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深夜到访,可有什么事?”
“县衙门里有个丫环跟人跑了,现今搜到你家了。”
“是吗?”
白锦绣站在门前,微微透了丝冷笑道。
“怎么?艳名远播的牡丹姑娘都已经不称了曲公子的意了吗?”
休说废话,进去搜。
那个恶少才一挥手,白锦绣却挡在了门的中间,半点让的意识也没有。抬眼,白锦绣冷冷的盯着那个恶少的嘴脸,沉声道。
“慢,既然搜查,那么衙门里的公文呢?若无公文,今天我是不会让的。”
那少爷的手里哪儿会有什么公文,不过是下午的时候吃了亏,扭了帮地痞还有县衙里一贯和他吃喝惯了的差役们罢了。
“休与他废话,给本少爷进去,找到那个小妞,我赏银一两。”
白锦绣听了一两银子,冷眉冷眼的笑着,道。
“这位公子倒真是舍得钱啊。只是,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若无公文,你哪只脚给我进来的,我便打断了你哪只。”
这个恶少一听白锦绣的话,当即就伸手要抓白锦绣的衣领,崔虎就在白锦绣身边不远处,手里的棍子一挑,便将恶少的手臂重重的撩开。
那恶少见此,便招呼着身后的一帮地痞还有差役,冲了进来。
白锦绣向后退开了地方,坐到正堂的门前,手里握了把茶壶,冷眼看着崔龙和崔虎二个兄弟不肖半个时辰,便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
白锦绣知道这事没这么善了,先去后院看了妞妞和彩青。
妞妞这时候已经睡得极香了,彩青听到前院的动静问白锦绣是怎么回事,白锦绣只说来了几只饿狗,让崔家兄弟打跑了,又见彩青有些神色不安,便又劝了几句。
出了后院,白锦绣便又到了前院,崔家二个兄弟都没受什么伤,正在说话,白锦绣上前抱腕说道。
“二位大哥,今天的事情林某记下了,等林某过了这个坎以后,定当厚报。”
崔虎因为正在愁娶媳妇的事情,听白锦绣这么一说,便憨憨的问。
“公子赏我们多少银子?”
白锦绣因为前几天听过一耳朵,扫了眼自己身处的院子,笑道。
“我不给你钱,我给你个院子吧,和这个大小差不多,在会郡的城里,算本公子送的贺礼可好?”
“真的?”
崔虎没有想到,崔龙也没有想到白锦绣出手会如此的痛快。这样的院子在会郡至少要一二百两银子,白锦绣这样的手笔实在大了些。
“先莫要谢我,他们一会儿还会再来的,我只留一句话,只要不出了人命,一切都有我。”
其实,就算是出了人命,白锦绣也无关大碍,只是,白锦绣的心里,始终是有个底限的,那次孙恪在她家的门前踢死了个地痞的事情,白锦绣还至今难忘。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果然外面又有了动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因为白锦绣原本就没关门,那些人便直接的闯到了院子里。
一进院子,便有个差役手里拿着一纸公文对白锦绣道。
“林公子,县衙里跑了一个小丫头,是和一个十七八岁,头面干净的外乡人跑的,现在劳烦一下,我们要搜查。”
“噢,是吗?”
白锦绣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半点动弹的意思也没有,笑了笑道。
“那丫头多大年岁,哪里人士,身上有什么印记没有,官爷说出来,我便也好留意一下。”
那个衙役哪里知道这些,被白锦绣猛然的一问,便有些愣了,回头去看那个恶少。
恶少因为先前吃了亏,虽然没有受什么伤筋断骨的伤,可是,脸面却丢了个十成十,这时候,看到白锦绣便更是心中生恶,上前两步,指着白锦绣嚷道。
“你若是把那个漂亮小娘子交出来,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如果不交,我让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口气倒是好大!”
白锦绣冷笑了一声,弹了弹身上的衣襟,抬了抬头,慢声答道。
“我若是不交呢?”
白锦绣眉眼里的一股子极看不起这个恶少的意思,这个恶少上前便要打白锦绣,崔龙伸手格住了那个恶少。
白锦绣并不慌乱,微微笑了笑道。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那恶少身后的差役才要上前说话,因为他的手里有官府的公文,自然可以方便行事,可是,那恶少被白锦绣激得已经怒了,此时被崔龙格开,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已经藏好的短刀。
恶少身后的人见他抄起了短刀,便都拿出了自己的家伙。那个差官此时就是想拦,此时也是拦不住了。
白锦绣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因为这些人这次都带了兵刃,便比上一回废了些功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崔家兄弟才把他们丢出了墙。
白锦绣冷笑着看着外面已经黑得彻底了的天幕,对崔龙说道。
“明日他们必是要拿了县衙里的公文,把我拘走。你们也不用管,我写一封信,你让崔鲛送到永乐城刑部阮非墨阮大人处,这样把他先解出去,让官府里的人找不到什么口食之处,你们兄弟三个人只要守住了彩青和妞妞,其它的一干事情,我自有安排。”
崔龙问了两句,白锦绣却是半个字没有答,只是把手里的象牙扇子交给了崔龙道。
“若是到我出了人命的时候,阮公子还没来,你再去找田乘风。”
白锦绣也只是未雨稠谋,毕竟那个县衙里是他们家的天下,进去以后的事情,白锦绣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也是要留个后手的。
第二天一早,果然天才刚刚亮,县里的差役便拿着正式的公文拍开了小院的门。
白锦绣走出去,了了一眼这二人后,道。
“有劳二位了。”
说完了话,便抬步和这两个人走出了院子。
到了县衙里,半句也没有问,便把白锦绣关进了牢里,这牢里十分的脏,透着一股子臭气和发霉了的气味,实在是极难闻,白锦绣想着崔鲛就是快马加鞭带着阮非墨的书信也要两日才能有个往回。
白锦绣只怕着阮非墨那个傻瓜不要自己也过来,按她信里面所说的做才好。
其实,这件事情若是有曲钧山的话,便更容易也顺便些,只是,白锦绣的心里始终存着让那个曲县太爷丢官罢职,把他这些年经营出来的官位丢了,现在再加上那个恶少调戏彩青的事,自然也少不了要整治那个恶少,让他们父子二人在自己面前磕头认罪,白锦绣觉得方才解了心里的气。
如此一番折腾,那个曲钧山再没经历过世面,也是会猜出一二,何况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田乘风呢。那人久经刑狱,想要想清楚白锦绣心里的这点子心思,也不需要费什么功夫的。
崔鲛一路快马飞驰,才过了泰安县境,在驿站里头正在换马装水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崔鲛回身见是田乘风和曲钧山两位公子,便抱腕道。
“曲公子好,田待卫好。”
两个人亦是抱拳应了句。
崔鲛看两个人的身后的马匹,道。
“二位公子这是要向北走?”
田乘风点头,那天白锦绣匆匆离去,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这时他左右看了看,不见白锦绣的那辆马车,也不见崔家的几个兄弟,又见崔鲛的身上背着一个背囊,便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里?”
“这……”
崔鲛并没有说,田乘风却看到崔鲛的脸上有难色,想着以白锦绣的性子只怕是惹了什么事,才差了崔鲛,便追问崔鲛道。
“可是林公子有什么事?”
“我不方便说,田待卫抱歉,我着急赶路,两位公子且在这里休息。”
说话间,崔鲛便着已经灌完了水的水囊,系在腰间抽紧。
曲钧山却已经不耐烦。
伸出手里的马鞭便拦住崔鲛的去路,神色已经是不耐的道。
“爷问你呢,说,他在哪儿里!”
“曲公子,我确实不能说。”
田乘风见崔鲛却有难处,也不强拦着,只是又问了崔鲛道。
“看你的样子像是从南边来?”
崔鲛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翻身就上了马,直奔北面而去。
田乘风看了几眼崔鲛的背影,道。
“看他的样子,是要去永乐城。”
往北除了泰安这个大城,再往北行便是只有永乐皇城了。
田乘风回到自己的马前,过了一会儿,对曲钧山说道。
“可能是真的出了事了。”
曲钧山因为已经见到了白方,把父亲的话已经都转到了,意思不过是请白方到府里去,总要把事情说明白。
只是眼下白方还担着景王孙恪的一桩差事,一时脱不开身,只能再等一阵子事办完了才能脱身去永乐城,曲钧山这便是取道向东,回家禀明父命,因此他眼下里便是无事,便也随口应了句道。
“眼下也无甚太要紧的事,便是去一趟也无不可。”
两个人说话间便转了马头,向着南边一路走了下来。
田乘风在心里略计算了一下,就是白锦绣的脚程再快,也是出不了安洲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