动静,再听便是外面巡逻的侍卫脚踏着枯叶还有沙石的脚步声。

略等了片刻,孙恪有一些不耐烦了,他不会以为是哪个军妓有胆子闯进了他的帐里,而且,下午的时候,那个人透出来的意思,又着实让孙恪有些没有想明白,像是在告诉他,有他亲近之人到了他的近前,却又不露面,如此的藏头露尾的行径,这才让孙恪耐下了性子等到了此时。

见来人没有动静,孙恪索性起了身。

转身转头之时,只看见一个罩在粗绸的黑色素氅之下的女人。

因为有帽子遮的十分的严实,孙恪此时完全看不到她的脸,只是见着隐约间透着此人身体极瘦的样子。

孙恪见那女人的双手也都罩在氅下,微微的正福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立在自己的面前。

孙恪冷哼了一声,见这人如此故弄玄虚,沉声道。

“你抬起头来。”

说完了以后,他只等着眼前的女人抬头,却仍旧没有看到动静,像是眼前人完全是没了反应一般的模样。

孙恪如此便失了耐性,微微抬了抬眼,又道。

“本王让你抬起头来。”

说完这句话,孙恪仍旧不见眼前的人抬起头,孙恪被白锦绣如此磨着,失了耐性伸手扯起来人的下巴,迎面对上自己,一双眼里透着十分危险的凌厉之色。

“你在考验本王……”

余下的话,孙恪俱皆没有说得出来,起初的第一眼,看着来人略显发黄的脸色,他只觉得像极了白锦绣,可是当白锦绣那双似若柔草,可偏又是倔强到了极点的那双眸子,对上孙恪的时候,孙恪也不禁稍是一愣。

“是你?”

孙恪的手腕上掐着白锦绣的下巴,看着白锦绣脸上仍旧似是平时一样,微微露出来的那一副柔若静水的样子,孙恪一时又没有回过神来。细茧的大掌划过白锦绣的下颚处,揉捏之后并没有见什么人皮面具的痕迹,再仔细的瞧了瞧白锦绣这张他已然是十分熟悉的眉眼和她身上沉香的味道,恍然间仍旧没有想得十分的清楚,只是经了刚才的一幕,孙恪凝眉,冷声说道。

“你倒是真有胆色。”

白锦绣微微轻笑,略向孙恪的近前走了一步,道。

“锦绣见过王爷。”

这一点柔声,以前孙恪常常能在行止园里听见,也在他的内书房里时常的会听见,有时候,也会在王府的后花园那一角凉亭处听见,只是,易时易地,白锦绣竟是能面对着他仍旧这般的沉着自若,倒是让孙恪出乎了预料。

搭着孙恪的手,白锦绣自己起了身,楚楚的站在孙恪的面前,稍稍略斜了斜身体,侧对着孙恪,伸手除去了身上的那件粗绸的大氅,然后才转过身,曲意承欢般的像是没瞧见孙恪眼里的厉色,轻笑着道。

“王爷,可是不愿见锦绣?”

这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月华裙,样式并不常见,穿在白锦绣的身上,便染着些江南烟雨的感觉,白锦绣此时脸上又抹着浅妆,一双明眸里盈盈的流转着些许柔意,对着孙恪冷冽若是寒冰的眼,淡淡的带着哀怨的声音道。

“王爷,真是不愿再见锦绣了?”

说话间,白锦绣已经自顾自的侧身偎进了孙恪的怀里,坐在他的膝头之上。

见孙恪没有伸手把她抚下去,白锦绣暗暗的松了口气,颦首抵在孙恪的颈项之处,软声又道。

“王爷?”

孙恪闻到白锦绣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她一贯用的沉香的味道,以前便常闻到她的身上带着这样的静香,也便是没觉得什么,待他要问白锦绣的话时,白锦绣却伸手搭在孙恪的唇边,一件白色细绸的衣袖缓缓的向下滑落,露出了粉白的肌肤。

“王爷,先说你想没有想过或是梦到过锦绣?”

白锦绣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透着柔弱似水的目光,只是当她眼见着自己指甲已经挨到了孙恪的嘴边,便淡淡的笑了。稍抿了一下,素白的手指略略的抹过了孙恪唇边的胡碴,披散直下的乌发此时也搭在孙恪的身前。

浅声婉转的对一直是不发一言的孙恪,道。

“王爷,可有什么话要与锦绣说吗?”

白锦绣刻意的咬着字,才又往前凑的时候,孙恪已经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异状。剑眉倒竖,极快的便握住了白锦绣那只在他的嘴边刚刚抹过的手。

“你在手上抹了媚药?”

“王爷以为呢?”

白锦绣仍旧是扬着笑脸,声音里透着几丝迷离易散的味道,压低着的嗓音,再加上她那一双柔弱似水的眼神里的浅笑,让孙恪的眼里有了一丝的恍惚。

若是其它人倒还不至于让孙恪迷了神志,只是白锦绣可以算是他近几年来最是亲近的女人,平日在闺阁里,白锦绣也曾这样坐在他的膝上,伏在他的胸口,面带绯红的卧在他的怀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即便是仅穿着一层薄纱的时候,孙恪也能见到怀里的娇儿宛若碎冰一样让他迷惑的眼神。

制住了的白锦绣的一双手,孙恪若是旁人也便是早就推了出去,只是对着的是白锦绣,才冷声又问。

“你要做什么?”

“不,”

白锦绣面上仍旧浅浅的笑着,在孙恪的眼里,楚楚可怜的咬了咬自己的唇,似语还羞的略抬了抬脸,薄粉敷面的脸蛋贴在孙恪单领交襟的长袍的边沿,顺势便也贴在了孙恪的胸前。

“锦绣想问,王爷要做什么。”

白锦绣曲意承欢的模样在孙恪的眼里像是燃了一把火,才看过去,又见白锦绣竟是里面没有穿肚兜,粉白的曲线在罗裳之下,隐约可见。

“看来,以前我是对你太好了些。”

孙恪话音才落,空余的一只手便扬了起来,掐紧了白锦绣的脖子,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模样,压着白锦绣的唇,粗暴的碾转。

“你在这里也涂了媚药?”

孙恪在帐里这盏琉璃灯下,看着白锦绣香唇半掩,又是刚刚被他才蹂躏过了以后,更是透着近似旖旎的模样。

“王爷,不喜欢吗?”

贴在孙恪的耳边,白锦绣细细的吻了几下,浅若莺啼的嗓音里透着她能使出来的所有的媚色的调子。

白锦绣在进来之前,已经在身上的几个位置都点了媚药,此时,双手微阖,绕过孙恪的脖颈,因为挨的近了,所以孙恪身上素有的那点冷香的味道,反倒勾动出来的那些旧日里的缠绵过往,让白锦绣一直是绷紧着的神经反倒松散下了几分。

就在此时,孙恪已经把白锦绣紧紧的压在身后的床榻之上,扬了扬剑眉,看着身下这个曲意承欢的美人,孙恪被媚药侵染了几分的理智,又让他想起了那夜奇怪的似是真处的梦影。

眼下无论白锦绣想要做什么,至少在她的全身上下是没有任何的凶器,等孙恪已经习惯性的除去了白锦绣身上的衣物。又看到白锦绣眼里的倔强和揉杂着的那些太过熟悉的疏离之色。

此时,白锦绣极其单薄的身体被孙恪覆在身下,孙恪这时候也瞧出了白锦绣似乎是又瘦弱了些,一张原本就是素静到了极处的脸蛋,现下已经显得格外的削瘦。伸手挽了挽白锦绣垂在枕上的青丝,至到了鼻下,嗅着那些往日里十分熟识的味道,孙恪不由得冷笑,道,“千般算计,这便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