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桀坐在石床上,静静看着前?不久走出去又进来了的一群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刑罚堂长?老莫殇紧皱着眉头,显然?也对掌门的命令不理解,但他还是打开了牢门:“进去吧。”他稍顿片刻又说道:“等会我?去见掌门看能不能周旋一下?。”
洛笙抓着师兄的衣袖,急急道:“师兄,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闻寒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阴沉沉的注视着牢内,他的身边,芝芝泪眼汪汪的望着好人哥哥,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谢沉渊开口了,声音有点嘶哑,他招手,让洛笙上前?:“我?的须弥戒子内还有四个礼物,你让师尊帮忙打开,那是你们的。”
洛笙清丽的脸上颇为狼狈,额头还有血迹,她听见师兄的话,连连点头:“我?会的,师兄,你不要放弃,我?等会就去求师尊,师尊不…”
“上邪剑。”谢沉渊仿佛没有听见洛笙的话,继续说道:“物归原主。”
洛笙一愣,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闻寒猛地?抬头看着师兄。
“我?受之有愧。”
“师兄…”洛笙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捂着脸崩溃大哭,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不要我?们…了吗?”
谢沉渊望着师妹,最后摸了摸她的头,最后说了一句:“回去吧。”
沈纵站在一旁,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蓦地?抓住了谢沉渊的手:“我?带你离开。”
沈纵紧紧盯着谢沉渊,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又重复了一句:“我?们离开这?里?。”
什么狗屁大道门,他们不来了。
沈纵眼里?凶气直冒,那个老不死的掌门居然?还想把谢沉渊永生永世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房,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沉渊,我?们走!”沈纵拉着谢沉渊的手,可是谢沉渊却纹丝不动,心里?又慌又急。
“小家?伙,他不走,你没办法?的。”南宫桀看了半天?,悠悠开口:“你以?为困住他的是这?间牢房吗?”
“不。”南宫桀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脸的神秘莫测:“困住他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被大道门锁在这?里?,你推他的人干什么?”南宫桀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谢沉渊:“沉渊小辈,你的赌,输了。”
“可不能赖账啊。”
沈纵被南宫桀的一番话点破,气恼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羽毛。
谢沉渊坐回石床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只在眼睑处留下?了阴影,苍白的肤色,浅色的唇,整个人似清雪做的一般。
沈纵没过多久回到了他的身边,静静陪着他。
等到不得已快下?线的时候,沈纵看着沉默的谢沉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捧住了谢沉渊的脸,头凑了过去……蹭了蹭。
“你还有我?。”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谢沉渊感受到耳侧温热的呼吸,手顿了顿,还是轻轻拍了拍沈纵的背:“我?知道。”
等到沈纵下?线之后,谢沉渊从袖口中拿出那枚果子:“愿赌服输,此果赠予前?辈。”
南宫桀却并?不接过:“我?不吃,你把这?果子送给我?的道侣吧。”
“凭你的实力应该可以?做到的吧,毕竟你的身上没有勾骨八鲮刺,推开牢门轻而易举。”
“他……怎么样了?”
南宫桀忽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谢沉渊沉默片刻,答道:“时日无多。”
南宫桀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消失,声音喃喃:“我?早就猜到了。”
“你把果子送给他,我?不会亏待你的。”南宫桀道:“他现?在被勾骨八鲮刺勾着,根本伤害不了你。”
“其实他很善良,你信不信他手里?一条人命也没有。”南宫桀笑了起来:“你应该可以?感觉到的吧…”
谢沉渊看向他:“我?想知道我?的秘密。”
“你这?小子,胃口真?大。”南宫桀:“你先去看看我?的道侣,然?后我?把那首词背给你听听。”
谢沉渊思考了一会,起身,魔焰很快融化了牢锁,他推开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个羽妖的房间,用同样的方法?进入牢内。
这?个神秘的羽妖气质干净,他跪在石床上,背脊弯曲,墨发似水一般,几乎遮住了他的身体。
谢沉渊靠近他,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在羽妖面前?站定。
忽然?,这?个羽妖头动了一下?,而后慢慢抬起了头,一张俊丽的脸出现?在谢沉渊的面前?,可惜脸上死气沉沉,犹如暮年,死亡已经接近了他。
他似乎睡了很久,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是南宫前?辈让我?过来的,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谢沉渊将果子放在一旁然?后退了出去。
羽妖慢慢伸手把那颗果子拿起来一口一口吃着,动作?僵硬生涩。
谢沉渊在一旁静默等他吃完。
“谢谢你。”羽妖吃了果子,有了一点力气,声音仍然?十分虚弱:“他还好吗?”
“南宫前?辈。”谢沉渊斟酌了一下?回道:“身体尚可。”
“那就好。”羽妖慢慢闭上眼睛,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竟是又沉睡了过去。
竟虚弱至此吗?谢沉渊沉思,他来这?自然?是有依靠的,现?在他的力量未被压制,哪怕出事他也可以?应付,他先前?不放心沈纵过来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出事,他被勾骨八鲮刺牵制住,无法?救援,现?在看来,这?妖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回到自己的牢房,谢沉渊将羽妖的事情说给南宫桀。
过来许久,谢沉渊才?听见南宫桀声音,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韵律,古老中充满了血腥。
“亘源之初,天?地?分降。”
“上清凤啼,婆娑树种。”
“秽血转生,妖魔共主。”
“混沌初生,天?魔降世。”
南宫桀说完就不再理谢沉渊,独自睡去。
只余下?谢沉渊一人。
他垂眸用指尖在石床上划出痕迹,仔细又认真?的词调记录下?来。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石壁上,夜色侵寒,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固执的看着那首诡异的词调,一遍又一遍。
到了最后,谢沉渊将目光放在最后的天?魔两字上,眸光骤缩,一个惊天?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而原本的词调上覆盖了无数的凌乱划痕,杂乱无比,几乎认不出字样来。