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希望你幸福

“刚刚的什么话?他说了什么吗?”

白锦绣实在是佩服阮非墨打太极的功夫,想要再转弯抹角的说,但是,怎么也组织不出来自己的意思,索性便直白的告诉了阮非墨道。

“等过了关外,我置个小院子,等我安顿好了便把妞妞接回到身边,然后我便在那里算是归隐田园了,自在快活的当我的自由人,而你,非墨,我也觉得如若不把你心中的一番抱负施展于朝堂之上,用于社稷民生,我也觉着实在是有些可惜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这份心思的,只是,像是因为我耽误了。”

“你别胡思乱想了,没你什么事。”

阮非墨平静的摇了摇头,对白锦绣说道。

“当今圣上宽佑仁和,现下又值国力昌盛之时,要那么多的能干之臣也是无什么大用处的。而且圣上与景王心是齐的,那天下便再没有什么纷乱可言,名臣便更没了出路和使了手段的余地,所以,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即非明珠,又谈何被埋没了呢。”

“非墨,我希望你幸福。”

白锦绣此时也不想纠缠于这些毫无意义的纠葛里,索性大方的对阮非墨,又道。

“非墨,谢谢你。”

一个谢字,无论怎么说出来的,都透着客套的意思,阮非墨心中微凉,手执着茶杯,温文儒雅的眼里,透出些寥落的情绪,淡淡的问白锦绣道。

“锦绣,你、对景王说过谢谢二字吗?”

白锦绣并不答话,而阮非墨也并不需要白锦绣应答他,喝了茶,落了杯,再续了杯已经失了味道的茶水,阮非墨才看着那杯已经清得见了底,像是根本已然看不见茶色的茶水,略显失意的对白锦绣,道。

“从你回到淮南,在酒楼里对我说过,那日游玩的夜里你也对我说过,到了枕霞以后,我才进了狱里看你,你便与我说过,算上今日这个谢字,你已经对我说过了四次了。这个字,我真是不想再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了。”

“那我,我便不说了。”

白锦绣显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到了第二日和阮非墨并坐在车里,白锦绣甚至觉得即便是阮非墨不和她说话,也让她有一种被压得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出了车里,白锦绣跟崔龙要了他的马,走了半个时辰,不止一次的想要回头看车里的阮非墨,怕他因为自己出来了,心里有什么埋怨,再又纠结过了半个时辰以后,白锦绣借着喝水的机会,让马车停了下来。

可是,阮非墨却根本没出来,鲍大问了一声,阮非墨连帘子都没挑,只答了句,他想在车里歇息着,便不再出声。

再上了马,白锦绣的心里更是被阮非墨给挠得烦乱之极,到了最后的时候,白锦绣索性下了马,气呼呼的挑起帘子,想对阮非墨说话,可是,人家在里面,一手执书,另一只手里此时捏着一方玉佩,显然是悠闲自在的模样,让白锦绣又是十分的气急。

坐下的时候,带了些响动,白锦绣心下觉得委屈,脸上自然是没了好颜色,扭脸看着阮非墨,希望他能有个回应,可是,阮非墨根本连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看着那本子书,非常的入神和安定,哪里像是白锦绣此时这般的百爪闹心般的折腾。

阮非墨越是这么似若无事,白锦绣便就更觉得心里烦燥,一时火气上来,也不管桌上摆着的是什么书,索性一股脑的推了下去,俱都落到了阮非墨的身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没一本可看的。”

阮非墨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几册书籍,把它们俱都摆回了桌上,只是离着白锦绣的胳膊远了些,至到这时候,阮非墨才回了白锦绣一句,道。

“你若是与我生气,便告诉我,何苦折腾这些不会说话的书呢?”

“我……我……我!”

白锦绣拧着眉,心里此时更是气急,指着阮非墨,却因为眼里的视线正撞见阮非墨那双清朗得已然是不能再清朗的眼色,便什么也说不出来,把才要发泄出来的对他的不满,便又如此的生生的压了下去。

白锦绣早就领教过,若是阮非墨存心想要气她,便是十个自己也不是阮非墨的对手,这个人便是生生的活体的传说中的腹黑的例子了吧。

白锦绣见折腾不了阮非墨,也是一时出不了气,索性扭过了脸,倒在了桌子的另一边,脸冲着窗户,在肚子里一遍一遍的把阮非墨咬牙切齿的恨了一遍。

过了这道山再往前走,便是一马平川的关道,因为有田乘风在和阮非墨在,所以一路上顺当得不能再顺当,虽然偶尔能看到几个灾民,却半个拦路盗抢的也没有,到了每一处地方也像是都有人安排和打扫过了的模样,一点儿混乱的痕迹也看不到,就是白锦绣在泰安和枕霞无意间撞见的那些讨饭的人,也不见一个。

在到了燕山之下的时候,他们住进了一个极古朴的镇子里,正赶上再过几日便是入了腊月,这里会有集市,白锦绣因为好奇,想要留在这里停上几日,等看过了集市再走,田乘风却几次三番的劝着她,说是再过两天可能会有大雪,如果现在不过了眼前这座山,若是一旦赶上了大雪,封了山,便是走不了了。

白锦绣去问阮非墨的意思,阮非墨不置可否,一直闭着嘴像是想着什么的样子,只到白锦绣问得已经不耐烦了的时候,才对白锦绣淡声说道,那便听田侍卫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白锦绣多心,她总觉得几日以来他们走得急了些,隐隐间田乘风总是在催着行程。白锦绣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不寻常,旁敲侧击的又问了田乘风两回,田乘风什么也没有和她说什么。

白锦绣想得烦了,便又去问阮非墨,可是阮非墨根本不肯告诉她,白锦绣便更觉得事情不寻常,越是如此心里便越不安生,她想着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只怕以后的路实在是没有办法走了。

这天才过了那道山,天也晴得很,虽然已经感觉到寒冽的冷风打在脸上隐隐的疼了,但是倒还不算是太难受。

“田侍卫不是说会下雪吗?怎么这天一直是晴着的。”

田乘风知道白锦绣忌恨着他一直催着她往前走,错过了她想要玩的热闹,只是,他的心里十分的急,前几日有信差来报,景王孙恪已经带着百名亲随,快马赶了过来,现下已然到了泰安,以他们这几个人的速度,若是景王走得急一些,根本不用到山海关,便把他们拦住了,可是,皇上的手书上写得明白,要保那个新契丹王的安全,并且要把人送回去,所以,这个差事在田乘风看来,也是极棘手的,他自然是一分钟也不想耽误。

田乘风心下烦乱着,白锦绣这时坐在车外,略斜了斜身体,看着田乘风的时候嬉皮笑脸的笑着,一点儿正形都没有的模样,道。

“田侍卫,我觉得北方的风实在是冷了些,吹得人难受,我想转头再往回走,田侍卫可愿同道而行?”

白锦绣也仅是猜测,若是田乘风是因为公事的原因尚可以解释为什么一路疾行,可是,田乘风为什么一定要裹挟着她,却让白锦绣想不清楚。

难道是景王就在山海关,他是想把自己弄过去,借以邀功?

“如果林公子执意,田某也没办法,但是,田某觉得公子还是向北行,安稳一些,要知道,景王现在已经到了泰安,此次他带着的是百名亲随侍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田某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林公子是不是也有所好奇?”

白锦绣咬牙切齿的看着田乘风,忽的就想起了在田乘风身边的曲钧山,便笑道。

“你说我要撺掇着曲公子一起去关外,如何?”

“那你便试试吧。”

田乘风也没把握,只是,他知道白锦绣绝对不是一个心性歹毒的女人,又兼着曲钧山又是白锦绣的弟弟,恐怕就是他舍得,白锦绣也未必会真的能舍得曲钧山去冒这个险。

白锦绣见田乘风有所动摇,心里有些得意,又道。

“我能带他出去,自然便有办法能护得了他的周全,这便不用田侍卫操心。”

田乘风此时坐在马上,一行人正在往前走,崔龙和崔虎两个人骑着马在前面,他在白锦绣的马车的右侧,曲钧山在他的身后也骑着马,田乘风忽的一扯缰绳,看白锦绣的眼神也忽然的冷冽了起来,打量着白锦绣眼里的视线,让白锦绣忽的觉得田乘风这时候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了一般。

“你想做什么?”

白锦绣心里害怕,脸上却没露出来,向后略靠,倚在马车的车棚,向着前面的路上望了望道。

“你告诉我景王去山海关的目的,我便告诉你,我想要做什么。”

“契丹王失踪,景王是听到了消息,他可能人在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